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药阁的事,五皇子直接问本公子,不会更好吗?”
像是凭空出现的声音,但却可以感知到,这人就在身边。
不知道这人是谁。
“什么人?!”
拓跋昱第一时间对着少年投去了目光,可看他同他们一样迷茫,开始向四处张望。
眉头紧锁。
竟是没有觉察到这里有人潜藏。
不似拓跋昱那般,夜落的心情是由疑惑转为惊喜。
这道声音她从第一个字起,就听出了他的主人是谁,可她白日里明明听到青木说他几日之后才会到,这突然的出现,让她很是疑惑。
可当她听完整句话,心情骤转狂喜。
所有心思全部被声音而吸引,直到在暗处的竹林之中,一道身影伴月而行,无声的从林中步出,随着走近,这人的容貌亦是一点点的映入他们的眼中。
“哥哥!”
“万药阁主……?”
一道高呼和一道疑声同时响起。
拓跋昱看了一眼身边的夜宛歆一脸讶异的盯着来人,而在他对面的少年,却是一跃而起,直接跑到了来人的跟前。
哥哥?
这人是万药阁的阁主?万药公子?
一袭白衣,将他的身上的谪仙气质表现淋淋,面容亦是那般无双。
虽带着人皮面具,但夜落还是可以透过它,看到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面容。
那双眼睛绝然是不会变的。
眼底装的满满,尽是她。
君无衍的突然出现,确实是给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便是直接冲到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
后者亦是很满意她的这个反应。
尤其是那声哥哥。
手中的折扇在眼前人儿的头上敲了敲,似宠似训。
“弟弟,过的可好?”
“好极了,哥哥怎么突然来了?为何没有告诉我?”克制着自己的激动,仍旧不忘谨慎的防备边上的人,问出自己想要问的话。
君无衍勾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亭中坐着的两个人,又敲了敲夜落的脑袋,浅声说着:“要叙旧晚些,将人晾在一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是……”
努了努嘴,俨然就是一个被长辈教育的孩子。
勾唇轻笑着,抬手拉着夜落走到了半坡亭前,对上亭中的两人。
还未说话,亭中的一人便是已经先行问好。
“宛歆见过万药阁主。”
“嗯。”
应声,君无衍看都未曾看她一眼,便是将目光放在了拓跋昱的身上。
后者见他,压下心中的怀疑,维持着自己的神态,主动开口:“早有耳闻万药公子的谪仙之姿,而今一见,倒是觉得比传言之中的更为气质。”
君无衍:“五皇子之名,在南凉亦是鼎鼎,万药阁承蒙五皇子的关照。”
“何来关照,万药阁内的丹药或是药材皆为上品,幸得万药阁存在,才能够让本殿能够寻到想要之物,如若不然,真不知那些稀罕宝贝,该上何处去寻。”
商业互吹。
鲜少看见这样的君无衍,夜落不禁看着拓跋昱,东晔里任由哪一个皇子都不会让君无衍奕以万药的身份主动说这么多的话,这个南凉五皇子,似乎有些东西啊……
疑惑深深,任人拉着坐下,回神时,面前又是一杯沏好的茶。
没想过还能再见万药阁主,夜宛歆亦是极为认真的对待,一言一行始终谨慎,不再似之前那回上来就开门见山,行为突兀。
坐下之后,夜落也忘了要与拓跋昱再说些什么,因为有一个人将她的事全部都揽了去。
而她,只要安静的看着就好。
“五皇子刚刚的问题其实心里也有答案了吧。”饮着茶,君无衍将问题抛回给了拓跋昱。
拓跋昱闻言亦是一愣,自然明白这个万药公子的言下之意,但他也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不免笑着:“答案自是有的,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定下着规矩的万药公子你,确然是自己破坏了这个规则,这若是放在另外的几个国家之中,可未必能够理解公子的意思。”
万药阁能在四国之中立足,一开始就说明了不会参与任何政事,鲜少情况之下,才会出现接触皇室的举动。
可不久之前,东晔皇病重,万药阁居然出手了。
这等消息在于四国鼎立的格局之中,犹如凭空出现的一道神迹,降临在了东晔之中,其他三国若是只有看着的份,绝然不会同意东晔一人独占神迹。
今日万药阁的阁主在面前,拓跋昱也不做掩饰,直接指明。
“东晔皇病重已然传遍四国,谁曾想万药阁却是出手了,这可是关乎局势的重要一步,万药公子此举,可有想过后果会是如何?”
“五皇子之意是何?”君无衍对上他的视线,压迫感一下加强,“不过是分阁所在,即便废了又如何?本公子既是敢出手,便敢承担后果,只是,本公子承担了后果,诸国,能放得下万药阁这个香馍馍吗?”
一人为狼,一人为虎,口中衔着肉,妄想以群狼之势,对抗能够号令百兽的王,夺取那口中食,倒也有几分意思。
感受到威胁之意,拓跋昱屏着呼吸,望着似笑非笑的男人,到了嘴边的话亦是一顿。
如君无衍所说的这般,万药阁的权重可谓超脱了他的想象,若想真的一举吃下万药阁,只怕反过来撑死的还是他们。
旋即换了一个话题。
“且不说格局之事,这个问题权当本殿的好奇。”
“但说无妨。”
“为何万药阁会在这一次出手?”以往也有君皇病重去求医,但得到的结果都是拒绝,最好的不过寻得一颗吊命的丹药,连玄医大师都不得见。
现在东晔却是留下了万药阁最为重要的石安大师,有他在,那便如是连同万药阁也一同入内,岂不羡煞旁人。
听此,君无衍不免轻笑,淡然道:“五皇子不是说了,四国格局不能动,那万药阁此举所为,不正是平衡了四国之间的天平,亦是给诸国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用问者的话,堵回他的嘴。
这样的事,君无衍倒是时时做着。
可谓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