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的惊呼,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因为在她说完话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都被黑水给包围,所有的声响都被黑水给吞噬。
双脚之下,也遍布黑水。
睚眦在一瞬间就幻化成原形,将夜落驮在身上,没有接触到黑水。
长舒了一口气,警惕的看着这个黑水牢笼。
“我们应该是中了埋伏。”
“是本座大意了。”
睚眦有些愠怒,没料到对方居然会使这一招。
夜落伸手顺了顺他的龙角,安抚着,“怪不得你,敌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想要对我们出手太简单了,这一次是我们都没有想到。”
“等本座完全恢复了,拼死也要给他剥一层皮!”
他?
夜落听着睚眦的话,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人是谁?”
“抓住本座的那个人,也就是这个黑水的主人。”睚眦倒是没有隐瞒,但透露的信息太少,夜落也猜不出什么所以然,但她还是很好奇。
“你到底为何被他给抓住?居然还将你关了那么久,就算是要驯服你,为何还要将你伤得那么重?”
“本座怎么知道,一个变态的心,你能清楚吗?”
“……”撇了撇嘴,“你不是神兽吗?以你全盛的实力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问题,戳到了睚眦的痛脚。
他能说,自己的实力在那人的手里,不过是挠痒痒的存在,更别说是否为对手了。
是他不配。
见睚眦不说话,夜落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真的刺激到他了,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看着这毫无缝隙的黑水牢笼,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睚眦就这样维持着原形悬浮着,夜落趴在他的头顶,眼皮已经在打架。
本以为黑水的那头会做些什么,可许久不见反应,已然成为困兽的一人一兽,也不纠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直不动,那便多歇会儿吧。
不知是不是两个人太过悠闲,被黑水那头的看得不顺心,终于如了他们的愿望。
黑水牢笼一个波动之后,居然有了收缩的迹象。
夜落和睚眦同时发现了这个,立刻提起精神。
同时在心里骂了两句。
无耻!
奸诈!
坐在睚眦身上的夜落看着黑水牢笼开始变小,睚眦的原形也不由得开始缩小。
“怎么回事?”
“这黑水对本座的原形有极大的压制力,每缩小一寸,本座的原形便要缩小一丈,你可有不适之处?”
“我没事。”
夜落看着睚眦变小到半丈的大小,也不由得开始考虑起自己的重量,他是否承受的了。
但很快,这个问题就被她抛出了脑后,牢笼和睚眦都会缩小,可她不会啊,看着黑水牢笼一点一点的缩小,即将触及她的身体。
然后停住了。
突然的变化让人一惊。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夜落差点破骂出口——
黑水开始剧烈的抖动,抖落的黑水滴落在她的身上,眼看着就要触及睚眦。
夜落的脑海一瞬间想到的是睚眦在暗境时受尽黑水折磨的画面。
神念一动,强行将睚眦召回了神识空间。
“臭丫头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睚眦在神识中看着夜落半个身子落入黑水,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将自己召回神识之中,甘愿让自己落入黑水之中。
夜落故作不在意:“没事的,顶多再落入暗境,我不受黑水影响你忘了吗?”
听完话的睚眦愣住了。
这丫头真是……
气不得也骂不得,被夜落强行按在神识空间里的他,只能看着她被黑水一点点的吞噬。
但黑水没过夜落的颈项,即将把她淹没时。
神识空间的那处禁地有了异动。
睚眦是被一道藤蔓缠住尾巴给拉了过去,本就气急的他,连龙尾都被人拽着,脾气更是暴躁了几分。
“你们!”
“快带我们出去,我们可以救出主人!”
说话的正是禁地的那株魔藤。
在夜落进阶绿灵,觉醒第二个元系之后,他们能够活动的程度也随之得到了增大,所以在感知到夜落遭受危险,发现了还留在神识中的睚眦,没有多想就把他给拉来了。
本该发火的睚眦一听他们的话,顾不得多想。
利用血契强行冲出神识,连同缠着他龙尾的幽曵魔藤。
一同带出了神识。
即将被黑水淹没的夜落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她失去了意识。
睚眦缩小的龙身悬浮于她的面上,龙尾轻轻扫着她的脸,想将她叫醒。
而一脱离神识的幽曵魔藤则放开了睚眦,幽沧潜入了黑水不断的将夜落缠绕,向上拽,另一边的曵弥则开始吸收黑水,随着黑水被不断吸走,以及幽沧的浮托与黑水的吞噬力相抵,成功让夜落整个人悬浮于黑水之上。
曵弥每吸收一点黑水,黑水牢笼就开始扩大一点,魔藤也随之延伸长大。
当牢笼恢复成最开始的大小时,曵弥以睚眦为中心,由他的大小缠绕成一个空心的藤球,幽沧亦是如此将夜落包裹在其中。
魔藤的根处扎在地中,黑水却是只有被他们吸收的分,不能够伤及半分。
而在根基之下,根处开始往地底深挖,当根蔓抵达目的之处,破土而出的根蔓犹如春芽舒然生长。
很快就长到了屋檐齐高的程度,藤蔓开始结出两个藤球。
相反的,在黑水牢笼之中的藤球开始变小,最后消失融于藤蔓。
“砰——”
一个藤球呱呱落地。
睚眦被撞的头昏眼花,睁开眼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夭园,抬眼正要探寻夜落的所在,迎面而来的便是那熟悉的藤球。
无情被压的睚眦连声音都出不得。
匆匆化为人形,接住了藤蔓消散之后,那掉下的夜落。
将人抱好,再看向魔藤。
完成了救援任务的幽曵魔藤,缩小到半丈不到的大小,以根当脚,将园中的一个花盆的名花一拔,自己爬上了花盆,根蔓往土里一钻,就这么住下了。
看完全称的睚眦一脸无语,看了看怀里毫无动静的夜落,转身往屋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