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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入秦的原因,已经变成了自愿,而秦王也不再像原本历史中那般,对荀况不太感冒,反而是颇为期待这位儒门圣贤的到来。
程知远的推脱合合理,而且如果荀况作为程知远老师前来,那么,自己那名为异人的孙子,是不是也要和荀况称一声师祖公?
这倒是有意思了,秦王心中自有计较,安国君的二十几个子嗣内,嬴异人是哪个,说实话,秦王都没有印象,本来么抱孙子是很开心的一件事,但是当你有二十几个孙子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无所谓了。
从来都不是均等的,一个孙子或者孙女,自然受到独宠,但二十几个.....谁看得上眼,谁有本事,谁才能受到一国之君的青睐。
这是有代价的,被受到青睐者,如果有了小君子的称呼,基本上....便是公孙了。
因为嬴异人他老妈地位并不尊崇,所以外面的人称他一声秦王孙是给面子,但实际上内部人员不能这么叫,他老妈夏姬的地位在那些嫔妃内比较卑激àn),所以才有了原本历史中,嬴异人为了取得真正王孙地位,而拜华阳夫人为义母的事。
如今,这个不得宠的孙子,居然差阳错为自己拿来了梦寐以求的淮西十六城,秦王当真是感慨,世事无常,楚国刚把自己的太子送到秦国为质子,这头东皇太一就绑了送信的秦王孙,然而一个不得宠的王孙,和楚国的太子,这地位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倒也是风水轮流,沧海更替,当年秦国何其卑弱,而如今,经孝公,惠文王,武王,加上自己,四世秦王之力,把秦国打造成当今超世之强国,也正是如此,秦国四代而不衰,越发强盛,反观列国越发卑弱。
也正是如此,秦王才有底气坐在这里奚落楚王,也正是如此,秦王才有本钱开口,言兵甲之雄坚,法律之严正,人民之安乐,士大夫之公明,也正是如此,秦王才有胆魄,在程知远这位“天子使者”面前直接发问“此般国度,可王天下否!”。
嬴稷一只是一个很狂妄的秦王,而他也确实是为秦国做出了绝无法磨灭的贡献,可以说,原本历史中,嬴稷发动的战争,打下的版图,奠定的天下格局,至少让嬴政少奋斗了二十年。
“一个不得宠的王孙,换取淮西十六城,以此道伐中原,终入吾掌中矣,只是没想到这个异人还有不小关系,程,荀等人引为其师......”
“回去,安国君要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孩子,当然,前提是他要完好无损的回来....我相信他必然会回来。”
秦王的心中在呢喃,而在这里,也是当场签订了盟约,不过秦王本人,还多要一个条件。
“不要你这武胜关了,本王要程夫子一个承诺。”
程知远有些意外,而秦王笑道:“如之前所言,望夫子可以来秦一游,不管多久之后。”
入秦?入的进去,只怕是不好出去,只好效力了吧。
徐庶入曹营,有去无回么。
程知远也不遮掩:“秦王要我的承诺,让天下人看看,秦王才,三年五年,七年十年,都等得起,如此,千金买骨?”
秦王哈哈一笑。
程知远却是坦然道:“那行,承蒙秦王看得起在下,当三宫合并,事务渐息之后,在下必然入秦一游,既然秦王拿出千金诚心,在下做一回马骨,又何妨呢?”
秦王眼睛微亮,这老人笑的开心:“好,那本王先招待荀祭酒,再静候夫子来秦。”
“若夫子有意,少良造之位,虚席以待!”
他这话说的也敞亮了,国家风范向这里一摆,荀子看完秦之强盛,回去之后还不死力推荐?正好三宫合并,秦王这是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收拢了天下士人,而当那些人真正入秦之后,恐怕就不会走了。
而直接许个少良造,这就不得了了。
二十等功勋之中第十五等,大良造的副手!
程知远却不推辞,言道:“既然如此,秦王也请记得此言!”
秦王大手一挥:“桐叶封叔虞,君无戏言也!”
这是周成王的典故,当年周成王即位之时,年纪尚幼。有一次在和叔虞嬉戏时,周成王将一片桐叶削成珪状,并且煞有介事地说:我以桐叶册封你。后来成王亲政,周公以记此事,成王诺,以一片桐叶为信物,封叔虞百里唐土!故而在此世之中,周成王的天子信物,就是这片桐叶!
这也是历史中“君无戏言”的开端!
反倒是楚王,此时心中没来由一股郁结之气,有些忧心忡忡,虽然程知远并非是他楚国之人,而是天子使者,但是楚王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请程,庚二人行上大夫事,结果封赏未定,人家秦国就表示他那待遇好,想跳槽只管说,来了高官厚禄等着。
这让楚王手里捏的官职一下有些寒酸了起来。
当然楚王也很震惊,秦王一个少良造的重职,说甩出来就甩出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而他楚国,若是说要甩个令尹,那楚王肯定要被老贵族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楚国割让淮西十六城,秦国收下割让书,于是问道:“文书已收,章玺已下,楚王何时完成交割?”
楚王道:“待我回见东皇太一之后,让他放人,方可交割。”
秦王眉头一挑,这时候,范睢又说话了。
“若是东皇不放人如何?楚王又要撕毁协定吗?如上一次秦楚战争一样?”
楚王一窒,口起伏两下,忽然怒道:“本王承诺,一定尽力而为,况且这文书已签,章玺已下,便已经是定了论的事,这土地之事,不比兵法诡计,我楚国若是背此割地之约,秦王大可堂堂正正来伐楚国,言明楚国割地,又言而无信之事。”
他被说到现在,却也是动了点火气,突然对范睢骂道:“我以诚心待秦王,你这小人却百般饶舌,我楚国速来以礼乐拜交而闻于列国,承诺守信,当年秦国骗楚,张仪以商於六里地,谎称六百里,欺骗怀王,怀王相信,不曾听屈原,陈轸之劝,却是直接派人与齐国断交!”
“一次断交不成,张仪谎称抱病不能来见,怀王以为是自己态度不够诚恳,这又派人去喝吗齐王,直骂的齐王三魂升天,七魄乱起,暴跳如雷,彻底绝交。”
“我楚国素来信守承诺!可不比你等外邦秦客,诡诈多端!”
他不说秦国诡诈,而是说外邦秦客,因为不管是张仪,还是范睢,包括商鞅,犀首,魏章,当年都是外来者,并非土生土长的秦人,而恰恰有意思的是,正是这些外来的“谋臣”,大大强大了秦国,反观秦国本土人士,除去一个文武双全的嬴疾外,并没有像样的谋臣出现。
范睢被这一通骂,顿时又碰了一鼻子灰,楚王站起来,双目瞪着犹如吃人的猛虎一样,熊横再是懦弱,他也不至于被一个区区秦臣呵斥,泥像尚还有三分火气,何况人乎。
秦王也是知道楚王是给面子,当然,他虽然看不起楚王,或者说看不起列王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该有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就像是西周公那个老家伙,虽然他对自己是唯唯诺诺,但自己也不能真把他当下人一样呵斥。
所以秦王一笑,定了论调道:“好了,就这样了,老秦人从不饶舌,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而且我也想看看,东皇太一,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我秦国作对吗。”
“如我们之前所言,望楚王回去速速转告东皇太一,不要等到秦军拆了他的庙宇,他才反应过来要放人换他的城池香火,那时候,可就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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