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兄长们茶谈结束,夜落并未在夭园内休憩。
而是只身一人去崇园,见一见许久未见的二叔夜千崇。
正如离开的那时,崇园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随着夜色逐渐,这园子里的凄凉寂静越发的重了。
轻车熟路的进入主院之中,就在踏入的那一刻,极强的魔气朝着夜落拂面而来。
但在拂过夜落的那时,又倏然转变极弱,如若一阵风一般,轻扫过少女的鬓发、衣摆。
一瞬间,睚眦倏现。
站在夜落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夜落的眼神也霎时转变,扫过目光所及的每一处,“为何有这么强的魔气?”
“这魔气,与本座之前在你二叔身上感知到的是一样的,”在感觉到魔气的安分,睚眦寻找到了记忆中的一些片段,告诉夜落,“若大胆一点猜测,这些魔气应该是源自你二叔。”
睚眦的一番话让夜落忍不住皱眉。
与魔气挂钩还能好到哪去,心里不由得担心着二叔到底怎么了?
觉察到小丫头身上的些许不安,睚眦主动上前走了走,“走吧,带你进去看看。”
“吱呀——”
话音落下的同时,面前的门亦是被推了开。
依旧素衣着身的夜千崇站在门前,眼神在见到院中站着的人,浮现温柔与怀念。
三个月前的少女,还带着些许稚气,可现在,却是多了几分凌利,看来是这些日子经历了不少,整个人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回来了。”
“二叔。”见着眼前的二叔如她离开时见到的那般,夜落开口喊道。
夜千崇微微颔首,瞥了一眼站在少女身边的略大一点的少年,后者更是毫不遮掩的打量着他,勾了勾唇,道:“进来吧。”
说罢,便是先行转身回到了屋里。
夜落与睚眦对视了两眼,一齐跟了上去。
进入屋里,便是觉得一股极重的味道扑面而来,未及夜落反应,她身后的睚眦却是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大掌把她的眼睛完全的覆上。
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睚眦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夜千崇,眸光紧锁在那地上看不清模样的东西,屋内弥漫的味道很明显就是从它的身上传来的。
这边被睚眦捂住眼睛的夜落也一把将大掌拿下,一抬眼,亦是看到了那具尸体,一具像是浑身的力量被吸干之后的干尸,并且还被无情的肢解了。
眼眸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是……”
“擅闯入府的杂碎,不足为惧。”夜千崇淡定地举杯喝着茶,情绪没有多出一分一毫的震惊。
虽是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从尸体上未散去的魔气可以知道这是魔物的尸体。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夜千崇的话,让夜落更为惊讶,转头看了看他,“二叔是知道这东西的?”
夜千崇冷笑了笑,没有说话。
全然是默认了。
见此,夜落也没有藏着自己的问题,直接问出:“二叔可知道唐元奕,甚至唐夏兰都与修魔者有接触?”
“修魔者?”夜千崇略显玩味的念出这几个字,望着夜落一脸正色,亦是点了点头。
“二叔知道?”答案确实让夜落有些意外。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奈何当时的能力有限,也无法对他们做些什么。”
语气虽淡然,可却不难听出他话中的厌恶和杀意。
不明白二叔的杀心从何而起,夜落狐疑的望着他,继续问着,“那二叔可知道府中时常出现的魔物从何而来,是唐元奕派来的吗?”
“他倒也得有那召唤魔物的本事。”夜千崇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一条走狗。”
“他是走狗,那敢问二叔,又为何与魔气纠缠不清,到底又藏着什么秘密?”夜千崇表现出的反应有些超出夜落的预料,她没有想到,二叔对于修魔者比她都更为了解,这其中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的质问在夜千崇的眼里如若小孩子闹脾气时的那般。
勾了勾唇,对上她的眼眸,“你觉得二叔能藏着什么秘密?你既是能看出二叔与魔气的纠缠,想来也能看出二叔与它的相安无事。”
把谜团又丢回给她,夜落盯着泰然自若的夜千崇,这一次没有受到莫名力量的阻拦,用神识之力在他的身上来回探查,越查,这脸色就越发的凝重。
二叔的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存在。
灵脉更是早已枯竭,如若那枯叶一般,一捏就碎的那种。
至于探寻到的那些魔气,缠绕在枯竭的灵脉之上,像是当初那深深附于夜落身上的噬灵石那般坚韧不拔。
浑身的灵脉皆被魔气附于,只是那丹田内,干净不受侵扰。
夜落无法理解自己所探到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
“高于魔将等阶的魔灵攻击,摧毁了灵脉,至臻魔气留于体内,不断蚕食宿主的身体。”
站在夜落身边的睚眦也看到了这一切。
他说出的话,夜落半知不解,但夜千崇却是认真的对上了睚眦的眼眸,眼中浮现一丝诧异。“第一眼便是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身上的气息也怪异的很,能知道这些,看来是见识过这些东西的。”
“你若还存有灵力,定是能够看出。”睚眦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扯开了话题。
正如他说的这样,夜千崇的实力尚存,一眼看穿他是绝对有可能的。
不过,能够在魔灵攻击之下还活着,从魔气灼体的程度来看,也是经历了不短的时间,如此想来,那时候他的实力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否则,一击高于魔将等级的魔灵攻击,他的下场只有尸骨无存。
在场三个人的交谈。
唯有夜落略显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两个聊起来的人。
明明是三个人的场面,为何没有她说话的份?
是她不配存在吗?
努力的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夜落上前一步,站在他们的中间,语气不大好:“你们至少说一些我能听得懂的话,这样把我撇开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