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自家妹妹脸上的委屈没有杀伤力。
夜玉昇坐正了身子，挑眉说着。“说吧，我们等着你的解释。”
这句话，算是让夜落知道今日不坦白一切，是不能化解哥哥们心里的不悦了。
眼睛在两个兄长之间来回。
最后，认命的垂下了小脑袋。“哥哥们想问什么便问吧，落儿都说。”
比夜玉轩更为迫切想要知道自家妹妹的事。
夜玉昇一来就来了个三连问。“为何瞒着我们去天元宗？若想去，我们又怎会不让你去，何至于隐藏身份？是觉得哥哥不能保护你吗？”
“瞒着哥哥是因为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前去天元宗，再者，身为镇国公府唯一留在府中的家眷，若是要离开，圣上未必会同意，那些忌惮父亲的人兴许还会借此机会找麻烦，几番考虑，这才选择变换身份前去天元宗。”
言语之中皆是为家中考虑，夜玉轩与夜玉昇两人亦是相互看了看，眉眼浮上一丝无奈。
回到家中就被妹妹这惊天之举所震惊，因而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算是过了，思索着，由夜玉轩开了口。
“大哥记得，你在入宗初选时，以凌夜的身份用了火元系之力，灵阶亦是黄灵九星，可在离开时，你告诉我觉醒的元系是风元系，灵阶也没有那么高。”
“落儿……是双元系之体。灵阶的话……哥哥还是以凌夜实力的为准。”巴眨着眼睛，没有直接说出自己能够与五个元系之灵都能感应，只提到目前的两个元系，亦算是如实回答了吧？
亲口听到答案，和自己猜测时的心情，骤然不同。
在场的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记忆拉回那日入宗时，山门外五位灵门长老对少年的几番复试，原来除却少年是宗主之徒的身份外，其中还包含着这样一层含义。
眼眸紧盯着面前这个沽溜沽溜转着眼睛的少年，确实是那在宗门中展现不凡的模样。
可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将少年和那个如兔儿一般乖巧的妹妹联系在一起。
从初选的那一面开始，一直到入宗大选上，多少次他们见证了少年的桀骜不驯，更是在她一人对二人的时候，觉得少年的狂傲。
虽怀疑她是否就是自己的妹妹，但从未去真正试探过。
说到底，还是他们的错，没有真正的用心去关切这个妹妹，以前她痴傻时就鲜少关切，而今她恢复了神智，长大了之后，他们还是那般。
连妹妹都能为家中着想，他们身为兄长，却是忽略了这些。
本是想着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听话的妹妹，可在这短暂的了解之中，只觉得是他们作为哥哥的失职，而非妹妹做错了什么。
惊觉两位兄长之间的气氛淡了下来，夜落的心里更是一紧。
心想着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才是。
小心翼翼的唤着：“大哥？二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正在她郁闷着喊着，听到声音的夜玉轩更是如梦初醒，望着她，问出他现在更为关心的事。
眉头倏然皱紧。
“在试炼之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日就觉得心神不宁，只是没有想到凌夜就是你，若是能早一点发现，兴许亦是能够让你避免那日的危机。”
试炼之地四个字，而今在天元弟子的耳中如若梦魇一般让人难以想象。
身为试炼弟子的其中一人，风天语亦是经历了当日的那一场浩劫。
她是比较幸运的离开了，倒是夜落，被囚困其中，到最后如何从中脱困，亦是不得而知。
夜玉轩的问话，让夜玉昇和风天语一下坐正了身子，将目光齐齐放在夜落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夜落轻舒了一口气，笑着应答。“不过是有人的狼子野心，妄想要利用试炼之地做些什么，我被困不过是凑巧罢了，最后是让人救出，倒没有受什么伤。”
言语的云淡风轻，将黑水境的艰险全然隐瞒。
在夜落看来，兄长们并未触及黑水境，那么自是说明，修魔者并未对他们出手过，既是只对自己出手，那就不必把兄长们也拖入水中，少一个人知晓这些，便少一分危险。
“当真如此？”夜玉昇的眉头拧紧了，转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风天语，不大相信夜落的说辞，“天语也是从试炼之地离开的，当时情况如何，她也同我们说过，落儿你不要再隐瞒着什么。”
“二哥哥，你这是不信落儿说的话吗？若真有什么伤，落儿还能安然的回来见你们吗？”
小嘴一撅，小模样亦是带着脾气。
夜玉昇见状一愣，觉察到自家兄长的眼神警告，只是张了张嘴，并未再说什么。
“既是无碍那便最好。”夜玉轩打着圆场，这个问题算是过了，张嘴问出另一件事，“万药阁小阁主的身份又要作何解释？”
本以为到此结束，夜落眼中的侥幸因夜玉轩的后半句话再次截断。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神略带些许闪躲。
“万药阁阁主是师尊的好友，因为觉得我天资不错，随了师尊的意思认下我做弟弟，所以就有了这个身份……”
“……”
到底是太过于心虚，夜落说话是不敢去看兄长的神情如何。
正如她所想，两个兄长，连同风天语，在听到夜落的话时，脸上浮现的黑线。
是他们提不动刀了，还是妹妹飘了。
就仗着他们舍不得教训她，真就什么话都敢拿出来糊弄他们。
万药阁是什么？
那可是圣元之中超越国度的存在。
你说人家阁主觉得你天资不错就认你做弟弟，人家既是敢答应，还能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吗？还敢说弟弟两个字……
兄长们毫不遮掩的怀疑目光，亦是让夜落背上的虚汗直冒。
可她能怎么办？
总不能把君无衍的身份暴露了。
好歹是个万药阁阁主，怎么也该维持他的神秘才对。
而且，到底是他一路上不断的保护自己、引领自己，她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他给暴露了呢？
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