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报复性的举动, 无需太多气氛暧昧的情调。
昂贵的晚宴礼服彻底变成一团糟,被放倒在床上的卷发少年脸色青紫。他奋力敲击着身上人的后背,四肢竭力扑腾着挣扎, 待施加在脖颈间的压力褪去, 这才嗷嚎出声,“好了,打住!停停停停!!!”
顶着管理员号的费奥多尔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面无表情,对比他先前过分的举动显得格外无辜。
毕竟能演出如此强烈的感情波动已经够为难他了。
原本焦灼到几近令人窒息的气氛消散,连同燃起的一起湮灭。重获自由的津岛修治捂住脖子,动作浮夸的在大床上来回打着滚。
痛感逐渐消失,少年猛地从暄软床铺上坐起身, 没有半点被强迫的表现。
他艰难地扭扭脖子, 几声骨骼摩擦的“嘎嘣”声后,这才抱怨着开口, “啊……嗓子好痛, 费佳你太使劲啦。”
虽说这样的戏份是很带感,所有的痛觉也能靠管理员号调整到最低值。但是追求真实度的津岛修治选择了不调试任何数据, 后果就是自己脖子疼得半死。
不过跟他的日常上吊相比还是稍欠几分火候就是了。
知晓恋人又被自己作死的行为坑到,费奥多尔无奈叹着气, 起身到房间一侧的酒柜处翻找着, “要不要来点水?”
在床角晃着小腿的少年摇摇头, 清了清嗓子,之后神色安详地仰躺回散发着淡淡洗衣液清香的床铺中,任自己在其中深陷。
“不用了, 反正最后要调整数据, 伪造成被这样那样残忍对待后的虚弱模样。”他语句微顿, 翻了个身后继续道:“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就交给管理员号吧,本体号体质太弱了根本熬不过去。”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
这段失了理智的温婉老父亲与身世凄惨的小可怜儿媳的剧情,是两位导演筹谋很久后才做出的决定。
撒狗血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家庭伦理大戏只不过是剧情中的一记调味品。除了让他们玩得更开心以外,更多作用是为了让某些知情人士感到胃痛。
反正无论他们的四个马甲怎样排列组合,会真枪实弹上演的内容永远不会更改。
一切的源头,是因为被迫分居的怨念过深,连异地恋都不至于惨成这样。
让明明感情稳定的一批,却因维护服务器工作过于忙碌,以至于连续三年连牵个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的一对小情侣忍无可忍。
要知道,三年的分居时间,即便是在离婚手续繁琐无比的法国,都是已经可以递交离婚申请书的年限了。
知晓这几天注定要玩得很疯,津岛修治做出了用管理员号顶替的决定。
毕竟以他本体号的体质太为难人了。
从酒柜中翻出一瓶助兴用的红酒放在床头柜上,对房间布局并不熟悉的费奥多尔索性点开地图,借着管理员号的便利扫过剖面图,大致了解了结构。
“那我先去准备营养液,回头给你本体挂个水。”
这套由津岛修治一手安排的顶层公寓装备齐全,奢华的同时,其中囤聚的各类物资甚至够两人足不出户生活上一年之久,俨然一座小型王国。
毕竟当初是按照婚房待遇装修的,甚至在必要时,藏在各处的军火足够他们击退一支军队。
嘴上说着惧怕疼痛,实际三天两头就会受伤的某只绷带精瑟缩了一下。他注视着不知何时拿着吊瓶回来的费奥多尔,撇撇嘴道:“没必要吧?”
“本体号挂机三天不吃饭,最后难受的还是你。”顶着米哈伊尔身份的青年强硬掰过对方的脑袋,捏了捏自家恋人没什么肉的脸颊,“本来胃就不好,我不在你是不是又胡乱吃东西了?”
津岛修治弱弱嘀咕着,“不过就是些蟹肉罐头和酒嘛……”
一抹黄色闪现,对这个世界政府而言消失已久的男人凭空出现在半空中的,很快受着重力的牵引跌落在大床中央,之后又因床垫的弹性过好反弹了几次才彻底脸朝下停住。
正是一身纳粹军服的潘多拉·亚克特。
“嘿咻!”青年猛的抬头,遮掩出五官的骨白面具不知何时消失,露出那张与太宰治完全相同的脸。他孩子气地晃着脚,三两下将自己过于厚重的外套脱下,蹦跳着扑入费奥多尔的怀中。
“我来啦!”
失去玩家意识控制的本体号被他推到一旁,哪怕就在三秒钟之前操控那具身体的也是本人,津岛修治还是毫不怜惜的我坑我自己,抢回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毕竟按照正常配对,该跟米哈伊尔在一起的是他潘多拉·亚克特,太宰治则有着其他归属。
青年的语气轻快,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他死死搂住自家恋人的腰,边撒娇边把人往床上拖,顺便一脚踹在失了意识的本体号屁股上,念叨着,“设置挂机,好了,随便找个屋子躺三天去吧。”
太宰治重新睁眼,举止有几分僵硬地接过提前准备好的吊瓶,一声不吭的根据指令离去。
围观这一幕的费奥多尔:“……”
麻烦对自己的本体好一点。
接下来周末即将上演的剧情内容,是近期剧本中最令人感到胃痛的桥段。
因潘多拉·亚克特的介入,原本计划着交换情报的两人同盟彻底破裂。
在与拥有了记忆的费奥多尔相见之后,少年好不容易用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攥住了最后一缕微弱的光芒,却还来不及借此机会奔赴向阳光,便再次被更深的绝望拽回深渊之中。
就像是有人在耳边不断嬉笑着,说他永远不配得到幸福,只能与黑暗为伍,怀抱着无边的痛苦不断坠落。
牢牢刻在太宰治灵魂的tsd会彻底发作,他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精神状态都会极为糟糕。即便如此,少年仍会强撑着完成在港口黑手党的任务,试图以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
不知道森鸥外这之后会作何感想,反正津岛修治准备借此机会从他手里多抠点假,方便自己出去跟恋人多相聚几天。
阴雨天是最适合在被窝缠绵的时刻。
窗外雷声阵阵,被阴冷寒风裹挟着的雨珠不断敲打着玻璃窗,在玻璃上留下蜿蜒水痕。位于床头两侧的壁灯被调节到昏暗不刺眼的程度,替房间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
刚从浴室中出来的卷发青年额前麻花辫散开,像只刚从水中脱身的黑猫,不断晃着脑袋试图甩干毛发上的水分。
他一把夺过靠在床头恋人手中的手机,随意丢在旁边,抱怨似的搂住对方的脖颈,“费佳也快点关机啦,反正最近梅勒斯比较重要的文件你都处理过了吧,两三天而已没关系的。”
青年脸颊泛着阵阵潮红,也不只是因浴室的热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难得的能在工作期间偷懒,这次就好好放纵一回吧……嗯?”
费奥多尔端起醒好的红酒,不久前演戏时的疯狂之意不再,与津岛修治耳鬓厮磨,压低声音道:“不用你说。”
他轻含一口红酒,覆上了恋人微张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