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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拜祭

    在城北郊野某处山坡,风凉水好,藏风聚气,这里是陶家的坟地,这么些年陶家去世的人都长眠于此。

    此处仅剩只剩下一位老仆守着。

    除了这老仆,平日极少见人往来。这么长时间,老仆也习惯了,没想到今日却迎来了造访之客。

    小蓓望着不远处的立着的墓碑,神容黯然。

    那老仆不认得小蓓,但见她衣着华贵气派,又带着护从,知眼前人身份不凡,他不敢大意,忙上前问候。

    得知只是来祭拜主家的,老仆忙松了口气,忙前头带路。

    小蓓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白石墓碑,转头对老仆道:“老人家,你有事就去忙吧。”

    那老仆也明白不便打扰,“好,那贵人您请自便,有什么需要小人的您喊一声,小人就在那边的小屋。”

    小蓓颔首,“多谢。”

    老仆忙不敢当,恭敬地告退。

    临走之前,他好奇地多看了小蓓一眼。

    对了,方才还没来得及问这位夫人出自何家呢。

    但转念一想,既然对方不主动告知,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算了,他就是个守墓的,还是别好奇太多了。

    这厢侍女喜儿已经将祭拜的物品摆好了。

    小蓓满意地点点头,让她退到一旁。

    看着墓碑上的刻字,小蓓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又闷且怅,就像被塞入一团棉花,堵着难受。

    说真的,如果可以,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那样不堪的出身,还不如干脆当个一无所知的弃儿,至少清清白白,没有那么多腌臜事。

    但知道自己不是被遗弃的,她心中又多了些许安慰。

    这或许就是有得便有失?

    小蓓不由叹气,深深地朝陶曜文夫妇的墓碑拜了三拜,“没想到初次见面,竟是这天人永隔的情境,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长得什么模样……”

    她眨了眨眼,眨去骤然泛起的湿润,撑起一笑,“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安心吧。”

    在墓前站了许久,她来到陶东梁跟陶老夫人的合墓前。

    对陶老夫人其人,按说她应该是恨的。

    她害得自己流落在外,更害死了她的父母,这样的女人,小蓓应该得恨的。

    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恨不起来。

    说到底,这也是个可怜人啊。

    陶老夫人唯一做错的,是不该将仇怨施加在无辜的孩童身上。

    再想想陶妃婉如今的样子,小蓓有时也庆幸自己的被遗弃。要是从小被太皇太后那样的人带大,焉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另一个陶妃婉。

    小蓓敛了下睫,看着墓碑上陶东梁三个大字,“陶妃婉毁容了,连身份都被揭穿了,跟那女人彻底反目了,还要嫁给福王,她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

    她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是该遭报应了。

    ……

    至于您留给我的那些东西,能做念想的我留下了,剩下都捐出去了,希望您别介意。”

    那么多银钱,握在她手中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留给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

    小蓓在风中站了许久许久,眼见天色不早了,她才动了下身子,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对那沉默的墓碑说道:“要是您真的在天有灵,希望您能保佑阿颖,保佑他平安归来。”

    这话散在风中,唯一回应她的就剩下这呼呼风声了。

    小蓓黯了目光,提脚离开。

    终于等到主子舍得走,喜儿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她不耐烦等,实在是这天寒地冻的,二少夫人还怀着身子,这要是冻坏了她吃罪不起。

    她忙迎了上去,“二少夫人,奴婢扶您。”

    小蓓摆手,“我没那么虚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她也算在外头闯过的,身子骨结实着呢,可不是一般的娇柔小姐。

    “不小心可不行,您身子金贵,要是您有点什么闪,呸呸,瞧我这张嘴。”

    见自己口快说错话喜儿作势打了下自己的嘴,“婢子是说,婢子要是有什么伺候不周到的,大夫人非打断婢子的腿不可。”

    小蓓听了勉强勾了下唇,没说什么。

    见二少夫人这心事重重的样子,喜儿不敢多话,小心伺候着。

    只是话说回来,不是说二少夫人是外地来的吗,怎么会跟陶家有关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喜儿压下。

    从小卖身为奴,她学会一条生存之道,那就是不该自己知道的,不问不好奇不记得。

    *

    驿馆

    侍女小琴发现自家公主最近总是愁眉不展,总是一副有许多心事不解的样子。

    显然不是因为被幽禁这事。

    云国皇帝虽然下令幽禁所有人,好在并未对他们施暴,大家也逐渐从恐慌变得适应了。

    既然不是因为这事,难道是因为那位谢大人?

    是了,公主那么喜欢那位谢大人,这么久见不着面,心里肯定不好受。

    “公主,其实您也不必这么担心,虽然两国现在交战,但是局势变化难测,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和好和谈了呢,您跟谢大人也不是全无可能的。”小琴软声宽慰道。

    乍然听见人提起谢蔚,寒玥眸光微动。

    谢蔚,确实是她心头的重事,只她眼下烦恼的却不是谢蔚。

    她看了眼小琴,心里一动问道:“小琴,本宫问你件事,你一定得如实回答。”

    见主子一脸正色,小琴也不敢大意,“公主您有什么只管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寒玥禁不住压低声音,“说真的,你,最近有没有发觉大皇兄有什么不对,就是跟平常不大一样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现在的大皇兄怪怪的。

    虽然他的言行举止没什么不妥,但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大皇兄似乎有些不大对。

    倩儿一脸迷茫地看着寒玥,“殿下有什么不一样?”

    “本宫这不是在问你吗?”

    倩儿无辜,“可是公主,奴婢真的没察觉殿下有何不一样,殿下不还是那个殿下吗?”

    “明明就……”

    话说到一半,寒玥忽然不耐,“算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倩儿挠头,听话退下。

    寒玥回想这几日跟肃王的相处,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她就是说不上来。

    “算了,别想了!”她腾地站起来。

    既然想不通,那就亲自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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