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夜宛歆给唐夏兰梳整发髻的动作一顿。
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说话之人。
不仅仅是夜宛歆,一旁的三人也十分讶异,只是,有些人的讶异不那么真切罢了。
“到底是是毒,本公子现而今也不敢确定,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话语一顿。
夜宛歆:“公子请说。”
“这毒的目的,是让夫人的伤维持原样,既不会更严重,也不会有好转的可能,若是时间久了,夫人的身体撑不住,发病时暴毙,确然是让人有些不知缘由。”也算是把话说得极其明显,看了看一脸呆滞的夜宛歆,暗自冷笑,“今日能发现,算是意外,这毒毒性虽浅,可到底日积月累之下,也是个夺命的家伙。”
“能知道是什么毒吗?”夜落开口问着。
有些意外她会开口,君无衍勾唇,在夜宛歆也期盼的注视下,说着:“不能,不知为何毒性的残留不多,银针之上沾染的毒,在本公子观察之后,竟是挥散的差不多了。”
“只要公子能救我母亲,不论什么,宛歆都可以给公子!”
本是以为母亲暂时受了刺激,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今日万药公子的一番话,却是把她的希望都给击碎。
眼眸紧锁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在绝望之际,再拉她一把。
但到底,君无衍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救人。
还是要故作无奈。“只要夜小姐能解开夫人的心结,便可致信于万药阁,本公子会让人来医治夫人。”
要救,可以。
但是在基于能解开唐夏兰心结的情况下。
不过,待人恢复了神智,就怕她承受不住她要面对的东西。
并不知面前人所想。
只知道母亲医治有望。
“宛歆在此多谢万药公子!”
“不必言谢,毕竟没什么东西能帮上夫人。”收起药箱,君无衍从袖中掏出了一方丝帕在手上擦了擦,起身走到了夜落的身边。“夫人现在需要的是静养,以及舒缓身心,至少需要些时间让夫人缓解心结,再从各方击破,如此,倒是需要夜小姐多费些心力了。”
言道之处,皆是重点。
夜宛歆一点点全部记下,再次对人行了个礼。
将她的动作都收入眼底,夜落暗暗勾了勾嘴角,全然是冷意。
不可一世的二小姐,对外人,现而今倒是礼数十分,反之对待姊妹,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害。
两幅面孔转换的天衣无缝。
“既是如此,这里倒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公子不妨留下一同用膳?”夜宛歆见人要走,亦是开口挽留。
摆了摆手,君无衍看了一眼神色不大自然的小家伙,“本公子还要同弟弟去寻他的师尊大人,便是不叨扰了。”
了然,夜宛歆点了点头。“公子有要事,那宛歆也不多留公子了。”
微微颔首,君无衍对着拓跋昱看了一眼,在其友善的微笑回应下,难得给面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拉着夜落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这里之后是要乱一乱的。
他们本就不是事情的关联人,毋需掺和在其中,给人当刀子,给人当肉盾。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细细调查。
从唐元奕的山院离开,两人直接回到了莫修远的山院里。
一坐下,夜落便是开口了。“在夜宛歆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小姑娘的询问君无衍毫不意外,反之一脸赞赏的看着她。“小落儿何时变得这般敏锐了?”
“可是——与我有关?”大胆的猜测。
问题得到的回答是点头,正襟危坐,盯着君无衍,等待回答。
她的事能和唐夏兰扯上的话,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唐夏兰醒过来的那时,她认出你了。”距离唐夏兰最近的他,确确实实是听到了她口中吐露的“夜落”二字。
没料到是这个,夜落正坐着,神色稍冷。“所以你才会把她制住,不让她说话?”
“苏醒的一瞬间,体内的毒性发作,强制将她的神智驱散,倒也不是我制住她,而是那毒,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君无衍解释着。
听着这话,夜落的眉眼亦是一跳,“她的体内真的有毒?你其实是知道这毒的吧?”
君无衍抬眸,两人的目光对上,轻笑着:“确实有毒,而且,这毒,来自东晔。”
东晔?
眉头倏然骤紧,接着追问:“这是在东晔就中毒了?”
颔首:“从中毒的程度看来,多半是如此。”
“呵,看来是有人想借我的名义除掉唐夏兰啊。”夜落冷笑了一声,“想必那人是摸准了我与唐夏兰的矛盾,也知晓夜宛歆对我的狠,如此这背后的下毒之人,势必会往我身上挂。”
这般猜测并不让人意外,反之,夜落还把人想的过于仁慈了。
那人不仅仅是要除掉唐夏兰,顺带,还想连她也一并除去,可谓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君无衍将小家伙脸上的杀气尽收,轻笑着,再启唇。
“这种毒虽是来自东晔,但药性需要累积,三日便要一服,如若不然,以往的药性就会消散,所以,必须是有人跟在身侧继续给她下毒。”
“既想除了唐夏兰,又想推我一手,你说会是什么人?”用手撑着脑袋,满面思索。
“以你猜想呢?”问而不答,反问着。
抬眼看着好整以暇的男人,完全不带思考,将话题丢回给她。
也罢!
那就让她来猜一猜。
“与唐夏兰有仇的似乎也只有我了,但我可以先排除,另去考虑,一旦唐夏兰死了,对谁的益处最大,亦或是,省去不少麻烦的——”
眼神如炬,俨然有了答案,却没有出声,对着君无衍动了动唇,无声之言。
君无衍也没有说话,喝了一口茶,眼中皆是笑意。
这般反应,是默认了她的答案。
夜落摇着头,啧啧称道。
“以往倒没有觉得这般被人惦记,现而今竟是层出不穷的敌对之人,这人倒也打得一手好算盘,不愧是能够争权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