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紊乱的气息归于平静,男人终于放开了怀里的少女。
小脸浮着红晕,努力的喘匀气,紧紧贴在君无衍的胸口,缺氧到夜落觉得脑袋都有些发懵。
虽是放开了她的唇,但腰上的大掌依旧扣着人,不肯松手。
夜落试着挣脱,可大掌却是箍得越紧。
脑子里全是她瞥见青木他们冲进大门,然后被无情送出的画面。
目光下意识的往门上盯。
“别担心,他们不会再闯进来。”
“……”
“小落儿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君无衍盯着小姑娘的头顶,见她理都不理自己,大掌由腰转至她的后颈,轻扣着,把她的头向后抬起,迫使她与自己相视。
只是,抬起时看见的倒不是夜落生气,而是那脸上未完全退散的红晕,因气息不顺而泪眼朦胧的娇柔模样。
整个人看起来。
可人的要命。
忍不住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把小姑娘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上,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至夜落觉得气顺了不难受了,这才抬手拍了拍腰上的大掌。“把手松开。”
意犹未尽的奕王大人犹豫的把手松开,一松开,怀里的人儿就没了。
瞬间离开他怀抱的夜落,回过头看着餍足知味的君无衍,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更是用上神识之力探了探,一切都好的不得了。
挑眉问着:“没事了?”
话语像是打开了君无衍的戏瘾,兀的抬手捂着心口,神色痛苦:“我觉得还有些难受。”
一眼看穿他的演技。
“那该如何是好?要不让我再划一刀,再给你喂点血?”夜落故作苦恼,将衣袖往上扯了扯,露出了手腕上愈合的伤痕,另一只手更是作势要把伤口划开。
虚划的那一刻,床榻上的人倏地站起,扣住了她的手。
有些不悦。“胡闹。”
夜落瞥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伸手把自己颈项上那块红绳系着的血玉拿了下来,血玉安静的躺在她的手里,上好的玉质让人看着玉佩之中的血痕,隐隐有着流转之势。
看见她的动作,君无衍的眼眸亦是一暗,没有说话。
不在意他说不说话,夜落是直接开了口的。
“在我小的时候,你就见过我?”
君无衍楞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为何这么问?”
见他如此,夜落亦是无奈地叹了叹气,“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给你喂血?”
眉头一下皱起,君无衍被问住了。
在失去意识之间,他没有半点记忆,而在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夜落吻上他的之后。
喂血?
朦胧之间捕捉到话中的两个字。
让他豁然开朗。
垂眸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神情讶异。“你……想起来了?”
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夜落问出自己想问的话。“为何在寒潭救起我之后要隐藏身份?可在我猜出你的身份之后,又为何屡屡出现在我的身边?明明知道我可以帮助你压制反噬的力量,那一次为什么又要瞒着我?若不是今日寻回了小时候的记忆,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小姑娘的语气有些迫切,迫切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君无衍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毕竟有些事,藏在心里已经很久,本该是被遗忘的,谁料到今日,会被重新提起。
夜落眉头轻蹙,望着默不作声的君无衍。
“说话呀。”
“你是何时想起那些事的?”反问。
“给你喂血前,突然想起的。”夜落答着。
听此,君无衍倒是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似曾相识的场面勾起了她的记忆。
吐了吐气,在夜落的注视之下,他启唇道。
“与你幼时相见本就是巧合之下促成的,当时我未曾告知身份,更是未曾询问过你的身份,可见你时时都来到挽辞宫,想来应当是宫内的人,便也没有想过再问。之后我又因为一些原因离开过东晔一段时间,回来时寻遍皇宫亦是没有找到你,这才知晓你不是宫里的人。后来我派人在宫外寻过,但却如同石沉大海。”
“至于寒潭所遇救下了你,也是无意间看到了你脖子上的玉佩才认出你,让非云私下查了查,方才知晓你就是镇国公的嫡女。谁知,探回的消息中说你痴傻了十几年,我想着若贸然与你相认,只怕会吓到你,故而隐瞒了身份。”
说到这,君无衍抬眸看了看夜落的反应。
见她陷入沉思,便是继续解释。
“可偏偏,隐瞒之后,你竟是自己猜出了我的身份。一开始我以为是你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倒没有多想什么,再加上听着非云说来的那些让你受尽委屈之事,更是忍不住夜探镇国公府,想与你相见,之后的事算是自然发展而成。”
“而你所在意的反噬之事,在没有遇见你找到你的那些日子,也经历过。只是你的出现,就好比我深陷黑暗时出现的一道光,把我从中拉出,把我救赎。”
“你是我的命,我怎舍得伤你一丝一毫。”
如是感叹,更是对眼前之人的重视和珍爱。
他的痛苦可以熬过,可若是伤了她,那无疑不是要了他的命,所以即便出发点是为了他,他也绝不允许夜落伤及自己来救他。
再者,以他的实力和身份,又怎么需要旁人供血于他压制反噬之苦。
有悖他的原则。
算是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番,君无衍再看向夜落的时候,发现她神情早已变幻。
那双眼眸之中的动情把他的心狠狠的一箍,至此不再放开。
上前一步,把人揽入了怀里,相对的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夜落的双手也环上了君无衍的腰,彼此相拥。
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在她以为的初识背后,还有着更为令人深刻的相遇。
但她却是忘了,剩下的有记忆的他,始终在追寻她的存在。
两人的初遇是缘分,可分离之后在相遇,那便是天定。
他说,她是他的命。
可她想做的,是他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