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就对东晔皇这个唯一的弟弟很是好奇。
犹记得当年,奕王的降生可以说是整个东晔之中最有传奇色彩。
太上皇年高又喜得幼子,天生祥瑞,封号奕王,竟是婴孩时候,他的权势便是滔天之大。
至于东晔皇,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却也丝毫不介怀,疼爱非常。
甚至——
他对于君无衍的宠爱,已经超过了他对一众皇子的宠爱。
之后,太上皇薨殁,东晔皇继位,奕王也自立门户,搬出了皇宫,王府落座皇城之中。
若不是这个小叔子一向不理会朝政之事,身为太子母妃的她,会觉得这个一直闷声的天生祥瑞的小叔子更有威胁性。
面色一凌,摆出君后的威仪。“本宫不走,圣上无故病重昏迷,分明就是有人想要谋害圣上,本宫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顾圣上。”
她的诉求于君无衍的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的拙劣演技。
丝毫不理会,直接转头看向非云。
君无衍:“非云。”
非云:“属下在。”
君无衍:“好生护送君后,返回复命。”
非云:“非云领命。”
望着失了神的君后荆梓柔,非云在君天南和荆文渊的注视之下,走到了荆梓柔的身边。
恭敬的开口:“君后娘娘,请。”
“本宫要陪着圣上。”
垂着妆容精致的面容,两只手交叠握住了君无朔的手,满眼的不舍和倔强。
若不是知晓荆梓柔的真实面貌,君无衍指不定也会被她这般贤良而哄骗,可他却是最了解这个女人的恶毒之处,所以,这些于他毫无作用。
“皇嫂还是配合一些为好。”
“你这是对本宫不敬!”荆梓柔抬头对上君无衍的眼眸,而他眼中的那抹杀意令她心惊。
“本王已经给皇嫂机会了,皇嫂可别把它当成儿戏才是。”
隐隐的警告,让荆梓柔不禁攥紧了锦帕,任就想要反抗。“本宫是君后,奕王又凭何对本宫发号施令?甚至,想要将本宫从圣上身边支走,不知奕王殿下,打得什么算盘?”
不识好歹。
君无衍冷然一笑,眸光转向大殿之外,探出一个脑袋的十皇子,眼神澄澈,与世无争。
注意到君无衍毫不遮掩的目光,荆梓柔猛然一惊,盯着自己的小儿子。
与此同时,十皇子也对上了荆梓柔的视线,心中一喜,从门外冲进了殿内,一把扑在了荆梓柔的怀中。“母后!”
“谦儿乖。”
如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荆梓柔将小儿子紧紧抱在怀里,警惕的盯着君无衍。
趁此机会,君无衍将话讲的更白了些。
“皇嫂若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体,还是要想想十皇子才是。”
“你!”
不再是潜在的警告,而是明晃晃的威胁。
就差没有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君天南见自家母后被君无衍这般威胁,心中亦是不免想着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内情,思索之下,他对着荆梓柔开口了。
“母后,你带着谦儿回宫吧,这里有儿臣还有皇叔,不会有事的。”
“可是……”
荆梓柔纠结的看着大儿子,挣扎许久,最后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兄长身上。
后者见她这般,亦是了然。
“奕王所言不无道理,君后还是保重凤体要紧。”
宛若得到了最值得相信的回答,荆梓柔终于没有再与君无衍做反抗,抱着十皇子起身,路过君无衍时,眼神一瞬间变得狠厉。
站在荆梓柔身后的非云将这道目光收入眼底,眼神之中亦是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掩去。
殿外的人看见荆梓柔出现,齐齐跪下行礼。
还在想着她为何出现,便是看着由奕王殿下的心腹非云,护送着她一路离开,直至出了宫门。
果然奕王还是最为厉害的。
一回来就将镇守圣上身边的荆梓柔给支开了。
荆梓柔离开,只是第一步。
真正令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紧接着,君无衍直接看向荆文渊。“此番圣上昏迷,群臣之中还需要荆丞相帮衬着稳住阵脚,现在本王回来了,荆丞相大可不必分神担心圣上,一切有本王在。”
“可是……”
一听君无衍要把荆文渊也支走,君天南不免一惊,匆忙开口。
一记眼神警告。
来自自己的亲舅舅荆文渊。
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奕王殿下能够主持大局,定然是最好的,老臣这就去告知诸位同僚,让他们放心。”荆文渊恭敬的回答着,同时,也不忘质疑,“只是,老臣还有一事请教。”
“何事。”
“王爷对于圣上的疑症可有对策?”
“本王已经托人搭线,寻上万药阁的石安大师,大师已经在赶至皇宫的路途之中,会第一时间为皇兄诊治。”
万药阁?石安大师?
“怎么可能?石安大师明明说了不会管顾皇家之事……”
君天南惊愕的看着君无衍,不由得回想起那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
同时,脑海之中又是浮现那日在皇城里,天元宗的试选点前,那个与眼前之人有几分神似的白衣男子——
原来皇叔真的与万药阁的阁主有交情!
同样惊讶的还有荆文渊。
因为君天南派人去万药阁寻石安大师的这件事是由他亲自去的,也见识了万药阁对皇家的厌烦之感;甚至后面让,与着石安大师有过一面之缘的君天南前去,得到的结果亦是不管顾皇家之事。
奕王何时与万药阁都有交情了?
深深的疑惑。
连不问世事,不涉皇家的万药阁都能被君无衍请动,荆文渊纵使再有异议,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怕他多说一个字就会被冠上谋害圣上的罪名。
“王爷手段非常,能够请动石安大师,既是如此,老臣也就放心了。”
作揖行礼,反身也走出了寝殿。
接连走了左膀右臂,君天南直面君无衍,连眸光也是不敢对上他,甚至连身高都被人给压着,更别说想要在气势上压过一个根本摸不清实力的人。
气氛一下变得尤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