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姜蜜怔怔的，无意识一问：“小白，你在说什么啊？总不能……”
后面的话，她说的有点艰难：“总不能，你要接受……厉翩翩？”
“为何不能？”
便是江深白，淡淡的反问。
“姜家出事，厉家第一财阀，和你离婚之后，再和厉家联姻，江家必然更上一层楼。”
江深白语气清冷，却又字字掷地有声，一点不掺假。
“难得，她还是真心待我，挺好的。”
却让姜蜜，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了到尾，整个人瑟瑟发抖。
姜蜜瞪大桃花明眸，对于男人一字一句，再次感到不可置信：“小白，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手中攥着他的衣角，狠狠地用力，攥出几缕褶皱。
蓦地，她又咬了咬唇瓣，执拗自顾自一回：“不会的！小白，你不会这样的……”
见状，倒是江深白，鸦黑睫毛一垂，负手站在树影之下，端的是风光霁月。
“为什么不会？”
他这么一问，问住了姜蜜。
是啊，为什么不会呢？
思来想去，没有好的答案，姜蜜急的额头涔出细汗：“反正……你就是不会……”
“小白，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该的，他不是口中所说，为了利益的人。
“姜小姐，你还真是天真。我和你的婚姻，不就是源于利益？”
便是江深白，漫不经心反问，丝毫看不出情绪。
恰在这时，前方又有脚步声，还有一道女声：“深白——”
是厉翩翩，确认无误。
“嗯，我在这里。”
下一刻，姜蜜听着男人应声，嗓音一贯的温凉。
可是最起码，他理会了厉翩翩，没有无视对方。
后知后觉，姜蜜回想先前，他同着厉翩翩，关系有点熟悉。
眼看着，厉翩翩就要上前，姜蜜心底一空，真真是害怕极了的：“小白，你别吓我，好不好？”
对此，江深白神色平静，俯身靠近她的耳畔：“姜小姐，你与厉翩翩相比，任是任何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正确的。”
只一句，就让姜蜜失了力气，手上亦是一松，松开了男人衣角。
而后，她就要哭了的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是啊，她家世比我好，长得比我漂亮，还一心爱慕着你。我拿什么和她比……”
像是落入水中，差点溺死失了意识的人，突然重获新生。
那些冷静，理智，现实，一下子回笼，摆在了面前。
唇瓣咬出了血，涔出了嘴里，腥甜的滋味蔓延，姜蜜没有吐出，反而咽了咽：“小白，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留不住你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赶在厉翩翩，走到这里之前，姜蜜喃喃说着：“我也知道，我不该这么自私，一再纠缠的。你选择任何一人，都会比我好的……”
“只不过，我有点舍不得，美梦就这么破碎！很久了，已经很久了，没人像你这么对我好过……”
女孩呢喃一句句，落在江深白耳畔。
并不过于动容，却也泛起涟漪，滴落在了心上。
月光灯光交织之下，他看着她。
再一开口，敛去了神色，语气淡淡：“原本，不会如此的。只可惜……”
闻言，失神的姜蜜，含着一股子渴望，仰头撞入男人视线。
依稀间，燃起一丝希冀。
却在下一瞬，男人凉薄的一语，熄灭了所有：“只可惜，我不选择旁人，继续留下。是要等着有朝一日，在被你卖掉一次吗？”
“在这桐城，又有谁出的价格，能够高过厉大小姐？一纸离婚协议，换取公司利益，这笔买卖……值得的。”
任是姜蜜，怎么也没想到。
归根究底，根结还是出在这里！
嘴唇蠕动了几下，她脸色有点苍白，身上红色的礼服，是最明艳的色彩。
再一解释，染上无措的茫然：“那些话，只是无心之言……”
“有时候，无心之言，源于心中所想。”
淡淡的打断，江深白眉眼如画，透着浓浓的高不可攀。
彼时，厉翩翩已经走近，脸上满是甜美笑意：“深白，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一直在等你！”
下意识，厉翩翩想要上前，却被男人淡淡一看，站在了原地：“好啦，我等着你。”
话虽如此，看着两人姿态亲近，眸中划过一丝不满。
尤其是男人，她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护着姜蜜呢？
江深白还在俯身，视线落入夜色，嗓音压低一些，只容姜蜜听到：“婚姻，迟早结束。如今，提前结束，能够获得利益，又有什么不好？总不能，你在我身上，还有其他所求——”
闻言，姜蜜瞪大了明眸，有种被人看破的心虚，心脏骤然一缩：“我……”
“姜小姐，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了。”
江深白漫不经心说着，缓缓才一起身。
毫无征兆，就看着姜蜜，抬手猝不及防，朝着自己脸上一打。
这一变故，令人反应不及。
纵是江深白，及时抬手阻止，巴掌还是有一半力道，落在姜蜜的脸上。
“啪——”
细微清脆声，回荡在了夜色茫茫。
厉翩翩一直看着，甚是匪夷所思：“姜大小姐，你这是表演什么……自虐还是碰瓷？”
就看，她的冷笑嘲讽，姜蜜充耳不闻。
她仅是仰头，一眨不眨看着江深白，声音涔出了认真：“你说得对，虽然那些话，我是故意说的，可是不能否认，确实卑劣伤人。”
“只是小白，我没想过……拿你，换什么利益，真的。”
话落，姜蜜挣了挣手，脸颊上有点火辣辣。
尽管，给自己的一巴掌，被江深白挡下不少，却是力道太大，还是沾染疼痛。
她的手腕，还被他攥着。
莫名的，随着她一句句，他攥着的力道，加大了不少，让她感觉比巴掌还要折磨。
“姜蜜。”
攥着女孩手腕，纵是她身子胖乎乎，许是他的手大，触感并不如何，甚至感觉有点瘦弱。
鲜少，能有什么事，激起他的情绪。
偏偏，女孩实在出乎意料，做出自虐的行为，推翻了过往的感观。
“你对自己，倒是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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