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何？
唐元奕若真要放弃唐夏兰，在东晔就可以选择把她丢下，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带到天元宗？
还寻遍方法来医治她。
若是这样，前后就无法联系在一起。
问题纠结在一向极其爱护女儿的唐元奕突然不去追究一个谋害他女儿之人的罪责。
到底是为什么？
眉头微微蹙起，夜落又重新开始梳理一遍整件事情，见她这般，君无衍也默默喝着茶，没有打扰她的思路。
事情不对劲的地方是从君无衍发现唐夏兰身上的毒开始。
继而就是知道了君天啸和孟惜雪之间的关联，唐元奕不追究孟惜雪，反倒对夜宛歆颇有微词，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太正常，以往，可不见唐元奕这样——
以往？
眼前倏然一亮。
一直注意着小姑娘的君无衍也抬眸。
便听着夜落的声音响起。
“也不知这猜测是否成立，但我觉得多少能说得过去。”
“说来听听。”
“唐元奕对孟惜雪和夜宛歆的态度几乎是同时变化的，前者犯了他的大忌却没有被追究，后者为了寻找凶手反被苛责，若不知道君天啸与她们的关系变化，我也无法推断。”
夜落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开始解释。
“一直以来，唐元奕都有在接触皇室，身为准外甥女婿的君天啸自然是首位接触人，可现在君天啸同孟惜雪有了关系，又有弃了夜宛歆的意思，为了能继续和君天啸牵线，难保唐元奕会弃夜宛歆选择孟惜雪，毕竟于他，夜宛歆不过是一个与他女儿有些关联的人，而且，只要结果不变，牵线的人是谁并不重要。”
说完话，夜落对上君无衍的眼眸，等着他发话。
君无衍也勾了勾唇，开口：“但，君天啸失了夜宛歆，岂不是不想获得镇国公府的助力了？一个宗门长老给他的助力未必有镇国公府给他带来的效益更高。”
这个问题夜落也想到了。
清嗓说道。“倘若我还傻着，想必君天啸还会再斟酌斟酌，但现在有我这个镇国公嫡女，以及家中重心逐渐回归皇城的现状，他想打镇国公府的主意就要掂量一下了，还有一点……”
话语一顿，看了一眼君无衍。
见他全然一副听书的模样，她也不在意那些什么该不该说的话，接着往下说。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东晔的局势，已经容不得君天啸再去谋划什么，与其背负着一个累赘，不如直接丢下，少费些心神。若我的推测是真的，那不得不说，君天啸的算盘是打得挺好，只是他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他一旦接受了唐元奕的橄榄枝，结果未必会如他所想的那般如有神助，毕竟唐元奕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甚至，他是将自己的脖子伸向了唐元奕的刀下。”
一番话说完，夜落也是口干舌燥，拿过杯子一连喝了几杯茶水，才解了干渴。
再看君无衍时，不再是那听书的神闲，而是满眼的赞赏。
可以说，夜落的成长超脱了他的预期。
“说得不错。”
“也不过是猜测。”夜落轻笑了笑，摇头说着。
她清楚自己现在了解到的不过是事情的表面，想要知道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还是需要等到真相到来的那一天，才能得以见证。
见她这般，君无衍不免感叹着小家伙成长过快唯一的坏处就是少了些可爱，比起思绪成熟的夜落，他倒是更希望她脸上的笑容只有无虞，没有世事纷扰的掺杂。
并不知君无衍所想，夜落撑着下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的推断很表面，总觉得触及不到更深一层的境界。
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君无衍还未来得及问话，就听着她开了口。
夜落：“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发现在唐元奕山院中发现的事？”
君无衍撑在颊上的手指轻点：“嗯，暗中也去探查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与魔气接触却能完全沾染魔气的气息，确实不简单。”
“现在又冒出一个拓跋昱，与其交好，未免太过巧合。”夜落也学着他，撑着脸颊，同他相视。
“所以小落儿是觉得，这个拓跋昱和唐元奕也有些类似之处？”
点点头，“不论是从时机还是从他出现的方式都令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直觉告诉我，他的出现，绝不可能只是陪伴弟弟来此修炼那么简单。”
“万药阁的情报也未曾探出些什么，若是真有什么不对劲，只怕是隐藏得极深。”
“深就深吧，只要不对我们产生威胁倒也无所谓，只是，以他南凉皇子的身份，未必肯安居于室。”回想前世家门被扣上的通敌卖国，这敌国南凉，也是夜落心中一块难以放下的大石。
事关至亲，她绝不可能视若无睹。
小姑娘的神情极其严肃，君无衍也没说些旁的，“想知道也非难事，总是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阁中也会加大对他的调查。”
“希望如此吧。”
脑子不去思考那些费解的事情，便是有着其他问题重新出现。
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夜落接着道出另一个人：“你说观察上官芸晴，可一连几日也不见她的踪影，我连观察的机会都没有，就差没有去她的寝室探一探了。”
“上官芸晴倒不必过于在意，过些时日在东晔举办的四国盛宴，身为东晔的郡主，她也是要回去的，届时，还有时间可以在她身上找破绽，如果本王没有忘记，拓跋昱也是此次四国盛宴，南凉代表之一。”
“四国盛宴？”这四个字在夜落的脑子里可是头一次出现。
瞧着夜落的反应，君无衍也知晓了镇国公夫妇还有夜落的两位兄长怕是都没有告诉过小家伙这件事。
无妨，现在知道也不迟。
“四国盛宴是四国皇室、名家氏族的优秀子弟比武斗技继而衍生，四国轮流举办，今年，便是落在了东晔，你身为镇国公府的嫡女，国公名扬四国，已然算是皇室子弟的一员代表。”
“所以？”
“所以到时候四国盛宴之前，你是要回到东晔的，而且，还需要比你的两位兄长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