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夜落给出回应。
一道灵力猝然由暗处出现,袭向那背对着众人的夜落。
君无衍瞬间来到夜落的身边,挡下了那道灵力。
冷眸扫过一众人等。“放肆!”
夜落本想自己挡下攻击的,但君无衍的速度太快,她不过转了个身,他就已经出现挡下。
眼眸望着面前的这些人,特别是瞪着自己的君无朔以及君天啸。
垂眸时眼神转为悲戚,本就是美人,现在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是楚楚可怜。
谁都没想过她的突然转变。
但凡多看两眼的人都觉得心疼,根本无法将她和那日公然顶撞圣上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东晔皇也险些晃了眼。
见场面被控住,夜落更是故作坚强,语气柔弱。
“三皇子说,我妹妹宛歆葬身火海之下,我这个做姐姐,岂能让她如此狼狈的离开?而且,我妹妹实力亦是达到了绿灵,几曾何时连逃出火场的能力都没有了,我不信她死了。不论死活,都要找到她!”
“本殿亲眼看着她……”君天啸反驳着,语噎之地,更是他的伤心处。
夜落摇了摇头,眼神倏而转变,异常坚定。
对上君天啸的眼眸,掷地有声的抛下一句话。
“死了又如何?可她是夜家的人,难道要让她置身于着废墟之中吗?”
“……”
一句话,压得四周骤然无声。
确实如她所言,夜宛歆是镇国公府的人,是夜家二爷的人,若是真死了,自然是要带回家好生葬送,岂能把她丢在废墟中,于情于理,夜大小姐说的不错。
而阒然之中,一道令夜落熟悉的声音响起,回应夜落的话。
“落儿说的不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是谁?为何擅闯三皇子府?!”
“这人有些眼熟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却记不起来了……”
“这好像是?是……”
“……”
一众猜测声中,说话之人已然走到了夜落的身边,眼神颇为感激地看着她。
没想过他会出现。
夜落亦是怔怔地看着人,在众人的疑惑和注视之下,糯声喊道。
“二叔……”
二叔?!
这是?!
“穿云副将夜千崇?!夜二将军?!”
一道惊呼确然是把人都给砸醒了。
所有人都看着夜落身旁那道俊毅的身影,从他的面容之中找到了与也夜千振相像之处。
纷声议论了起来。
“可真是好些年未曾见过穿云副将了!”
“听闻夜二将军阵前负伤后就一直留在府中休养,未曾出过府……”
“没想到今日竟是把他也引出来了。”
“那可不嘛?夜宛歆可是他的女儿,想来也是收到了消息。”
“可怜白发人送”
议论声中,夜千崇扫过最后那人,眼中的冷意亦是让人惊醒,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
夜家人的护短那可真叫护短,不比旁人的护短那般小孩过家家。
就算你要嘴碎也别当着人家的面啊,真就不要命了?
将目光从旁人身上收回,夜千崇冷冷扫过沉默无声的东晔皇和君天啸,最后回到夜落的身上,转换温和,却不怒自威。
到底是夜家二爷,即便不能带兵打仗了,他身上的弑杀之气还是令人生畏。
“我儿年幼,随了三皇子是她自讨苦吃,但三皇子没有护好她,现而今还不让家侄把人找出带回,恕臣不明白三皇子的意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君天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见到曾经的修炼天才,邺云军里的一大传奇人物。
至少在他与夜宛歆接触以来,从未觉得这个穿云副将对自家女儿的重视,因而他对夜宛歆想要夺取镇国公府家权时,表示支持,至少成功了,他可以直接掌握镇国公府。
但今日夜千崇出现,对夜宛歆的维护,是他从未想到的。
就连夜宛歆自己对这个父亲,都没有多少感情,久了就连他都忽略了,镇国公府里还有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存在。
瞧见自家孩子被人欺负,君无朔自然是不能输了阵,对着夜千崇说道:“穿云副将倒是许久未见,怎么一见面竟是连君臣也分不清了?”
瞥了一眼君无朔,夜千崇冷然道:“何谓穿云副将,不过皆是过往。现在只有夜千崇,只有一个想带女儿回家的父亲。”
又是一句话,把圣上的话也堵死了。
不愧是夜家人。
君无朔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寻不到理由反驳他。
要说夜宛歆自己贴上君天啸,现在着了道是她死不足惜?
只怕说了这话,场面挣不回来,还会老脸丢尽。
看了看并无大碍的君天啸,君无朔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东晔皇都不打算插手此事,旁人就更不啃声了。
没有了阻扰,夜千崇对上夜落,后者了然的回身,手中操控灵力覆及整个废墟,强大的神识之力支撑着她将废墟一点点移开。
尽心尽力的寻找废墟之中的尸体。
直至把一段粗壮的主梁移开,才显露出一双脚。
众人看着夜大小姐突然奋力移动梁木,随后就见着一举尸体被移出时,看着那面目全非,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焦黑尸体,望向夜千崇的时候,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
好歹他们对夜家这个二小姐还有几分印象,是个美人儿。
现而今落到这等地步,也是让人心疼。
当尸体移至面前的空地时,夜落从风乾袋中拿出了一件披风,披在尸体的身上。
然后转头看向自家二叔。
面上虽没有半点神情,可夜落明白,他的心里已然泛酸。
从那一次二叔对她的乞求,就可以看出,二叔不是不爱夜宛歆。
或许是迫于无奈还是旁的隐情,导致于二叔对她没有那么关切和疼爱。
即便她做了很多错事,可二叔还是没有真正责怪过她,因为二叔知道自己没有担起为人父亲的责任,所以没有资格指责她什么。
只是。
因为她是二叔的骨肉,所以在二叔的心里,还对她保留有最后一丝温柔。
为人父亲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