暖暖的橘黄灯光下，叶梵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抬起头，看清脸的一霎那，犹如晴天一个惊雷劈在她的头顶，劈得她头皮炸起，全身被强流电过了一遍，岂止是寒毛，各种毛都竖了起来，连血液都给电麻了。
那个‘女人’居然是赵瑞？！
他穿着女式的红色睡裙，戴着顶像李阿姨生前发型的假发，脸上画着淡妆，连走路和举止都和李阿姨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较之女人壮硕的身形和那张脸，乍看之下，她真的会以为李阿姨未死。
这诡异的一幕恐怖又渗人。
叶梵忍住尖叫的冲动，隐在暗处，她没忘记白天的时候差点被赵瑞给发现。
赵瑞打开了厨房的灯，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冻猪肉和青菜，脸上带着笑容自语道：“给你做碗阳春面，行不行？”
赵瑞疯了吗？他在和谁说话？
叶梵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赵瑞脸上温柔的笑容变成他平时正常的模样，宠溺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头道：“行，只要是静儿做的，我都爱吃。”
话落，他又扭了扭腰，幸福地站在灶台前忙碌起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很轻柔，尾指还微微翘起来，一举一动都是他妻子李巧静的模样。
“呀，家里的盐快用完了，记得提醒我明天买。”
“你啊，我昨天就提醒你，看你又给忘记了，明天我放学后去趟超市，你看看家里还需要添些什么？”
……
赵瑞声音变来变去地自说自话，像是寻常夫妻的家常对话，如果是一男一女，在这种情景下，会让人感到温馨。
但是只有一个女装男人的话，只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一人分饰两角？赵瑞这是精神分裂了？
深更半夜的，虽然非常渗人，但如此深情，叶梵眼睛也不禁酸了起来，在心中叹息，现在倒是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赵老师不是凶手。
然而看着看着，叶梵却渐渐觉查到不对劲。
当赵瑞变成李巧静的时候，投影在地面上的影子居然若隐若现，显现时像是一团扭曲的黑影，曲线上不像是个男人的影子。
当他做出赵瑞正常的举动，地面上的影子就非常正常。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精神分裂能连影子都分裂改变的。
赵瑞不是精神分裂。
叶梵看着眼前这渗人的一幕，幽深的双瞳掠过丝犹豫，下一秒又化为坚毅。
她从窗外暗处飘出来，直接穿过紧闭的窗户进入公寓内。
顿时，她就感觉到公寓内温度极低，如处冰窟一般，然而，赵瑞却是穿着吊带的无袖女式裙子，完全没有感觉到如冰般阴冷。
就在这时，将阳春面放入锅中的赵瑞突然转过身来，他那张脸像是高毕索的油画般扭曲起来，然后一个雪白的女人脸从他那张扭曲的脸中呲牙裂嘴的凸了出来，两张脸扭曲在一起。
“你是谁？”男女双重的声音交叉在一起。
看着男女两张扭曲在一起的脸，叶梵全身再次汗毛直竖，狠狠打个寒颤，冷汗直往冒。
那张女人的脸虽然扭曲着和赵瑞的脸纠缠在一起，但她还是认得出来。
是李巧静，那是李巧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