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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远无辜道:“我如何欺瞒神君了?神君要土地,如数奉还,秦国要城池,如数取走,何以欺也?”
云中君道:“土地拿着,城池不在手中,那这地方,是属秦还是楚?”
程知远道:“不是说了吗,土地归你,城池归秦,城内的人是秦人自然是秦人,是楚人自然是楚人,大不了,让秦国每年给你点田租子,不好么?”
“不好!”
云中君把剑一扬,神力滔天,确实是让程知远的剑都颤了一下,但是就是刚刚那一剑交错,程知远已经对那柄神剑的名讳了然于心。
只可惜嘴角不能上扬,不然此时,一个微笑,肯定让云中君惊疑不定。
程知远心中可惜的同时,把剑横在身前,言道:“神君不是要的土地吗?”
云中君怒道:“方才我便说了,是城池!要还给城池!”
程知远问道:“咦?那为什么你听到土地奉还,如此高兴?原来你不要土地?”
白起忽然道:“那也好办,我秦国拿地,你楚国拿城,也一样的。”
云中君没有反应过来,刚是一愣,但紧跟着便悍然怒喝:“白起,你敢耍我!”
秦国拿地,现在地和城都在秦国手里,交接之前,秦国怕是连一块砖头都不会给楚国留下!而这些城池一旦消失,再建....那就属于在秦国的土地上建城,属于....违章建筑了。
怕不是到时候,鲜红的拆字就要打过来,当然这个拆打完之后,是不赔钱的。
“总的来说,形势比人弱。”
程知远不知道,云中君曾经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故意去为难程知远,本来是想打一棒子立个威风,然后好好拉拢一下,却没想到,弄着弄着就弄成了现在的样子。
稀里糊涂一笔烂账,谁也说不清楚,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使得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看来这个锅,还是要女萝来背吧!
白起装作疑惑,故意揶揄道:“神君不要土地,不要城池,那神君要什么?”
“神君如此大方,秦国真是受宠若惊啊!”
云中君恨极,但很快平静下来:“白起,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不要忘了,你们三个,现在还在平靖关中。”
“瓮中捉鳖的是我,而不是你们,我真正升天起来,你们三个人根本不够我打的。我现在是好好和你们讲话,你们少来欺辱我。否则,你们会看到,什么是真正的神威如狱!”
要害已中,云中君心神动摇,开始拿捏这平靖关作为把柄,也确实如他所说,作为神道中的三把手,实际操作上的二把手,云中君的实力毋庸置疑,可以说是鬼神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位。
东君的来历成谜,东皇乃是天上天帝,是先天尊神,而云中君是后天点化,是东皇降世之后才显化的神明,他的构成是天空的云与雨,曾经也以女神的形象显化,但是云是无性别的,故而在先秦时代,更为威严的男神,其实更受到欢迎。
白起道:“死一人为小,平靖关失却是大事,神君是想试一试,是我秦国的剑利,还是你神君的法高么!”
云中君自然也是有忌惮的,确实是如曾经程知远所说的一般,神人如果贸然冲入军阵之中,香火气会被冲散,尤其是鬼神,如今这个世上基本上出现的神灵,包括云中君,乃至于八神在内,其实都可以算作的鬼神,只不过他们拥有实体。
有些鬼神,像是之前霊山里的那帮子家伙,真身是什么玩意都有,木胎泥塑白骨宝剑,因为鬼神这种东西,也是一种另类的精气神明的显化。
云中君他自比为天神,是因为如今的世上,已经看不见上古天神,而他们能够乘风在天,号为神人,为天地六人之一,与仙、圣、道、真、贤五者并列,已得道之承认,也确实是担当得起天神之尊称。
仅仅是“神人主天”四个字,足以看出云中君的身份之高。
但是再强大的神人,失去了香火的维系也会衰落,秦国不信天神鬼神,所以他们的精气神明之旺盛,数倍于他国之兵,也是诸神人难以啃下的硬骨头。
两者僵持,程知远则是又开口了:
“玉碎竹焚,绝不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好吧,既然神君既不想要城,也不想要地,那我们双方再各退一步,如何?”
云中君:“夫子要如何退?”
程知远道:“武安君撤兵三十里,退出平靖关区域,神君则放王孙离去,至于土地之争,还是那句话,秦国连城带地,还予四座。你看如何啊?”
白起不满,欲言又止,而程知远则是“呵斥”道:“将军欲置之死地而后生乎?”
云中君胸中一股郁气抒出,冷哼道:“此言倒是不差,夫子说的不错,武安君,纵然你是天下剑宗,夫子亦是剑道高手,但你出的去,夫子与秦王孙,未必出的去。”
“届时,王孙与夫子皆落于我手,你回到秦国,一失人,二失义,三失道,难道就不受到秦王的惩戒了吗?”
云中君的言辞间渐起傲意,而程知远则继续道:“秦军克城,已有十座,还予四座,但是秦人之血也不能白流,神道必须要承认那份盟约,避免被天下人嘲笑啊。”
云中君还欲讨价还价,程知远却突然大喝:“够了!神君如此麻烦,岂作这般小女儿姿态!若是神君想耗,我等奉陪便是,却不知你这平靖关能歌舞升平几个时辰,那赵国已打到信阳,齐国已伐下吴越之地,你楚国内部,更是四面漏风,民无粮而地荒,人心散而不聚,难道神君准备在这平靖关呆一辈子吗?”
“若是真要在这里当个缩头乌龟,不如投了秦国,好歹秦国把神君放在笼子里,还不愁吃喝呢。”
云中君胸中再升郁气,这淮西之城被克,这本就是楚国的东西,如今反而变成他讨价还价,那熊横随意割地,却给自己带来了天大麻烦,道义,天礼,名正言顺事可成。
这种东西顶在脑袋上,就是最大的束缚。
“好,但是我要先看到军队退出三十里,你们才能离开!”
云中君道:“诓骗一次,不可有二次,秦国狡诈,武安君,还请手书一封,送予贵国大营。即刻命他们退兵三十里!我方放汝等离去!”
“否则,正如程夫子所言,玉碎竹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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