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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渐近, 阴煞愈浓。

    活人的生机与僵尸的死气相互交融,就好比阴阳嵌合、钥匙入孔, 催动着整个八卦大阵旋转起来, 模糊了生门与死门的界限。

    大地微微震动, 抖落无数砖瓦与尘埃。滂沱大雨冲下泥沙石海,顺着地势往居望城浩荡而来。更有百年巨木被连根拔起,横亘在居望城的外围, 交错着堵死了出路。

    僵尸的鬼啸再度传来, 犹如阎王爷的铡刀架上了居望城的脖颈,骇得四方哭声顿起。

    搁这会儿,好事者再无看热闹的闲心, 只恨不得劈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让你不听!让你不躲!让你乱跑!

    要是一开始就听从警告, 早早地藏进地下室该多好!

    伤者落泪逃命,警方忙着救人。现状哀鸿遍野, 仿佛万事休矣、百般皆哀……

    纪斯轻抬手,雨幕豁然分开。他闲庭信步般沿着长街往前,穿过仓皇无措的人类,越过拼死搏命的警察,随后对上了一只飞僵渴血的眼。

    警员趴在废墟中冲飞僵开枪,力所能及地为群众争取逃跑的时间,谁知还有人反其道而行,居然朝着僵尸走去。

    他又急又气,惊怒道:“别过去!跑啊!快——”

    眼见白袍男子不听,警员暗骂一声, 飞快地从废墟里爬起冲向纪斯。而纪斯速度不变,一边前进,一边慢条斯理地对飞僵说:“去找觉醒者玩,别挡我的路。”

    飞僵咧开嘴,露出一排钉子状的牙齿:“吼!”

    它猱身而上,恶鬼般扑向纪斯的面门。

    警员惊慌地伸出手,却见纪斯往前迈出一步,眉心轮的位置忽地荡开一圈紫色的辉光。与此同时,飞僵的身体突兀地炸成碎末,眨眼就消失在空气中,连声惨叫也没留下。

    “嗒……”这是纪斯的权杖拄在水里的轻响,也是围观者冷汗滴落的声音。

    警员看傻了,伤者懵逼了。纪斯路过那只伸出的手,眉目含笑道:“谢谢。”

    赤子之心,当得感谢。

    云袖一卷,他消失在雨幕里。徒留警员如梦初醒,折身背起负伤的群众,往纪斯来时的道路跑。

    “刚、刚刚那个人……”伤者脸色发白,“把怪物给……给一下子击碎了?”

    “我不知道,我也没看仔细!”警员加快了脚步,“那不是人眼能跟上的速度!但不管怎么说,他走来的这条路一定很安全!”

    正如警员所料,纪斯走来的路十分安全。纵使头顶无数僵尸掠过,可它们忌惮着纪斯留下的气场,根本不敢对他们进行攻击。

    警员负着伤者顺利跑进八宝堂。刚进来就见一群医师人手一锅糯米,急吼吼地跑上来追问:“哪儿被僵尸咬了抓了?快说,不要拖!再拖就像那家伙一样了!”

    警员顺着医师的手指看去,就见一名青年气息奄奄地趴在一缸糯米水里,抱着桶吐出黑漆漆的血块。他的肩膀有五个窟窿,经络还泛着青紫。

    “快说,伤哪儿了?给我脱!”

    “……好像是屁股。”

    “……”

    外头的雨越来越阴冷,寒气顺着毛孔沁入血管,冻得人脑子越发混沌。

    飞僵的利爪劈毁了半面高楼,司诺城沿着滚落的岩石滑下,反手张开金色丝线缠住飞僵,再一刀斩去它的头颅!

    随着实战的深入,他已经灵活掌握了维度的运用,更将自己千变万化的灵魂之力发挥到最大。即使浑身伤痕累累,他也斩杀了八只飞僵。

    然而,僵尸的数量不减反增,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后来者的实力比不得飞僵,可脑子倒是长进了不少。许是知道觉醒者不好下嘴,竟是避开了司诺城和祁辛黎的方位,扩散到城中的四面八方。

    祁辛黎沉声道:“得把它们聚集起来,否则一只只逮着宰太耗时间了。”

    司诺城当机立断:“擒贼先擒王,我们去炸它们的老巢!”

    “怎么炸?”

    “我有底牌。”

    他们流着血都吸引不了僵尸,可见站在高处诱敌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与其消耗精力在居望城厮杀,还不如找到阴气的源头狂轰滥炸,逼迫所有僵尸回防。

    大墓有千年的历史,古人有忠心护主的观念,这一步棋虽然兵行险着,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他们找到大墓的速度必须够快,否则居望城怕是要血流成河。

    “找到大墓后记得帮我打掩护,我开底牌需要一些时间。”

    “成。”

    话落,两人一前一后奔向林外,脚踏泥泞却不曾留下丝毫痕迹。此刻的他们就像一缕灵魂,轻得没有分毫重量。

    淡金色的维度往外扩散,地毯式地搜索着令觉醒者感到麻木寒冷的负能量聚集地。

    司诺城的感知力极强,寻找黑暗生物似乎是他的天赋,有时候维度尚未横扫,他的直觉就驱使着他将目光放在正确的方向。

    越来越近了,两人加快了速度。

    空气的阻力压根比不上流水的阻力,他们在泳池里训练所得的成果,尽数发挥在这场战斗中。身如疾风掠过,再猛地取下落单僵尸的首级,干脆利落!

    恰在这时,一阵冻彻骨髓的阴寒袭来。

    气温仿佛眨眼降到零下几十度,别说人体的血液骨髓,就连思维都快冻得结冰了。而居望城方向忽然传来急促的尸吼,由远及近,来得十分迅速。

    看来他们确实找对了地方,也激起了僵尸的戒备。如此,只要守住这个路口,就能达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

    祁辛黎当即张开蓝色的经文长卷,将这方维度包裹起来。司诺城直接退到他身后,闭目沉心,双手同时放在身前放出金色的丝线,正飞快地构造着什么。

    先是缓冲簧,再是首发储能装置,接着是行星体曲线槽,然后是机心体、身管、供弹装置……冷静,一个零件也不能少……

    好,对,就是这样!整体契合,组装!

    “嗷呜——”六只僵尸转瞬而至,祁辛黎直接开打。

    突然,祁辛黎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如岩浆般灼热的温度,直接冲开了令人不适的严寒。他蓦然回首,就见司诺城面无表情地绷着肌肉,拎起了一把体长两米八的黄金灵魂版加特林,对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僵尸!

    体长两米八的……黄金加特林枪?

    “趴下。”

    祁辛黎:……卧槽!

    他知道司诺城有底牌,但他想不到司诺城的底牌这么恐怖!

    加特林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司诺城能一转三百六十发子弹横扫僵尸群,让它们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时代变了!

    这神一般的底牌,这开挂式的能力,用灵魂之力构筑一把结构复杂的加特林,不仅需要当事人对枪支的每个部件都深入了解,甚至需要极为强大的显化和控制能力。

    他觉醒之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构筑出经文的攻击和防御模式。可这货……这货才觉醒多久,就已经能把冷兵器和热武器运用自如了?

    你特么是人吗?你就是挂逼吧司诺城!

    司诺城扛起加特林,两米八的六筒长炮口瞄准了僵尸的脑袋。下一秒,灵魂之力充满了加特林的装弹夹,随着他一抬手,势如破竹地冲向了僵尸:“哒哒哒、哒哒哒……”

    爆开僵尸的头颅,横扫粗壮的林木,从尘埃到泥土,从前方到后路。但凡加特林所过之处,只要是僵尸,就被物理超度!

    “哒哒哒、哒哒哒!”声声不绝,气势恢宏。

    “你怎么不早点开大!”祁辛黎大声道。

    司诺城道:“不到关键时刻,我真不想用它,毕竟构筑起来比较花时间。”

    他觉得最理想的构筑时间是秒速,然而目前远远达不到标准。

    祁辛黎:……花时间?你花了哪门子的时间?

    原来对挂逼来说,二三十秒开出神器的读条时间已经很长了吗?

    备受打击的祁辛黎彻底佛了,他标准地趴在地上,苦涩地念经:“大慈大悲加特林菩萨,持六筒子,一息三百六十转,普度众生……”

    他忽然好同情僵尸啊。

    ……

    阴煞之气源源不断地从山脚处的门中涌出,井喷似的铺了漫山遍野。

    它催动毒物盘缠成蛇藤,令活物腐化成白骨,让泥石流化作充满死气的沼泽。随着墓主的苏醒,这个庞大的阴煞八卦阵终于露出了它夺天造化的狰狞面目。

    纪斯如履平地般迈入沼泽,一步步朝着黑门走去。

    盘缠的蛇藤猛地冲他发起攻击,却在靠近他身前一丈时腐化成灰。沼泽地中忽然探出数不清的骷髅手,但在靠近他的那秒失去了形体。

    “嗒”一声,权杖落地,整片死亡领域陡然爆发出尖锐的嚎哭。

    毒物顷刻间枯萎,沼泽一刹那干涸。浓郁的黑气蒸腾上浮,激荡在八卦阵的顶空,竟是卡得它停止了转动。

    纪斯笑道:“是你亲自出来受死,还是我亲自下去杀你?”

    没有回应,毫无动静。纪斯云袖一翻,足尖轻点,浑如一只张开翅膀的白鹤从原地飞起,轻飘飘地冲黑门坠去。

    突然,两道漆黑的矮小影子从门里窜出,以锐不可当之势朝纪斯袭来。后者勾唇,云袖柔和地一卷将两道影子囚在袖中,随即足尖顶开了黑门,落在了染血的台阶之上。

    衣服碎片、指甲残骸,干涸的血迹沿着台阶蜿蜒到深处。壁面残留着指甲的抓痕,凝聚其上的怨气和恐惧被无限放大,光是透过磁场的痕迹,就让纪斯“看”到了施工队的人被拖拽下去的惨相……

    分而食之,尸骨无存。

    纪斯面不改色地往下走,这沉淀着数千年历史的阴墓,每一块石砖都有说不尽的怨和恨。底下阴风嘶鸣,有女人的哭声凄厉好似隔着时空传来……

    【求您了……求求您了……】

    【不要带走他们!】

    云袖中的小东西剧烈挣扎起来,纪斯一抖袖子,它们立刻安分下去。恰在此刻,两道脚步声自外响起,司诺城和祁辛黎匆匆而来。

    许是杀的僵尸太多,他们沾了一身的尸臭味。

    “纪……”

    纪斯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在阴墓中,不要喊对方的名字,也不要说出自己的全名。”

    两人立刻噤声。

    “名字是最短的咒,要是被鬼物知道了,它会缠着你不放。”纪斯往黑暗深处走,白袍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大墓分阴阳,阳墓为君王、将帅与文臣所造,阴墓为镇压妖邪、封禁魔物、诛灭恶人所造。”

    “要是在阳墓中说出名字,被缠上了还能与墓主打个商量,或完成墓主的心愿,或为墓主烧纸供奉即可解脱。可要是在阴墓中说出名字,不仅跟墓主打不了商量,甚至还要搭上你的性命。”

    纪斯身上的光点亮了漆黑的空间,两人放眼望去,就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白骨。它们姿态各异地倒在四周,身上的东西早已腐化,只剩零星的箭头散落在白骨周边。

    “他们是打造阴墓的匠人。”纪斯说道,“阴墓一经成型,就是夺天造化的东西。掌权者为了不泄露秘密,会让同在墓中殉葬的将士杀死他们。”

    “殉葬的……将士?”祁辛黎喃喃道,“让将士殉葬?”

    “确实是大手笔。”纪斯轻笑,眸色转冷,“不仅是将士,还陪葬了自己的亲子,只可惜为他人做了嫁衣。”

    亲、亲子?

    纪斯领着他们朝深处的地宫走去。一路上,他们看见了无数石砌的祭台。最外层的祭台放着百八十个奴隶,第二层祭台放着同样数量的奴仆,第三层祭台是手足被砍断的骸骨,第四层是兵,第五层是将,第六层是——

    纪斯云袖一抖,抖出了两只成人半臂高的小僵尸。

    它们一身青鳞泛着玉石的质感,肌骨饱满如生者,眼眸猩红似牛血。正以孕育在母体中的姿势相互拥抱蜷缩,安静地“睡”了过去,全然是婴儿的模样。

    纪斯低声道:“第六层‘人牲’是……双生王嗣。”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只剩祁辛黎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怔怔出神地注视着两个婴儿,第一次感受到了千百年前的奴隶制王朝有多么残忍恐怖!

    虎毒尚且不食子,身而为人居然让自己的子嗣殉葬,这特么是什么鬼的逻辑!有没有毛病!

    “双生子……”司诺城沉吟片刻,道,“一个王位不需要两张同样的脸,所以双生子在古代王室被视为不祥。一旦出生,必须杀死一个,否则就送离王城。”

    祁辛黎沉默了。

    闻言,纪斯微微颔首,他将手轻轻放在小僵尸身上,叹道:“这个大墓已经三千多岁了。”

    大祭司闭上眼,沉浸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放开感知去察觉每一缕死气的怨恨。

    片刻后,他轻声诉说道:“三千年前,南方封地的王侯偶遇了一名方士。”

    “方士百二十岁,鹤发童颜,能观天象、断生死、肉白骨,被王侯引为座上宾,信之任之。又十年,王侯身染重病、命不久矣,可他放不下自己的荣华富贵,一定要活命。于是,他招来方士,命令对方用尽手段救活他,否则他一死,方士也得殉葬。”

    “方士闻言涕泗纵横,他告诉王侯,自己非常感念王侯的看重与厚待,如今正是偿还恩情的时候。他愿意殒身而葬,以命换取王侯的阳寿,保王侯万世富贵。”

    “王侯闻言,直言方士要什么都可以。”

    “于是——”纪斯抬眼横扫整个阴墓,嗤笑道,“方士带走了九十九名奴隶,同数量的奴仆,七十七名殉葬的少年少女,以及四十四名将士和一对双生王嗣。”

    “从南到北,队伍浩荡。最后落坟于此处,兴修活祭大墓。”

    白色的光芒渐染小僵尸的身体,一丝一缕的黑气被抽离出来,它们缓缓地干瘪了下去。

    纪斯注视着纹丝不动的第七层,继续道:“三千年前的西北蛮荒之地,修了阴煞八卦墓。每过一年,八卦阵就会扩张一圈。三千年后,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咿……”小僵尸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阴气被抽离的痛苦让它们难以忍耐。

    纪斯轻抚它们的头顶,目光柔和而慈悲:“居望城从来不是居望城,它的真名是‘拘王阵’……拘了王侯的子嗣,封了王朝的命脉,夺取国运以饲己身。”

    那名王侯终究暴毙,而他的富贵也跟着凋零。硝烟战火,白骨成堆,人逃的逃、散的散,唯剩深宫里的女子还在日日悲泣,最后抱着孩子的小衣香消玉殒。

    “我生平最不齿的东西,便是邪道。”

    纪斯俯身,将双生王嗣拢在怀里,一手握着权杖冲第七层的封门一挥。

    刹那,巨大的轰鸣声乍起,一头白发黄肤、形似常人的伏尸自祭台上直挺挺地站起,灰色的瞳孔紧紧盯着纪斯。

    它身长七尺,着红色外袍。须发无风自动,周身没一丝杀气。光看外表,没人会觉得这是一只僵尸,反倒觉得他像个仙风道骨的老人。

    “人心易生魍魉,魍魉会让人变成妖魔。”

    纪斯的声音在空阔的坟墓中回荡:“站在你们面前的伏尸,便是由人化鬼的‘妖魔’。”

    邪道心中的魍魉与他渐成一体,而它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放纵**,胡作非为,生生将正道之能用在邪道上,只为用世人的生气、王朝的国运、婴孩的命数来养它一个,去成为无上的“不化骨”。

    而它,确实差一步就要成功了……

    伏尸与“不化骨”只剩百万活人血祭的距离。如果不被阻止,那么西北大境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妖魔。”司诺城抬眼,对伏尸的厌恶达到了极点。他正准备腾出手构筑枪械,却见纪斯缓缓抬起了权杖——

    光,圣洁如白羽的光芒,汹涌而出!

    伏尸大喝一声冲向了纪斯。它一直忌惮这白袍男子,本想找机会脱身而出,却不料整个阴墓的气场都被他笼罩,身为墓主的它反倒被困在了“笼子”里。

    眼见白袍男子出手,心知逃跑无用的它一狠心决定与纪斯斗个你死我活!

    伏尸想得极好,它觉得纪斯再强大也不过是个“年轻人”。纵使有实力与它拼斗,可肉.体凡胎的辉光怎能与僵王媲美?

    到最后,他必将殒命在它爪下!

    但伏尸既没猜到开头,也没猜到结尾,它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所谓三千年的伏尸之力落在纪斯眼中,不过是……个头稍微大点的吸血蚊子而已。

    当宙心权杖流淌出生命树的圣光,它将是最强力的驱魔利器,涤荡整片阴墓、拘王阵,乃至重重山林的阴煞之气。

    煌煌圣辉之中,恍若有神明降临,有梵音升起。它如骄阳照亮大地,将温暖与慈悲的福泽扩散,一层接一层。

    伏尸发出痛苦的嚎叫,皮肉在圣光中一寸寸腐烂。几百缕黑色的魂体蜕变为白色,顺着光的指示消失在半空。

    大地在震动,强度增加;阴墓在咆哮,壁面皲裂。

    “吼——”黑暗之物无所遁形,渐渐融化。

    纪斯怀里的双生王嗣散发出星星点点的白芒,最终凝结成孩子的虚像。他们若隐若现,慢慢消失在梵音的吟唱里。

    “去投胎吧……”噩梦已经结束了。

    恍惚中,司诺城像是看见有一名纤细的女子冲纪斯叩首,拥住双生王嗣朝彼岸走去。

    朦胧里,他又看见金发精灵“艾德安”站在一棵发光的参天巨木上,对方伸手轻抚圣木,暗金色的眼眸盛满了温柔:【光精灵永远无法拒绝光的邀请……而我,拒绝不了你的光明……请允许我把王庭建在你身边吧。】

    光精灵无法拒绝光,他们一生都是逐光者,是半神的存在,也是亘古不变的星辰。

    而现在,司诺城感觉自己沐浴在光的世界里,有一股力量正从灵魂深处喷薄而出!

    血液直冲到大脑,他忽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的他听见了纪斯的声音:“两个都晕了?”

    “这么臭,不想用头发卷起来……”纪斯冷漠无情,“算了,你们就在阴墓里睡一晚吧,反正也死不了。”

    司诺城:……

    作者有话要说:  ps:司诺城:作为一个挂逼一定要紧跟时代潮流,我得去研究一下坦克的构造,下次我就战场无敌了。

    纪斯:……

    ps:这一章的承转合卡了我一下午再加一晚上,屁股都坐到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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