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灯光,马六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
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壮实,肤色较深,看起来是常年劳作之人。
马六说道“这位大哥,你认识我家公子吗?”
男子这才说道“不!不认识!”
马六说道“既是如此,为何刚才你一见我家公子,就如此惊讶呢?”
男子支支吾吾地说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刚一见到贵客,就想起一位故人来。只是,那位故人早已经不在,所以我才很是惊讶。”
萧煜霖皱了皱眉,说道“哦?故人?是哪位仁兄与本公子有缘,相貌居然会跟本公子有些相似?”
男子淡淡一笑,说道“哦!说出来,贵客也是不认识的,还不如不说的好。公子还没吃晚饭,还请公子自便!”
萧煜霖笑了笑,说道“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你坐在这里吃饭的。只因本公子冒昧打扰,故而使得你这个主人家倒是有所不便了。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吧!”
男子面露羞赧,说道“富贵人家里多讲究,我一个乡野村夫,未免有些不适,还请贵客自便!”
这时,妇人拿了一副碗筷进来,放在桌子的末端,随后便站在一旁了。
萧煜霖一抬手,说道“这位兄台,请坐!”
男子还是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地不肯入座。那妇人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入了座。
随后,萧煜霖招呼着男子用膳。
马六给萧煜霖布菜,春华给钟玗琪布菜,妇人给男子布菜。
萧煜霖说道“本公子到兄台府上打扰,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呢!”
男子说道“不敢!草民姓廖,名湘斌。内人姓郑。”
萧煜霖说道“廖兄在哪里谋生,为何这么晚了才归家?”
廖湘斌说道“草民就在镇上打杂,镇上离这里有些远,今日东家的事情多,便多耽搁了一些时候。”
萧煜霖笑着说道“廖兄不必如此自谦,你只当本公子是客人便是。”
廖湘斌低着头,说道“不敢!”
之后,萧煜霖又跟廖湘斌说了一些家常话。
不知廖湘斌是拘束还是怎地,始终都不敢抬头看萧煜霖,连饭菜也没有吃多少。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饶是萧煜霖想招呼廖湘斌用膳,可钟玗琪早已经用好了,他也不好再劝廖湘斌,便只得作罢了。
于是,萧煜霖吩咐人撤席,上香茗,又请郑婉玉坐下。
郑婉玉也是有些拘束,在廖湘斌的身边坐下了。
这时,旁边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
小女孩身穿打着补丁的粗布棉袄和棉裤,脚踏一双新布鞋。头上没有头饰,后面只扎着一条鞭子,以红绳束着。面色白净,唇红齿白。
得出来,小女孩模样妍丽,再过几年,只怕也是一个美人儿。
小女孩走到廖湘斌的身边,摇晃着他的手,嘟着嘴说道“爹,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来跟我说话话!”
廖湘斌笑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家中来了客人吗?爹在陪客人,晚些时候再陪你,不行吗?当着客人的面,你这样,太没礼貌了!还不赶快跟客人打个招呼?”
小女孩这才看向萧煜霖和钟玗琪,甜甜地叫了一声“公子好!小姐好!我叫廖玉珍。”
钟玗琪看着这小女孩的样子,心里很是喜欢,便笑着说道“这孩子,真懂事!这模样儿也好!”
廖玉珍腼腆一笑,然后在廖湘斌的另外一端坐下了。
倒是萧煜霖,他打量了几眼廖玉珍,再看了看廖湘斌和郑婉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来。
廖湘斌瞄到萧煜霖的神态,脸上更是紧张起来,眼神躲闪,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钟玗琪也注意到了廖湘斌的反常,便看向萧煜霖,想用眼神询问萧煜霖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萧煜霖此时却皱着眉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感觉事情有些不正常,钟玗琪凑到萧煜霖的耳边,小声说道“王爷,怎么了?”
萧煜霖回过神来,随后附耳钟玗琪道“你没有发觉,这小女孩长得,跟他们两个人都不像吗?”
钟玗琪垂下眼眸,没有去看别人,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这一家三口人的相貌。
的确,钟玗琪觉得,这小女孩跟这两口子不像。但是,小女孩又好像跟郑婉玉有些神似。难道,这小女孩不是廖湘斌的亲生女儿?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看两口子的感情也好,不论廖湘斌是否知道小女孩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事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于是,钟玗琪对萧煜霖说道“王爷,这是人家的私事,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萧煜霖又皱了皱眉,说道“可是,本王总觉得,这个小女孩看着有些眼熟?”
钟玗琪说道“王爷见过的人多,许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也不一定。”
廖湘斌偶尔会瞄一眼萧煜霖,见萧煜霖和钟玗琪在咬耳朵,而萧煜霖还在打量着廖玉珍,脸上更是露出些许惊慌的神色来。
萧煜霖见状,心里更是起疑,便笑着对廖玉珍说道“小孩,你叫廖什么?可会写自己的名字?”
廖玉珍说道“我没读过书,只跟弟弟们学过一些字,也会写自己的名字。我这便写给客人看!”
说完,廖玉珍在廖湘斌的茶杯里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出“廖玉珍”这三个字来。
廖湘斌勉强一笑,说道“哦,内人的名字叫婉玉,这玉是个好东西,取名也好听,便跟她娘取重了名字,也为珍惜之意。”
萧煜霖说道“兄台与嫂夫人的感情倒是挺好!”
廖湘斌羞赧地笑了笑,说道“呵呵!让客人见笑了!”
萧煜霖说道“兄台是本地人士?”
廖湘斌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萧煜霖又皱起眉头来,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
廖玉珍说道“我爹是这个村里的,但我娘不是!我娘的老家离这可远了,还要过北方的那一片大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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