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形自走绷带精”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费佳──
人形自走绷带精:呜呜呜你就是故意的!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才不要跟一只大老鼠贴贴!
人形自走绷带精:感觉随时都会被吃掉, 好危险的,魔人一定恨死我了,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你可是猫, 相信自己。
人形自走绷带精:可是我现在才三斤, 陀思大老鼠整整十斤重, 压都能把我压死。[猫猫啜泣j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他应该没什么兴趣。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不管, 那也好危险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促进一下感情。
人形自走绷带精:促进个什么啊!你有本事去跟武侦宰促进感情,看他不警惕死。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也不是不可以……
人形自走绷带精:嘶──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感觉我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严肃脸jg]
人形自走绷带精:费佳你也说了我超难搞,现在只有半年时间, 你是拐不走太宰治的!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没想着拐,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rua一把就好。
人形自走绷带精:顺便再一记直球把他打懵?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没错, 或许能看到不知所措到装睡的名场面。
人形自走绷带精:呃唔……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行,这么下去我总觉得武侦宰会被你玩到很惨。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会有这种想法的只有你,也不看看现在的魔人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疲惫的目光jg]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就是被变成老鼠了吗, 我这不也被变成了奶猫?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不,这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魔人是被迫害的。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也是被迫害的![大声逼逼jg]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明明该变成正常体型的黑猫,那种可以叼住你的后颈,把十斤重的大老鼠拖回猫窝的黑猫, 而不是现在这样软乎乎, 本能的害怕大老鼠的模样!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但是这样更可爱一点。
人形自走绷带精:可爱有什么用!我才不要。不管了, 我今天晚上就要变回来。
──
“咪呜──”
被塞到烘干箱中的黑色奶猫委屈地叫出声。
身边突然凑来一只软乎乎的小东西, 那只背对着机门的大老鼠慢慢吞吞转过身来, 与体型还不如自己三分之一的奶猫对视。
自从被变成老鼠开始, 费奥多尔已经经过了一天时间。接受了现实之后, 便开始思索着要如何才能不影响到死屋之鼠运转的情况下, 度过这一个月。
老鼠的体型巨大倒是方便了他敲击键盘, 只要将电脑椅调试到合适的高度,未必不能回归正常时的工作效率。再加上老鼠的生存能力极强,只要这间房子里备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他就有信心挺过这段时间。
唯一的麻烦在于,那个自称要跟他同甘共苦的超越者。
被变成了奶猫的潘多拉·亚克特见自己反抗无果,索性蔫了吧唧地凑到大老鼠身旁,径直一歪,倒在了对方灰色的软毛上。
克服了本能之后,他依旧是那个喜欢天天以烦魔人为乐的超越者。
面对着大老鼠不含任何感情的凝视,皮毛湿漉漉的奶猫拱了拱身子,尝试着往对方手感最好的肚皮方向钻。
半晌后,它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妥,索性在原地伸了个懒腰。扒着对方的皮毛爬到大灰老鼠的后背上,伸出遍布倒刺的舌头,梳理着那些还没能干透的灰色毛发。
“……”
被迫享受天敌的服务,因为异能力被变成老鼠的魔人开始动作缓慢的在原地转圈,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真的不想和潘多拉·亚克特这么接近。
“咪呜……”
被甩下来的奶猫委屈地叫出声,声音嗲到任何人听了都会感到心软。然而这种叫声在魔人看来,完全是他故意恶心人的举动。
足足五公斤重的大老鼠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尖,然而潘多拉·亚克特就是个完全读不懂空气的狗皮膏药,死命想往他身上贴。
浑身黑不溜秋的奶猫向后退了两步,在这极其有限的空间中助跑了一阵后,使出吃奶的劲儿,试图用头顶将这只大耗子拱翻。又因过于悬殊的体型差,致使它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就像是人类婴儿都知道通过哭泣召唤大人一样,没能如愿以偿的黑猫不断喵呜出声,前爪不断在对方身上按压,试图通过声波攻击让老鼠主动露出它柔软的肚皮。
顶着西格玛外表的费奥多尔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津岛修治玩得还挺开心。
在烘干机运转的这段时间,作为这间公寓中唯一拥有人形的生物,费奥多尔替两位变成动物的同僚安排他们的起居事宜。
就比如说在魔人睡觉的房间中,大床旁安装一块可以供他上下的木板,并且在他未来工作的书房内放置一个封闭型的猫窝。再在屋内各处准备好适合老鼠食用、营养搭配均衡的各式食物,防止某位体弱的俄罗斯人不好好吃饭,饿到自己。
至于津岛修治那边,他准备的要细心的多。
即便他如今的黑猫模样是通过管理员的拟态能力变化而成的,对于食物没有任何需求。但是在魔人面前,他还是需要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咪,饮食方面有着一定的要求。
这对于原作中连狗粮都吃过的津岛修治来说,没有什么压力。
两只动物的皮下毕竟是人类,即便如今使用着动物的身体,恐怕也拉不下面子去使用猫砂这种需要西格玛帮忙才能处理干净东西。
于是关于这方面,顶着自家儿子外表的费奥多尔按照人设识趣的没有提,交由他们各自处理。
这一切准备就绪后,被关在烘干机中的两位也该差不多到时间了。
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去,兢兢业业扮演着小天使西格玛的费奥多尔,一手一只将两位毛发终于干爽蓬松的“宠物”拎出。
终于不再感到寒冷的某位魔人先生,很快便挣脱了他的禁锢,一路窜到了之前忙碌到一半就被打断的电脑跟前。他强行利用自己如今的体重将房门关闭,不想受人打扰的意味明显,继续设置着此处的电脑数据。
他必须尽快适应自己的这具身体。
另一边,被自家恋人逮住的津岛修治,像是玩闹许久后终于感到了疲惫。他从行李箱中叼出魔人的白色毡绒帽,拖到主卧的大床上,将手感很好的帽子当成他这段时间的猫窝,很快便陷入了深眠。
顶着西格玛模样的另一位导演,则趁着这段时间前去了梅勒斯分部一层的波洛咖啡厅,提前办理自己的入职手续。
在天人五衰的事件正式开始之前,他都会在这里当一名普通的甜品师。
当然了,前提是一切顺利。
──
一旦沉浸在某项事物之中,全神贯注的人们便会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何时,屋外耀眼的阳光消失殆尽,明月爬上树梢,寂静取代了白日里的喧嚣。
魔人先生的工作并没能持续很久,便因某些不可抗力,遭到了无情的打断。
他确实难以习惯用老鼠的爪子按键盘,这大大影响了他的效率。本来打算往常一样通宵工作的灰色大耗子,在一片黑暗的房屋中,受到了一位不速之客的打扰。
房门毫无征兆的被打开,穿着画满绷带图案睡衣的青年探出半个身子,被马赛克遮掩住的五官流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
“晚上好呀,陀思。”潘多拉·亚克特挥了挥手,脚步就如同猫那样悄无声息,大大方方踏入这间装潢较为现代化的书房。
“……”
陷入沉思的大老鼠,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抱离电脑桌前。
这才几个小时,潘多拉居然就恢复了人形?
唯一解除这种能力的方法是人间失格,对方与太宰治见面的话,是否又会被那人察觉到什么?
若真是如此,那么与梅勒斯相关的不少计划,恐怕会因此胎死腹中。就连后续天人五衰的一系列内容,也会受到相关影响。
潘多拉·亚克特是天人五衰第三阶段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枚暗棋。倘若让太宰治察觉到梅勒斯与自己的联系,这枚暗棋极有可能在一开始就被废弃。
那么计划从现在开始就该进行变更……
“不要那么意外,我再怎么说也是个超越者,想要解除这种能力轻而易举,跟你的推测应该不一样。”完全看穿了魔人想法的潘多拉·亚克特,轻笑着否认了对方的推测。
他让那只十斤重的大老鼠仰躺在自己的臂弯中,被迫露出被白色毛发覆盖柔软脆弱的肚皮,一只手疯狂的来回揉搓它肚皮上手感极佳的软肉。
若不是成功接受到了魔人那快要杀人的目光,潘多拉甚至打算继续向下方探去,用这样的行为,彻底将对方的尊严践踏在地。
以一只老鼠的姿态散发出阵阵杀意,对于魔人来说还是挺不容易的。
在这样完全无法反抗的状态下,费奥多尔被一路哼着轻快小调的卷发男人带到了二楼的某间卧室。
那里并不是对方进门时挑选的主卧,而是一间适合情侣腻歪的主题房间。
不同于正常卧室的圆形大床放置在房屋中间,从天花板垂落下半透明的黑色帷幔,旁边还放置有不少属于自己知识盲区的各色玩具。唯一亮起的壁灯光芒柔和昏暗,在不远处垂落而下珠帘的衬托下,让房间的气氛愈发暧昧。
“……”
依旧是老鼠模样的费奥多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潘多拉那个人真的没节操到能对一只老鼠下的去手,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
“趁着现在没有别人,我们来聊聊天吧。”
卷发青年仰躺到大床上,怀中紧紧抱着那只可以当做抱枕使用的大老鼠,强迫对方与自己四目相对。
然而这对于费奥多尔来说,他能看到的只是一大片马赛克。
此刻的潘多拉就像是因恋爱问题苦恼不已的思春期少女,大半夜睡不着觉,索性就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偶自言自语道:“聊什么都可以,因为我跟陀思先生是同类,无论聊什么都有意义。”
“吱──”
完全不想搭理对方的魔人挣扎无果,反而使得穿着一身怪异绷带图案睡服的卷发男人箍得更紧,逼得他不得不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以表达自己的不适。
“陀思先生,你认为爱是什么?”
男人安抚性地顺了顺怀中老鼠背后的毛发,翻了个身让对方也能侧躺在床铺上,之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这那根细长的尾巴。
不像任何一只在下水道中苟且偷生的同类,这只体型异常巨大、疑似受到切尔诺贝利核辐射影响的大老鼠,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遭受人类驱赶的伤痕。就连那条在常人看来恶心无比的尾巴也有着光滑的外表,捏过去的手感极佳。
“陀思先生,你说人类活着是有意义的吗?”完全不在意谈话对象是否会给出回答,潘多拉·亚克特的声音略显黯然,“这个世界真的很无聊,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如同迷茫的野犬那样,不断寻找着生存下去的理由。”
莫名其妙被烦死人的同僚当做倾诉对象的费奥多尔,烦躁地扭动着身体,试图逃离如今的处境。
那个一脸马赛克的男人与他的距离愈发逼近,被迫变成老鼠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潮湿的吐息落在自己耳侧,像是下一秒就要整个人怼过来。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或许曾经也遇到过能看到相同风景的人。但却因为立场等各方面原因,从一开始就是同性相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彼此的成见,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厮守的机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男人的声音轻到微不可闻,指尖捏住大老鼠的胡须末端,故意用自己的吐息将对方笼罩。
“他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罪孽的世界。”
被勒紧的老鼠吱吱叫出声,因为感到呼吸不畅,鼠类的本能让它奋力扑腾着。即便它的体型再怎样庞大,也难以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紧拥。
他是真的不想听这个烦人的男人发疯,这个行为举止处处透露着恶劣的超越者,完全是将他当做不称心的宠物那样作弄。
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折腾。
“如果我们能早点遇到彼此的话,或许从最开始就不会有立场的问题。”
卷发男人将自己的脸埋入对方的肚皮中,颇为满足的来回拱了拱,似乎很是享受自己这样的行为,“既然怎样都无所谓,那么跟着他疯一场,对我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个氧化的世界,不如让他就此毁灭。”
“……”
大灰老鼠的表情彻底放空,完全不想给自己这个同僚一丝半点回应。
费奥多尔对于潘多拉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有了些许微妙的猜测,却并不想深究下去。男人看似在胡言乱语,然而他的每一句话自己都能理解。
他们确实是同类,也正因为是同类,平日里的相处才难以融洽。
谁都不可能轻易放低自己的,谁都不可能轻易对同类妥协。就这样陷入永无止境的死循环,在计划真正开始之前,维持着暗潮涌动的表面和谐。
只不过如今的潘多拉,似乎在他面前彻底退去了伪装。
他想要做些什么……
“将这世界上的所有罪孽抹消,仅仅是清除异能力还不够。”卷发男人坐直身子,将那只大老鼠轻柔抱起,动□□怜地抚摸着它被洗到粉嫩嫩的爪尖,仿佛他先前毫不留情折腾对方的举动只不过是幻觉。
潘多拉·亚克特,是真的想要与对方认真交流。
“只要人类依旧拥有着自我意识,他们便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纷争,永远不可能互相了解彼此。仅有的和平,不过也是靠着法律维持着秩序,那种疯癫之人给无条理之物强行添加上的规则……”
“神会降下惩戒的,那些无知的人们,终究会迎来属于他们的滔天巨浪。”
男人的声音缺乏了应有的感情,就连他的眼神也晦暗莫测,语调与魔人平日里的风格极为相似。
仿佛是被禁锢于此地的神明,向人类宣告了最后的审判。
“所以我来了。”他低下头去,柔软唇瓣轻触上怀中温热之物的皮毛,在对方难以抑制的颤抖之中,落下轻柔一吻。
那是他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天敌降临,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刻,任何举动都会造成自己的死亡。
潘多拉·亚克特周身萦绕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阴冷气场,任何生物只要步入这个范围,都会本能的感受到濒临死亡的寒冷彻骨。
只有在使用这具可笑的身体的时候,魔人才能理解,正常人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直面深渊莫过于此。
然而就在下一秒,潘多拉·亚克特收敛了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将常年用来遮掩的假面牢牢套回脸上。
“我真的好爱他,但是这种让人感到害羞不已的话完全不敢在他面前说。”
卷发男人面颊的温度上升,在魔人的视角中,即便有着层层叠叠的马赛克作为遮掩,依旧无法隐藏住那一片红绯。
他再次回归了因恋爱问题苦恼的小女生模式,死死抱住怀中老鼠的同时,面颊不断的在它身上磨蹭。
被扯到皮毛的老鼠,又一次艰难的吱吱叫出声。
“如果是陀思先生的话,一定会把对你抱有这种感情的我,当做好用的棋子对待吧。”
穿着遍布卡通绷带图案睡衣的潘多拉高举起双臂,双手托住无法做出任何回答的魔人的腋下,一字一句道:“你的心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站在神的角度俯视着芸芸众生。无论我做些什么,也无法让你的感情动摇分毫。因为你自诩神明,绝对不会接受一个蝼蚁的示爱。”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举动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这一点彼此心里都清楚。
魔人绝不可能对潘多拉如此主动的举动回应些什么,潘多拉也是在知道这点的情况下,锲而不舍地骚扰着对方。即便费奥多尔的内心再怎样厌烦,也从来没有真正放到过心上。
潘多拉的一系列行为不过是玩弄,单纯的消遣罢了。直到这一刻之前,费奥多尔一直是如此认为的。
他的心里确实有什么人存在,某个足以让他奉献出一切、为之癫狂的人。潘多拉·亚克特从来都是透过自己的面容去注视着那个人,然而他不久前的那番话,却将这一存在框定在了自己身上。
魔人可以笃定,潘多拉真正所爱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费奥多尔”。
“所以我是真的很幸运,能得到那个人的爱意,那种我从来不敢奢望的情感……是他主动走向了我,放弃了他的夙愿,转而拉住了我的手。”
在正常人无法看到的情况下,拥有着鸢色眼眸的男人表情逐渐沉醉。他的笑容中满满流露出幸福的感觉,却令人感到莫名的诡异。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手中的那只生物撕裂,将灵魂吸纳入自己腹中。
“人活在这世上是没有意义的,反正终将有一天会离去,而我也不需要旁人赋予我意义。”潘多拉·亚克特轻声呢喃着,诉说着除了他们以外无人知晓的告白。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我愿意让他成为我在此世存活的意义。”
屋外清冷的月光,被铺天盖地的漆黑蝠群遮掩。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不知从何处钻来的蝙蝠涌入室内,呼啸着扑向了只穿有单薄睡衣的卷发男人。
他惊呼一声,面对如此之大的冲击力完全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只能顺势被扑倒在床上。潘多拉眨眨双眼,手腕处传来的束缚感让他感到些许不适,原本惊恐的表情在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后也变得放松。
蝙蝠群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一名身穿漆黑长袍的年轻男子在他身上出现,紫红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感。
“这些话,你从来不肯亲口对我说。”
完全没有顾及到这个房间的另一位存在,米哈伊尔缓缓俯下身去,与潘多拉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
床铺的另一侧,被力气异常大的蝙蝠禁锢住,无法离开的费奥多尔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两侧胡须不断颤抖着。
那个身着长袍的男人,无论面貌还是声音,都与自己一模一样。那种变成老鼠后才能察觉到的压迫感,毫无疑问,面前的男人也是一位站在世界顶端的超越者。
在目前仅有的信息中,与黑色蝙蝠相关的超越者,恐怕只有那位异能大战时期,身为“七个背叛者”中军师类角色的存在了。
十多年来都杳无声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活着,并且与自己有着完全相同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短时间内,没有人有空给他解答疑惑。
两位超越者之间的气息过于黏腻,再加上那个双方都十分投入的深吻,很明显便能看出他们的关系是什么。
这对恋人完全忽视了费奥多尔的存在,即便在黑暗中老鼠的眼睛不断泛着光,两人也无法顾及这个电灯泡。
“……你怎么来了?”
脸颊红到如同熟透的虾子一般,潘多拉·亚克特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在对方的禁锢下抽回一只手臂,将自己因为亲吻而湿润的唇瓣略微擦拭。
男人在对方的搀扶下重新坐起身,紧紧靠在来者的胸膛上,语气中的依赖感令人无法忽视。
正如潘多拉所说的那样,面对他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不过是最简单的见面都能让他感到无比快乐。气息温柔的完全不似一个掌管着梅勒斯的首领,而是什么陷入热恋中的年轻人。
“察觉到你最近的情绪不对,就离开俄罗斯来这看看你。”米哈伊尔抬起手来,将恋人左侧刘海的麻花辫解开,纤细指尖梳理着他略长的发丝。之后更是亲昵地伸出手,捏了捏对方隐藏在头发之下的耳垂。
他打了个响指,几只摁住那只一动不动大老鼠的蝙蝠扑扇起翅膀,轻而易举便将神色复杂的某位魔人先生带起,飞到了米哈伊尔的面前。
“我说你最近情绪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遇见了他。”比起魔人气色要好上许多的男人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那只十斤重的大耗子,在对方无力的挣扎中揪住了它的后颈肉。
倚靠在恋人身上的卷发男人抬起胳膊,戳了戳被拎到半空中老鼠的面颊,“你们长的很像,对不对?”
潘多拉不再掩饰什么,仿佛这位与费奥多尔面容完全一致的男人,能够轻易让他展露自己最柔软的一面。他也不再使用平日里的歌剧腔,而是选择正常的言语模式,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本音暴露。
如果魔人曾经与太宰治有过交谈的话,便会发现这两人的声音也一致。
“并不是很像的程度,是完全一样才对。”似乎是觉得那只老鼠有点重,米哈伊尔将它放回床铺上,转而捏住尾巴根部防止对方逃跑。
男人扭过头去,注视着自家恋人的头:“我还满足不了你吗,居然会想着对他出手。”
“这孩子跟你实在是太像了,就连夙愿也是,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潘多拉的声音夹带有一丝心虚,视线也漂移到不知名的地方。
“你所谓的捉弄就是想拐上床?”
“反正不可能成功的,因为看他那张脸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嘛。”
潘多拉·亚克特举止羞涩地捂住脸,躺平在床上来回滚动着,顺便伸出手去摆弄了两下魔人敏感的耳朵。
即便自己的行为被恋人戳穿,他也没有产生出任何心虚的情绪,依旧敢当着对方的面去折腾某位可怜兮兮的魔人先生。
“你就算成功了我也不会做什么的,如果是别的人,我会当着你的面杀掉对方。”
面对这一幕,紧紧控制住费奥多尔不让他离去的俄裔男子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感情,完全不像是一个恋人出轨被戳穿男人的反应,“但是这孩子,他在我这里有着豁免权。”
理由很简单,在米哈伊尔这里,魔人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所以,费佳是你的孩子吗?”
趴在床上摆弄着灰色大老鼠的潘多拉抬起头来,噘着嘴沉思半晌,“年龄什么都对上了,除了性格比你执拗许多……不过这一点跟你年轻的时候完全一样。”
米哈伊尔只不过是点点头,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是我的儿子,不过从刚出生开始就被送养了。想要创造出一个完全伪造的家庭,不过是很简单的事。”
意识到听到他所说的一切后,被迫变成老鼠的费奥多尔不可能主动离开。米哈伊尔索性松开手,抚摸着对方僵硬无比的身体,将它背上洗完澡后柔软的灰色毛发理顺。
“这孩子的生长家庭的父亲,被我赋予了相同的名字。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我将他设定在了莫斯科的一个贫民医院里当医师。他的母亲玛丽亚则是出身商人家庭。”
无论是语调还是举止都比魔人温婉的多,拥有着完全相同面容的男人眼眸微阖,放轻声音呢喃着。
“他能成长到现在这种模样,跟我预想的未来不太一样。”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只身体僵硬无比的老鼠,眼底究竟有着怎样的混乱涌动。
自己的家庭背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谜,没有人知晓死屋之鼠的头领究竟拥有着怎样的家人。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孤儿的存在太过普遍,没有人会想着探究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家庭背景如何。
然而米哈伊尔却对这一切信息如此清晰,并且他说出的所谓的“设定”。
身处深渊的存在,在谁都无法理解他的世界上孤零零度过了二十多年,不断追寻着世界本来的模样。
然后就在他的最终计划即将开始前的半年,突然有两位神秘来客从天而降,告诉他说【你从来都不是人类,你所谓的父母也是伪造的,你为了达成目的不断追寻的某样东西,其实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注意到了魔人的僵硬,潘多拉若有所思地托住下巴,语气微妙道:“欸……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吗?”
虽然说米哈伊尔身为一个“父亲”,本就不够称职。
丝毫不会考虑到对方心中所想的俄裔男人,指尖轻轻搅动着自己鬓角处过长的柔顺黑发,神色淡然道:“说实话有点失望,他确实带有了神性,但如今还不能让他真正接手我的一切。”
“是怕世界毁灭吗?”
“我像是对这些在意的人吗?”
“完全不。”
“是因为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
“杀光所有异能力者?”
……
面对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话语,竖起耳朵的费奥多尔,却能根据他们的谈话内容窥见这背后阴谋的冰山一角。
内心深处某个极为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型,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鼓动着,频率急速到几乎快要跳出咽喉。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想要……
“异能力是人类自我的体现,但真正能拥有这部分力量的人毕竟是少数。即便让异能力在这世界上消失,本质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视线终于转移到老鼠身上的米哈伊尔语句稍作停顿,那双没有蕴含任何感情的紫红色眼眸久久凝视着对方,知道在场的另一人也将目光转移,这才轻声低语道:“除非人类不再拥有自我。”
米哈伊尔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带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即便他的语气再怎样温和,也无法遮掩这背后的冷酷无情。
“被子给我一下。”肤色苍白的男人伸出手,向自家恋人索要着堆积在床头的薄被。
“明明现在这种模样就很可爱,为什么非要变回去。”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想要做什么,顶着一头卷毛的潘多拉不情不愿地照做。
只不过他并未将被子递到恋人的手中,而是摊开盖在了两人之间的费奥多尔身上。
灰色的大老鼠瞬间被遮掩住了全部视野。
“只是暂时的。”
米哈伊尔轻笑着,隔着那层薄被触碰上费奥多尔僵硬无比的身体。那一瞬间,极为强烈的异能波动涌自他指尖传出,原本只是缓慢蠕动的一坨鼓包,霎时间膨胀变大,逐渐显露出人形。
“……”
因为异能力的缘故,恢复原形时并没有穿任何衣服的费奥多尔慢慢吞吞从被子中钻出。面对两位超越者的夹击,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只能裹紧被子,神色复杂的与米哈伊尔对视。
这个与他长相完全一致的男人……
“这应该算是你有记忆以来,我们的初次见面吧,费坚卡。”面对变回原形的魔人,拥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重新戴回他伪装用的假面,以十分温婉的笑容面对自己的“孩子”。
对于俄罗斯人来说,笑容是只有在真正重要的人面前才会流露的表情。
躺在床上耍赖的卷发男人打了个滚,直接举止亲密无比的从身后搂住了费奥多尔,动作暧昧地伸出一只手,在他苍白的面颊上抚摸着,“呜哇……明明完全不在乎,还这么亲昵叫着对方的名字。”
青年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又僵硬了几分,对于潘多拉反感的态度过于明显,然而此刻他却没能说出任何制止的话语。
“不要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以你的程度,已经猜出来了我到底是谁吧。”米哈伊尔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将在室内飞舞的蝙蝠尽数收敛,通过行动来证实了自己对他并没有任何敌意。
这间由小菅银吉准备的公寓,早在最初就安装了异能波动屏蔽装置。在顶层附近使用群魔,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异能特务科探查到。
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被动局面的费奥多尔眼神愈发晦暗,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向来优雅的语调显得颇有几分沙哑,“我确实没有想到过,‘书’会是这副模样。”
世界的本源拥有了自我意识,就如同使用“书”时,必须要像写小说那般补全前后逻辑关系一样可笑。
米哈伊尔歪了歪头,微笑着告知对方某些事时。
“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除此之外,我确实在异能特务科留了一张。”
那或许是这世界上仅有可供人使用的“书”了。
“稍微有点可惜呢,在你出生之后没几年,为了怕你感到孤单,我们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位恋人。”
嬉皮笑脸的潘多拉·亚克特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抹过,成功解除了某种防止别人窥视他面容的异能效果。
他重新凑到费奥多尔面前,在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停留,几乎鼻尖挨着鼻尖的程度,歪歪头询问道:“看到我的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毫无疑问,那就是太宰治的脸。
“……”
只能靠着被子遮掩自己身体的费奥多尔,不自然地攥紧了被角,他的指尖苍白到失了全部血色,就连呼吸也濒临凝结。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到了现在,他要是再不明白就不是费奥多尔了。
“书”在这世界上的表现形态发生了变化,让原本只不过是一本空白的文学书,变成了两位活生生的“人类”。
不,准确来说是外表像人类的某种生物,这样的他们又在二十多年前创造了自己与太宰治,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只是西格玛,就连自己也是用“书”创造出来的生命,而且太宰治之所以会跟他是同类,也完全是因为“书”的作用。
那个人原本会是他被安排好的恋人。
“只可惜当初出了点差错,原本打算把他送上前往俄罗斯的走私船,让你们正式在一起之前生活几年,先习惯一下婚后的生活模式……但是小治自己跑掉了。”
潘多拉·亚克特似是无奈地耸耸肩,对于两人的现状并不满意。
“明明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新娘呢,没想到居然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两个大概是不死不休的状态吧?”
“正是因为如此,计划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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