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甘棠对于刚刚的偏头痛感到异常,心血联系告诉她,那是程知远这里出了问题。
“临时学了一种剑术。”
“临时?”
剑术,作为成为五重楼的程知远来说,杞天崩这一招是融合了“见”的“内行法术”,不过说是法术倒也不是特别准确,剑术在法术一栏之,总是显得较暧昧的。
以点破面,一寸光阴,正是在诠释那个“见”字。
程知远的耳已经听到了水的声音,巨大,辽远,但是在这无边的山野回荡起来,却变得沉闷且痛苦。
十分的痛苦。
马蹄的声音传来,程知远停留了大约半日时间,而就是这半日,呼雷豹与紫燕骝已经追了上来。
两匹马的状态虽然没有恢复到全盛,但半日的休整加上空跑,已经让它们有了继续奔驰的动力。
山野倾折,尘埃凹陷。
亢宿眼所见到的山河便是这样的景色。
他踉跄着注视那漫山遍野的大水,看到了远方已经化为泽国的榆次城。
生灵的气息都在消散,看不到挣扎于水的活人,亢宿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活下来,又遇到这般大水,等到回应过来,攀爬上山林时,才现远方那座孤独的水城,正是榆次。
他确实是回来了,然而不论是城池还是星宿府,都已经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下。
亢宿只觉得手足冰冷,他跌跌撞撞的冲下山,一脚踩滑跌了下去,直至滚落泥土之,溅在恶水之畔,这里的山势是丘陵,显得陡峭,而在这片大水划过之后,渐渐处于平稳状态,故而亢宿跌落在丘陵上,那树木花草早就都被洪水摄走,一丁点也没有留下来。
“你他娘的你他娘的!”
他扒拉着泥土,而后前面就站起了一个摇晃身体的黑影。
相虺咧开嘴,正是身负重伤之时,却有个活生生的强者送上了门来。
“妖!”
亢宿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他刹那抄起兵器,对着相虺就冲了过去!
这一戈上爆出的精气神明,宛如一枚爸ozhà的太阳!
光芒普照!
轰隆巨响,相虺没有料到亢宿突然上手就是全力一击,他的胸膛被击穿,整个人被神戈砸飞,划开巨大的伤口!
妖血溅射,化在风雨之!
“当死!”
亢宿的声音如怒龙咆哮,金戈全力施展,相虺被打了措手不及,摔在地上,还未起身,顿时被从天斩下的神戈直接贯穿了脑袋!
烟尘混杂着泥水,山野俱都龟裂,相虺的脑门上插着金戈,两只眼睛瞪着宛如铜铃,那张苍白怪异的脸孔仿佛失去了生命,不绝的妖血从脑门上的伤口处喷射出来。
亢宿猛然用力,那大戈的尖头,向相虺的头颅深处再进三分!
搅动着已经残破的头颅,亢宿的眼睛瞪得老大,猛然把金戈拔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当啷一声把金戈的戈尾拄在地上。
他眺望远方的榆次城。
而后地上一个黑影蓦然弹起。
砰——!
一只大手突然砸向神戈,相虺的神情扭曲,那瞪着的双眼瞬间就蔓起血丝。
“小畜生竟敢伤我!”
他的手臂上青鳞与血肉虽然都模糊糜烂,但那股力量依旧没有减少多少!
轰——!
巨大的妖氛爆出去,亢宿的手臂直接被炙热撕裂,鲜血一瞬间溢满了他的双手,而那根金戈也被相虺一掌劈落!
二者的实力并不对等,虽然相虺身受重伤,但是他依旧是堪八重楼大修士的人物,瘦死的骆驼马大,
亢宿大惊之下猛抬起金戈,刚铁交击的声音重叠至一处!
山河开裂,沃野陷落,亢宿被这一击打的浑身筋骨错位,身躯直向后去,重重的砸在雨水之!
“嗷——吼——!”
相虺仰天长啸,此时四周的泥水随着他的走动而化为腐臭的泽水,他转过头看了下远方,捂着自己的胸口,当妖血未曾止住,小司寇给予他的重创还是起到了效果,只是可惜,难以彻底杀死他。
心头圣血依旧在腐蚀他的妖体,那种灼热感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相虺伸出舌头,如同蛇的信子一般可怕:“你以为你能击败我?不过能伤我一下,也算是有些本事了,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从鸪神湖逃走的斩妖人。”
“亢金龙是吧吓,榆次城司寇之下第一高手,就是这点本事?”
他指着远方,傲然对亢宿道:“看到没有,那滔天大水,那浩瀚汪洋!我干的!”
“哈哈哈——”
亢宿剧烈喘息,浑身颤抖,如同疯了的野兽。
相虺摆了摆手,筋骨出咔嚓的声音,就像是在把自己错位的骨头扶正:“榆次城百姓一百二十六万,刚好够我化泽国江山,你应该感到羞愧,本来能有更多人给你们陪葬的,但很可惜,因为你从鸪神湖逃跑,导致我不得不改变计划。”
“雨霖铃那个傻子,她没本事杀了你,被一个小小的水墉庙给挡住了,可那又如何?周天子还能庇护你们吗!周宫八神还能庇护你们吗?昊天上帝,还能管到你们吗!”
相虺伸手,如把天给画在胸膛处,摇了摇头,大肆嘲笑道:“不能!他们都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去管你们!”
亢宿支撑着站起来,猛然一戈砸向相虺的脑袋。
然而相虺这一次就这样站着,让那一戈劈杀到自己的脑门里,甚至已经深深嵌入其,然而他和没事一般,诡异的笑着:“你这一击看似凶猛,事实上已经是强弩之末,连一点阳气都迸不出来,精气神明如此衰弱,又怎么可能伤我?”
咚——!
他抬手就是一剑,亢金龙被击飞,整个腰子上一大块血肉直接被剜去!
那种痛苦不是凡人可以忍受的,即使是修行人一下子被斩掉了这么大的血肉,也是立刻就会陷入衰落,精气神明的割裂让亢金龙苦不堪言,他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刚要抬头,砰的一下,一只大脚从天而落!
相虺踩着他的脑袋,让他的下颚埋入泥土之,残破的黑袍背对着苍天,狂风暴雨如人间众生的哭泣,胡乱冰冷的拍打在相虺的脊背上,但在瞬间就化为泽水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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