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壮大致是听明白了，盂兰城的经济状况是每况愈下，说白了，小鬼子和汉奸的压榨越来越厉害了，大家族的生意且不说，普通的商户不断的倒闭。大家族的生意虽说是主流，可是，中小商户也是县公署的财政收入的大块啊。
小鬼子终于意识到杀鸡取卵的后患了，都特么的荒滩了，找谁收税去？何况，大家族的生意，即使在盂兰城里也总是偷税漏税的。
“赵局长，是短期行为吗？避避风头就会过去的吗？”包大壮问道。
“八成不是，毕竟，县公署都插手了。包局长，你也知道那个顾问山下侯隆啥态度，日本人到处都需要用钱，县公署对税务所十分的不满，已经开始整顿了。类似我们这样的家族产业，税收上也不再含糊了。”
赵大勇的意思，大家族的产业，再想大规模的偷税漏税是不可能了。山下侯隆都有动作了，起码，要给日本人面子的吗。
小鬼子对大家族的税收开始动手了，这是个明显的信号。至于富源商铺枪击案，估计也是个引子，小鬼子要借题发挥了。警察局的安保科再想像以前那样嚣张的敲诈勒索捞外快，八成是不行了，这等于断了安保科最大的一个外快来源。
办案子这玩意，啥不要钱？指望财政那点经费？别逗了。
“赵局长，说白了，就算我从其他科室挪給你一些经费，你觉得能缓解多大的压力？警察局那点经费，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干啥用？”
包大壮这么说，赵大勇也点点头，在警察局混的好的，哪个不是捞外快的？哪个科室长自己没点赚外快的买卖？没有外快吗，你连亲信都拉拢不住，你还干个屁的科室长了？
“赵局长，盂兰城的黄赌毒产业可不少，你们安保科没少罩着吧？”
“不一样了，盂兰城这趋势，赌场黄了三家，烟馆黄了四家，妓院就剩下两家了……”
得！还是盂兰城的整体经济滑坡造成的，消费潜力大大的下降了，谁也不会做赔本的生意不是？
“安保科罩着的几家生意，黄了几家，剩下的几家也找我，保护费少交点，实在是挺不住了。”都直白到这程度了，可见，安保科的日子的确难过啊。
“那你说咋办？要不，刑事科罩着的几个场子匀给你们安保科两个？”
赵大勇摇摇头，不是不行，而是……那样的话，赵大勇还有个屁的脸面了？
“赵局长，形势变了。比如，刑事科竞聘上来的那个大家族公子哥关云山，我就跟他说的很明白，你当这副科长，手下人随便你找，除了工资，其他的补助，你都自己想办法。没钱？没钱你还当个屁的副科长了？”
包大壮这话说的已经很赤果果了。你是大家族出身的吗，就应该多做贡献。
“不瞒赵局长，下一步，我对人事科、装备科也要开展竞聘。一句话，你有钱，科长、副科长是你的；没钱养人，滚蛋！到处都缺经费，这是大势所趋……”
赵大勇是听明白了，包大壮的意思，你要是没钱，还当个屁的局长了？还好意思到我这哭穷？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赵大勇在琢磨，包大壮的话说的不是没道理。起码，县公署已经举起屠刀了，要不了多久，警察局的经费还会缩减的。包大壮说的没错，大势所趋。
那个刑事科被竞聘上的副科长关云山，手下一个警长，十个编制警员，除了基本的财政编制薪水，几乎都是关云山外快养着的。马面根本没难为关云山，该出警的案子，也没少了关云山。总之，在刑事科，关云山妥妥的实权副科长，能办事还有面子。
很多公子哥都后悔了，这竞聘的一千大洋，人家关云山花的不冤枉。这年头，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新的刑事科是合并了治安科的产物，只有五个警长的编制，包大壮的新规定，每个警长的属下十个警员。问题来了，其他的刑事科警员和警官咋办？
除了财政编制的薪水，啥都没有，你爱干不干，不干？你找门路走人。要不说警察局的编制臃肿呢，刑事科裁员二十个人，剩下的在五个警长之外的警官和警员还有二三十个呢。
没有领导，这帮警员还得来上班点卯呢，不来？扣你薪水，次数多了，开除你。
不在五个警长的编制之内的警官和警员，连基本的权利都没有了，还捞个屁的外快啊。指望那点薪水过日子？一家人连稀粥都喝不上的。
当然，包大壮也不会完全那么狠，这些失去组织的警官和警员，在必要的每天报到和点卯之后，剩余的时间不少，你没事干，可以出去打工吗，多少也补贴点家用吗。嗯，美其名曰，第二职业。
这样的警官和警员在行动大队也不少呢，所以说，警察局的警察，有油水的不多，很多都很穷困的。
不过呢，和赵大勇的谈话，包大壮也莫名的有了危机感。盂兰城好歹是个县城，不管咋说，还是需要一定数量的警察的，编制要是减少得太多了，以后真需要警察大规模的出动，没有足够的警力也不行啊。
可是呢，刑事科和行动大队闲置的在编警察太多了，小鬼子早晚觉察到，一定会动刀子的。
未雨绸缪，该咋做呢？
包大壮冷不丁的想起来前世看过的某电视剧，有灵感了。
第二天，包大壮召集了在警察局里所有闲置的大小家族的警察，开会！
好家伙，还有这么多呢，二十好几个呢。
“长话短说，我要成立个新的科室，依然采取竞聘的形式……”
下面这二十几个公子哥眼睛一亮啊，机会又来了。
“这个新的科室呢，就叫经理科。大家也知道，现在的警察局，经费越来越紧张了，我呢，好歹是副局长，不得不操心诸多警员们的生活问题……”
包大壮巴拉巴拉的开始讲，难得包大壮讲话三分钟之多。
“局长，这经理科到底是干啥的啊？”有性子急的问道。
“经理吗，在商铺、公司里就是管事，大掌柜的；在咱警察局吗，这经理科就是帮咱警察局赚经费的。”
“咋赚经费啊，做买卖啊？”很多的公子哥不擅长做生意，否则，也不会到警察局混个闲职混吃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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