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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跳大神儿

    左彻、伽妮两人说罢,抱了抱拳,扭头沿着大河慢慢腾腾地向后走去。

    “哈哈,喂,你俩不是要借着什么祭司之礼跑路吧?”我看着他俩的背影故意讥诮道,而左、伽妮两人并不答话,只是依旧慢吞吞地走着,最终在离我们足有四五米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只见两人站定之后,先是依次向着四方及天地拱手,接着脸向大河站定,口中似乎念念有词,但却听不清两人都在说着什么,之后就见伽妮将手中的竹板交给左彻,自己直溜溜地像个电线杆子一样站立不动。

    左彻依旧口中念念有词,约莫半炷香光景,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左彻两手的竹板敲击在了一起,而伽妮的身子随着那声竹板声,也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接着又是“啪啪”两声竹板敲击的脆响,而伽妮的身子也随着声响再度颤抖了两下。

    “哈哈,这是咋搞的,伽妮姐们,你怎么直哆嗦,瞅这样子像刚嘘嘘完,哈哈,尿裤子了吧!”我不知这两人要搞什么鬼名堂,高喊着大笑道,一方面是迷惑对方,另一方也是让自己充分放松,足够冷静。

    左彻、伽妮两人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话,依旧面对着漩涡涌动的大河。左彻手中的竹板开始有节奏的敲击起来,而随着他一声一声的敲击,口中口中竟开始咿咿呀呀的高唱起来。左彻嗓音比不上伶伦声音的轻灵,更难比刑天的雄浑。但声音抑扬顿挫,忽高忽低倒也另有一番韵味。用现在话说,左彻唱的不是歌,而是戏,可我却听不明白是京戏、是评剧、是河南坠子,还是河北梆子。他的唱词依稀也是汉语普通话,我能听明白他口中的咬字发声,却听不懂连起来的语句内容。

    这边左彻敲竹板儿、唱大戏,那边的伽妮也没闲着,随着左彻的节奏,先是脑瓜子开始慢慢摇动,接着抬胳膊撩腿儿地整个身子慢慢舞动起来。原本伽妮是面向大河,侧向我们的,但随着她的舞动,竟然转过了身子,直接面向了我们。这样,我看的就更清楚了。

    伽妮虽是女流,但身体颇为高大肥硕,不过举手投足却甚为灵活,绝对堪称一个灵活的胖子,我本不懂舞蹈,更看不出这肥娘们跳的是探戈还是拉丁,不过看她扭动的腰肢,叫肚皮舞肯定靠谱。另外瞧她那架势,给她个钢管,这娘们绝对能扭逼晃腚地爬上去。

    随着左彻的节奏越来越快,伽妮双臂抬起,也越来越快剧烈地舞动起来,到最后我清楚地看到伽妮眼皮上翻,就像嗑药爽翻了一样,手脚四肢,甚至整个身子一起颤抖起来。

    开始瞅着两人,我还有点懵逼,但越来越觉得有意思,到现在我实在忍不住,噗呲地笑了出来,这尼玛哪是什么祭司之礼啊,分明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跳大神儿。

    “日落西山那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大路断了行车辆……”虽然我不知道几句词,但我还是跟着左彻的节奏竟然也扯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笑,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实在乐的不行蹲在了地上。姜炎一众看我模样,也都一脸迷茫,有的吃惊,有的诧异,还有的一个跟着我晃着脑袋唱,咧着嘴笑。

    “烈山兄弟,你这是……”见我都快笑得岔了气儿,刑天连忙伸手扶我。

    “这尼玛,这尼玛,不是,不是东北二人转吗?”我笑着被刑天拉起。

    “东北?二人转?”刑天瞅着我更是一头雾水。

    “你瞅瞅这两人,一个转,一个唱,不就是二人转吗?哈哈!老刑,就你这嗓子要是唱二人转肯定比他唱的好。”

    “……”刑天挠着脑瓜子瞅着我。

    “来,老刑,跟我唱,‘日落西山那哎,日落西山黑了天’。”

    “日落西山那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刑天学着我唱了句,饶是他嗓音浑厚,然而这句唱的却是不伦不类,齁难听,像极了港台明星唱的那句“我的老家”。

    “哈哈!”我再次忍不住大笑起来。

    “烈山兄弟,你,你……”

    “哈哈,老刑,你,你这……”调笑间,我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个方向出来“嗤嗤”两声尖刻的呼啸声。

    随着那呼啸声,原本波涛不惊的大河岸,骤然如刮起一阵旋风,一个巨浪直接拍上了岸。那尖啸声再次响起,就见那河中的漩涡陡然也起了变化,由一个竟变成了两个,两个漩涡同时迅速扩大,眨眼功夫又同时分裂,两个变成了四个,四个变成了八个……大大小小无数个漩涡再不断分裂,不断扩散,其移动速度也速速加快,翻滚着向河岸边发疯般推进。

    “这,这,这是何故?”

    “大河因何变成这样?”

    岸上众人无不惊慌,望着大河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莫慌,暂向后退!”身为长老的羊二果然强过他人,遇事并未慌张,在她的示意下,一众也一起向后退了十几步。

    我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大河之中的漩涡。

    “烈山兄弟,这厢来,莫原地逗留!”刑天忙赶了回来,直接拉我胳膊,瞧他那样子不是以为我秀逗了,就是认为我被吓二逼了。

    “老二,别动!别出声!”我扯了扯刑天胳膊,示意他淡定。刑天倒也识趣,不再托我后退,不过他自己也留在了我身边。

    河中的漩涡越来越多,移动速度越来越快,而那“嗤嗤”的呼啸声同样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无疑这漩涡是受那呼啸声指挥的。

    呼啸声尖刻清越,似口哨声,又似风入幽谷,细听起来似乎离我不远,但我顾盼左右却一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老二,你能听出呼啸声是哪来的吗?”我低声问了一句刑天。

    “大哥,我实在不知。”刑天晃了一下脑袋,稍加犹豫后,还是看着我说道,“大哥,此处可能甚是危险,不如你也跟大家站在一起。”

    “老二,没事,你过去,保护大家,我在这再看看就过去!”

    “不行,大哥不去,我便在此保佑大哥!”

    “老二,你不怕?”我其实这等于说了句屁话,刑天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大哥不怕,我自然不怕,况且不光是你我,唱,唱二人,二人转的两人也并未害怕!”

    “啥玩意,唱二人转的那俩人儿?”经刑天这么一说,我才想到左彻两人,他娘的,我抬头一看,这俩货也正进展到节骨眼儿,左彻拼命的敲着竹板,嘴里咿咿呀呀的唱叨着,而伽妮也正是高潮时候,身子晃得爽上了天。

    他妈的,一定是这两人,那呼啸声,就是从那两人处传来,伽妮的扭动的节奏也正是呼啸声以及大河里漩涡泛滥的节奏,是她控制着漩涡,料想这肥娘们会什么口技、腹语之类的,更没准呼啸声来自肥娘们的胖腚沟,这屁响震大河的功夫也真是了得。

    “麻痹的,老刑,你过去,把那俩唱二人转的给我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