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还疑似面临感情危机的两个人, 下一刻立马在烟花下接受求婚,这种情节对于两位导演来说并不是太过跳脱的发展。
本就是知根知底的人,只不过一方因为太过沉迷游戏没拿到最新剧本, 导致在nc做出了超乎自己预料的事之后一时之间陷入混乱。
津岛修治是为了更改自己大本命必死的命运停留在当前世界的,无法放任他一人浪的费奥多尔也被迫在此无法离去。然而十一年过去,致使他大本命死亡的事件即将到来,剧情中的某个暗示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织田作之助知道太宰治就是潘多拉·亚克特,知道他的意图,甚至连这个世界的真实也一并知晓。
即便如此,无赖派齐聚时他所表现出的态度也瞒过了津岛修治的眼睛,一叶障目。让青年一厢情愿的沉浸在这份虚假情意之中,为之着迷, 甚至不愿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明知他在追寻这份情感,得到的却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虚无之物。
这样的冲击足够让津岛修治清醒过来, 甘愿从耗费了他十一年时光的玩具箱中离去, 回归到真实之中。
是费奥多尔, 是他将一切真相透露给了织田作之助,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然而事实却与津岛修治的猜想有所不同。
费奥多尔并没有选择以最残忍的方式击碎他的幻想,只是以此为警示, 重新拟定了后续计划,将两人之间不必要的矛盾尽数解决。
他顶着失踪已久米哈伊尔的身份出现在无赖派面前,着装却是原作中魔人的打扮, 甚至与仍在异能特务科某个安全基地内的费奥多尔完全一致。除了身形稍微有所不同, 这对所谓的父子更像是不同时间段的同一个人。
他作为导致太宰治十七岁那年身负残疾的真凶, 当着另两人的面将其带走, 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
坂口安吾本想在他们离去前阻拦, 至少不能让小自己几岁的友人再一次遭受到侮辱, 不曾想他的举动却被一言不发的织田作之助阻止。
他只能看着情绪萎靡的太宰治,在米哈伊尔的胁迫下逐渐远去。
那之后,重新对完剧本的两位导演再次达成共识,而津岛修治也因两人相处时的气氛环境,推测出了费奥多尔此次举动的另一层含义。
他在冲绳之行前曾说想和自己一起看烟花。
而且费奥多尔并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是为了自己已经在此停留了十多年,快要濒临忍受的极限。
正所谓一味的付出是不行的,所以他才会提出这样看似突兀的请求,来作为让另一位管理员继续维护服务器的代价。
津岛修治注视着自己的左手,纤细指尖根部的钻戒在烛火与烟花的光亮下熠熠生辉。他猛地甩了甩头,表情有几分微妙的不自在,小声呢喃着,“居然一步就跨到结婚了吗?”
一纸证明对他们来说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这么做如果能让费奥多尔感到安心的话,他答应就是了。
不过是结个婚……而已……
原本脸颊处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又一次升温。
就像是游戏中的两个玩家结为夫妻,不解除契约前,即便不是现实,他们在这里也永远会是最亲密的关系。
青年缩回座位,表情局促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在屋外漫天烟花的背景下抿起嘴,“放哪边都不好领证啊,回头让安吾帮忙吧,异能特务科的特权什么的。”
先不说现世中两人被同一对夫妇收养后的关系,想要解除手续后结婚恐怕没那么容易。单单是文野世界他们特殊的身份,想要正经通过结婚申请书原则上来讲也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港口黑手党干部,背负了上千条罪行,哪怕有着异能特务科的暗中处理也没那么快能解决,怕不是去递交申请书的时候就要被押走。
费奥多尔,明面上早已死去的米哈伊尔之子,来自俄罗斯户口被注销的黑户人士。目前在异能特务科秘密任职,黑历史比起他恋人只多不少,也是无法在明面上出现的存在
在摧毁潘多拉·亚克特的阴谋、洗白身份之前想要光明正大结婚,只能说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这么想。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他们有门路。
反正已经决定让无赖派全员知道真相,这种事情就让坂口安吾帮忙开特殊通道好了。
似乎是难得能体验一把身高差的乐趣,费奥多尔对于目前两人之间的形体差距很是满意。他表情又恢复到平时最常见的模样,仿佛不久前刚逼婚成功的人不是他似的,顶着一副无辜脸开口道:“毕竟我们从交往到现在已经很多年,真实年龄也奔四了,差不多该结婚了。”
继续拖下去恐怕得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才能正儿八经绑在一起。
津岛修治装作一副被激怒的模样,像是被戳到了年龄的痛脚,猛的一拍桌反驳道:“什么奔四,我港黑最年少干部可是才十八!”
“嗯嗯。”
费奥多尔十分敷衍地点点头,表情明晃晃显露了‘你说的都对’几字。
“好敷衍。”卷发青年嫌弃地撇撇嘴,开始动用面前的法式餐点,顺便吐槽着,“明明才经历过感情危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新晋未婚夫的吗?”
“因为最年少干部算上原世界线的年龄已经是老爷爷级别了,比起港黑首领武侦社长都要老。”将毡绒帽摘下放置在一旁,肤色苍白的俄裔青年同样做好了用餐的准备,面不改色的解释着。
只不过这话说了还不如闭嘴沉默。
两人现世毕竟是在法国长大,大学后才各自离去,风俗习惯方面更习惯生活了十多年的国度。费奥多尔在游戏中求婚的场合自然也是选择了最常吃的料理,似乎这样就能假装这一切是在现实中真正发生的事。
“哇,费佳你找事是不是?”津岛修治手腕一抖,餐刀猛的戳到瓷质餐盘中,发出一声酸涩刺耳的响动。
幼稚起来年龄永远三岁的某只绷带精晃了晃手中的刀叉,不轻不重的威胁说:“小心我带上你看到就胃痛的红围巾,到港黑楼顶蹦极给你看啊。”
虽然说真正的beast线已经被他们折腾的失了原样,连虐了无数读者的首领宰也被迫成为了那个世界的社畜,但这不妨碍津岛修治将绷带换只眼睛绑,故意迫害一下旁人。
端着酒杯的费奥多尔默默注视了他一眼。
窗外烟花将歇,夜空中只余下些许挥散不去的缥缈烟尘,点点繁星若隐若现。
他歪过头去,隔着闪烁明灭的烛火欣赏着再次寂静下来的夜景,语调柔和,“没记错的话上次只有我一人跳了,而且还是东京铁塔。”
至于另一人则是临阵逃脱,让被盗号的首领宰回归,代替自己面对这种场面。
确实让费奥多尔很是头疼。
津岛修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要突然翻旧账……而且那个早都还清了吧?”
缓缓吐出一口气,身披绒边披风的青年语句停顿半响,眼神比起先前黯淡了少许,唇齿轻启道:“而且不现在就定下来的话,失败了可就再没机会了。”
如果他的计划失败,两人便再没有未来可言。
餐桌另一侧的青年闻言只是摇摇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轻声道:“不会的。”
不过是升格整个世界而已,他们联手一定可以成功。
费奥多尔嘴角勾起,对于恋人的笃定不做任何回答。
“潘多拉回来了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询问道。
“放心吧,已经回来了。”
被问到的津岛修治伸了个懒腰,像是在代替自己的管理员号缓解跨越世界的疲惫,“gi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通关,你我的管理员号还得赶时间回去,不然数据全部清零可不好玩。”
猎人世界的贪婪之岛,正是他们管理员号近期停留的地方。
那个背景设定极为特殊的世界,藏有许多即便是他们也啧啧称奇的存在,某些东西甚至是想要完善剧本的必需品。
卷发少年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且潘多拉现在正在跟安吾聊天呢。”
——
夜晚的微风终于吹散了白日的闷热,海浪仍旧不知疲惫地拍打着沙滩,烟花轰鸣声散去,浪潮涌动的声音再次成为了背景中唯一的响动。
在木质小屋中休息的坂口安吾思绪一片混乱,他呆滞地接过红发友人递来的炒面,机械性的往嘴里塞,那之后继续维持着坐在矮桌旁一动不动的姿势。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织田作之助会是一副与米哈伊尔相识已久的表现,米哈伊尔又是为什么穿着打扮与他的儿子完全一致,而织田作之助显然又与费奥多尔认识。
最主要的是,太宰君他被那个致使他残疾的施虐者带走了!
空气中一阵诡异的波动。
几秒钟过后,身着黄色纳粹军装的男人突兀从半空中出现,降落在两人面前的矮桌上。
他似乎是没调整好落地的姿势,亦或者是跨越不同世界的后遗症太过难受,戴有硬质骨白色面具的头部径直砸向桌板,发出听着就感到疼痛的响声。
他在桌面上摊平,一时半会没有声息,直到几秒钟后休息够了才猛的滚到地上,又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呀,织田作,安吾!”顶着潘多拉·亚克特壳子的津岛修治爬起身,向友人们挥了挥手,并不在意自己被撞痛的额角。
“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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