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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腥恐惧

    “戴帽子的小子!不要把你那该死的烟头扔到地板上。”熟悉的咆哮声再一次从柜台后面响起,似乎老头的呵斥别人的时候并不关注对方是什么人,无论对方是酒馆的伙计或者是什么有特别身份的顾客。

    “好的好的。”这个牛仔装束的男人前一刻还肆无忌惮的嘲讽着帝国骑士团的骑士,下一刻就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他一脚把地上那小半截雪茄烟踢到最近的壁炉里,牛皮鞋后跟的飞轮在空气里划出一连串火星,嘴上却用谁都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我说的也没错啊,一群伪骑士。”

    “你找死。”坐在最左边的骑士猛的站起来,愤怒布满了那张年轻的面孔。

    “据说伪骑士都喜欢虚张声势。”男人用食指顶起帽檐,牛仔帽下露出一张挂着自信笑容的脸,“年轻的孩子,如果你做好必死的准备了,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

    “北陌,坐下!”金发骑士喝止了那个冲动的年轻骑士,语气坚定就像是在发布命令一样。

    叮咚!——

    就像平静的湖面落下一滴水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

    酒馆的空气荡起一圈圈波纹,波纹正中心出现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少女。

    “呀!这里可真热闹。”少女的声音就像翠鸣鸟一样婉转动听,“总感觉这次潮乱看起来这次又要死不少人,真让人兴奋。”

    站在空中的少女全身都被包裹在漆黑破烂长袍,只有一双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一对银白色的铃铛挂在左脚的脚踝。

    叮咚、叮咚……

    少女像下楼梯一样,赤裸的小脚在空气中踩出一圈圈波纹。空气里弥漫出一种诡异的味道,腥臭里带着一丝甜味,就像从埋着无数尸体的死亡沼泽上吹来的味道。

    夜莺和风小声的嘀咕着:“用腐香味道的香水还真是口味独特的女人啊。”

    “劝你最好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夜莺和风。”少女一开口,就喊出牛仔装束的年轻男人的名字,两个人显然是认识的。少女踢翻了酒馆中央的桌子上的酒桶,优雅的站在桌子上原本酒桶的位置。

    “你想死吗?小丫头。”桌旁被淋了一身啤酒的男人,手臂上突然亮起的金线汇聚凝成一把像是劈柴用的单刃斧,斧子被男人紧紧握在手里,凌锐的斧刃贴着少女的衣袍。

    “呵呵呵……好凶呢……”少女像是被逗乐了一样,笑的花枝乱颤,“难道不应该绅士一些吗?”

    麟瞳发现自从少女突然凭空出现,酒馆里的魂师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就连那几个看起来比较厉害的角色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

    少女魅惑的笑声,听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但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那双白嫩的小脚,吞吞吐吐的说:“你……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嘛?”少女的声音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但却很冷,就像外面吹进来的寒风一样,麟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脖子上莫名奇妙出现一道斜着的血痕,“呵呵呵……但是人家不想告诉你呢……”

    男人眼神渐渐变得惊恐,眼中的世界变得倾斜。

    砰!——

    一声闷响,男人的头掉到木质的地板上骨碌碌的滚了几圈。

    哐当——锋利的手斧掉在地上,没有头颅的尸体还站着,脖子上碗口大的伤口像喷泉一样一股一股的涌出鲜红色的液体。

    凉意顺着尾椎骨布满麟瞳全身,麟瞳身体颤抖,像是有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再胃里搅拌,正要往后退的时候,他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他手里的托盘被高高抛起,“哐当!”正好掉到了少女脚边。麟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芙蕾雅,潮乱还没到,就弄得这么血腥不太好吧。”坐在麟瞳身后那一桌的男人伸手扶住差点摔倒的麟瞳,男人站起身替麟瞳正了正衣领,笑着说:“下次小心点,不然摔倒了可不一定有人扶你。”

    “塞雷提斯,你想死吗?”桌子上叫芙蕾雅的少女幽幽的说。

    这个叫塞雷提斯的看起来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头银白色的灰发,穿着淡绿色的星皇袍,高高竖起的衣领,整齐、庄重。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和【黑天鹅】起什么冲突,尊敬的芙蕾雅女士。”

    塞雷提斯说话的同时,酒馆里那具喷涌着鲜血的尸体连同不远处都头颅,都在水元素的凝结下迅速被冻成一块栩栩如生的冰雕。

    啪!塞雷提斯一个有力而轻快的响指,酒馆里的血腥就像变魔术一样都消失在一大片冰晶碎裂后的红色冰雾里。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风裹挟着冰雾涌进进壁炉,木柴点燃的火焰瞬间就把这些血雾顺着烟筒送出酒馆。空气里还弥留的一丝微不可察腥甜似乎还在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黑天鹅”塞雷提斯说出这三个字以后,酒馆内的不少客人瞬间变得惊慌失色,很显然这是一个恶名昭著的称号。虽然芙蕾雅身上的破烂的袍子并不奢华,但丝毫不会减少这些人对芙蕾雅的恐惧。

    “但愿如此!”芙蕾雅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指着麟瞳,“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一份全生牛排,多加点新制的黑胡椒酱,如果你敢糊弄我,你就死定了,还有,最好快一点,也不要想着逃跑,相信我你跑不掉的。”

    “好,好的。”麟瞳咽了咽口水,快步走向酒馆的厨房。

    麟瞳的恐惧并不是芙蕾雅的威胁,而是刚才活生生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就这没了,还是以一种极其血腥的方式,对死亡的恐惧是本能的。至于芙蕾雅的威胁,麟瞳顶多觉得这是做侍者的委屈罢了,毕竟在酒馆这种地方做侍者,难免会遇见恶语相向的客人。不过麟瞳从来不担心自己会被什么人杀死,因为那个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柜台后面的老头,从小到大虽然麟瞳不相信那个老家伙是什么大英雄,但他的存在就像麟瞳对家的信仰,天塌下来,只要家还在,躲在家里就一定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