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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所有的伤在晚上的时候都会格外疼,安好缩在陆斯年的怀里,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格外难受的样子。</p>

    陆斯年微阖着眼睛,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p>

    “疼……”</p>

    安好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格外心疼。</p>

    陆斯年轻吻着她的眉心,声音轻缓的在她耳边说着:“乖,安安,我在,不疼了、不疼了。”</p>

    安好闭着眼睛,往他的怀里钻了又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又哭唧唧的说着:“还是疼的……”</p>

    “要不要吃止痛药?”陆斯年轻声问着她。</p>

    安好这会儿半梦半醒,也没回答陆斯年的话,而是继续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p>

    陆斯年侧身按亮了床头的小灯,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止痛药送到安好的嘴边,随后把她叫醒了。</p>

    安好睡眼迷蒙的看着他,眼中写满了茫然:“怎么了?”</p>

    她轻声问着,随后就皱起了眉头,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肩膀。</p>

    只是她的手刚刚抬起,就被陆斯年拉住了。</p>

    他把药送到她的嘴边,轻声说着:“安安,吃片药,吃过就不疼了。”</p>

    安好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立即就张开小嘴,毫不犹豫的把药吞了下去。</p>

    她是真的很疼啊。</p>

    这种刺骨的疼,她真的受不了。</p>

    喂她喝了两口水,陆斯年却没有立即把灯关掉,而是靠在床头上,看着安好问:“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p>

    安好揉着眼睛,摇头:“倒是没有……就是梦到了你中弹时候的样子。”</p>

    当初陆斯年的肩膀上也是挨了一枪。</p>

    只是她知道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经几乎愈合了。</p>

    “怎么梦到这了。”陆斯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喝了口水,这才躺了下来,重新把安好抱进怀里。</p>

    安好枕在他的肩头,轻声说着:“老公,你当时一定也很疼吧?”</p>

    陆斯年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轻声说着:“倒是没有,当时你伤着,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也顾不得疼了。”</p>

    顿了顿,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安好问:“要不,我也伤一下,想来你也就不知道疼了。”</p>

    安好皱着眉毛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轻哼着:“你讨厌死了!我不理你了!”</p>

    说着,她就气呼呼的闭上了眼睛。</p>

    不过片刻后她就又睁开了眼,皱着眉毛看着陆斯年说:“你可不许把自己弄伤啊,要不然就没有人帮我洗澡了。”</p>

    “好。”陆斯年轻笑着亲了她一口,随后就继续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的说着,“乖,安安,睡吧。”</p>

    安好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p>

    看着她因为吃过药没那么疼痛难忍而渐渐睡熟了,陆斯年的嘴角却渐渐落了下来。</p>

    让她这么难受,陆绍还真是……死不足惜啊……</p>

    陆斯年的眼底,冷芒格外骇人。</p>

    睡梦中的安好甚至都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一**子,似乎是被他的冰冷气息波及到了一半。</p>

    与此同时,英国。</p>

    “噗……”</p>

    陆绍呕出了一口血,鲜红洒在雪地上,倒是玷|污了那片洁白。</p>

    他看着眼前死神一般的戴着墨镜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你……你要杀我,就给我个痛快!”</p>

    “杀你?哦不,我接到的任务可不是杀你。”男人邪魅一笑,看着双肩双膝都被自己手里的枪开了血洞的陆绍,枪口转向了他的手肘。</p>

    “砰砰!”\0</p>

    又是两声。</p>

    陆绍的惨叫声在巷子中回荡。</p>

    原处已经有警笛声响起了。</p>

    墨镜男看着他又是一笑,随后说道:“我的雇主让我带一句话给你——”</p>

    “动他的人,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他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p>

    说完这话,墨镜男几个蹿跳,就消失在了狭窄的巷子里。</p>

    陆绍只感觉自己的嘴里不断有鲜血涌出,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p>

    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雾蒙蒙的天,声音中满是怨毒的吐出了一个名字——</p>

    “陆!斯!年!”</p>

    陆绍还是没有死。</p>

    赶来的警察没能抓住墨镜男,倒是把他及时的送进了医院。</p>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墨镜男的枪法太好,还是陆绍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不愿意即刻收了他。</p>

    他失血很多,枪伤也重,但竟然就被医生从死神的手里硬给拽了回来。</p>

    他不仅没有死,甚至仅仅是昏迷了半天就醒了过来。</p>

    他躺在病床上,眼前能看到的就只有天花板和白惨惨的日光灯。</p>

    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不知道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p>

    他就那么躺在那儿,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怨毒和绝望。</p>

    他还能站起来吗?</p>

    他还能恢复如初吗?</p>

    他还能……报仇雪恨吗?</p>

    这三个问题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飘来荡去。</p>

    但是他却连一道问题的答案都没有。</p>

    能站起来吗?</p>

    或许是不能的,毕竟他都伤成这样了,而且他的年纪也大了,不比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得快。</p>

    恢复如初么?</p>

    这显然就是个可笑的假设,于他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比第一个问题还要荒诞。</p>

    报仇……</p>

    陆绍的眼底恨色更浓,他冷冷的看着天花板的一个点,似乎那里有陆斯年的脸似的。</p>

    他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那里,眼中尽是怨毒。</p>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一定、一定要报仇!</p>

    哪怕是与陆斯年同归于尽……</p>

    陆绍心中想着,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p>

    哦不,他为什么要和陆斯年同归于尽?</p>

    就算是一定要拉上一个垫背的,那么那个人也应该是安好才对!</p>

    只有安好,只有安好……</p>

    只有安好出了事,陆斯年才会比死了才难受!</p>

    他的喉咙中发出低哑的笑声,那得意的样子如果被护士看到了,大概会立即联系心理科的医生,把这个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里呆着去!</p>

    陆绍喋喋的怪笑着,眼中的冷芒愈发浓郁。</p>

    他突然转过了头,也不顾自己是否疼得厉害,他就那么看着悬挂着的输液瓶,笑得格外冷。</p>

    他要好起来!</p>

    必须要好起来!</p>

    只有好起来了,他才有资格让他的仇人后悔终生!</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