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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声讨

    可惜思想就是这般难以控制,越是不让自己想,越是转得飞快。

    照庸王话中的意思,先废太子案其实是先帝的意思?

    众人脸色悄然发生着变化。

    真想不到庸王为了给自己脱罪,居然妄想将罪名推到先帝身上,这是欺负先帝已逝,不能为自己申辩?

    不不,应该不是。

    攸关先帝,这么严重的指控,庸王要是没有实据,绝不敢乱说。

    再看那真实存在的先帝手谕,众人心底也跟着信了几分。

    如是一想,众人望向云秋言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怜悯同情,要是一切都是先帝的旨意,等着他的只能是一场空。

    事关先帝,便是当今圣上怕也是爱莫能助。

    庸王看了眼众人变化的脸色,目光微动。

    辛烨锐眸眯了眯,“庸王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确实没想到,庸王会这般无所顾忌,直接将先帝拖下水。

    不得不说,他这算盘打得倒是不错。

    事情一旦涉及先帝,真相如何便不再重要。一个被废太子的冤屈与先帝名誉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换做其他任何人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都会毫不犹豫选择中止,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般粉饰太平。

    可惜,坐在的帝位之上的人到底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辛烨。

    庸王状似唏嘘一叹,话“原本本王也不想说,是你们非要穷追不舍,本王才逼不得已说出。”

    云秋言满眼嘲讽,“将所有罪名直接推在先帝头上,庸王可比我想象的胆大多了。不过也对,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庸王斜了他一眼,“你觉得本王是狡赖?”

    “难道不是吗?”

    庸王看他,忽然遗憾地摇头,“你是云锐玦之子,却没能继承他半点机敏洞察之能。”

    “哦?”

    “当初这张先帝手谕就是握在你父手中,三司会审时,你觉得他是因为什么交出一张伪造的圣谕,坐实自己谋反的罪名?”

    云秋言回视着他,目光极冷,“却不知庸王有何高见?”

    庸王嘴角噙着讥讽,“因为云锐玦识趣,明白何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道理。”

    众官员听了不由暗自点头。

    庸王的分析听来确也有几分道理。

    云秋言嗤之以鼻,“若果如你所言,先帝何必还留下遗诏要我父继位?”

    他这话一出,原本安静的金殿顿时哗声一片。

    难道先帝真的有遗诏留下?

    他们还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谣言。

    若是真有遗诏,那这遗诏为何没有在先帝大行之后公布,继位的人又为什么变成了云锐钰?

    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百官惊疑不已,掩不住色变。

    “不可能!”

    庸王断定,“若你手中真有遗诏,何必隐忍蛰伏至今,为何不早一日拿出来?”

    最最重要的,先帝根本不可能下那样的遗诏,否则也不会有云锐玦栽倒的事情。

    这一点,他无比肯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我没力量保有自己之前,你以为我会贸然行动?”云秋言两手一摊,浅笑说道。

    看着他这笃定的神色,众人对遗诏的存在忍不住又信了几分。

    庸王目光审视云秋言,意图从其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事实胜于雄辩,说多无谓,既然如此,你就把你口中的所谓遗诏拿出来吧。”

    “真的要我将遗诏拿出来吗,恐怕我拿出来,到时候难堪的人可不是我。”云秋言看他,似笑非笑。

    “何必故弄玄虚,尽管拿出来就是。”庸王丝毫不惧,万分笃定。

    一旁的文武百官可没这份镇定。

    若真有遗诏,这遗诏一出,有些事情可就再无转圜了。

    庸王不重要,左右他已经被废了帝位,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圣上!

    圣上可是继位之君,要是庸王的皇位来得不是正路,如何镇得住各方势力?

    这天下方太平没几日,可禁不起另一场混战。

    再看当今,他虽然年青,行事却极为老辣,勤政爱民,称得上一位明君,这样的皇帝对天下臣民是福。

    不能冒险!

    各位官员忍不住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眼底有种相同的默契。

    这时,明辉突然站出,袍子一撩重重跪在地上,“启奏圣上,庸王云锐钰谋害吴王一案罪证确凿,还请圣上明察秋毫,还吴王清白,还天理昭昭。”

    他头磕在地上,掩住满脸复杂神色。

    自己曾立过誓,要让经过自己手的每一桩案子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认证物证俱全,叫罪犯即使下罪,也下得心服口服。

    而现在,此案明明还有诸多未解,他却直接一竿子打在庸王身上……

    即便庸王并不无辜,他这心里也及不好受。

    唉,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有辛鸿名带头,底下官员纷纷跪下附和,“请圣上明察秋毫,还吴王清白。”

    云秋言既是有备而来,今日必要一个交代。要是此人可以动,今日这朝会也不会有了。

    云秋言不能动,剩下的先帝、庸王、当今,要是三者必要牺牲其一,只能是被废的庸王了。

    虽然有一个奸计陷害的生父对当今的名声也不好,但皇室权力倾轧本就如此残酷,要说只能说云锐玦技不如人,而云锐钰又实在卑鄙。

    云锐钰可以卑鄙奸恶、蒙蔽君父、构陷兄弟,但是绝不能是篡位之人。

    想通这一点,众人磕头求旨的声音更大。

    望着满殿哗啦啦跪下的臣子,庸王跳起,“一帮佞臣!你们这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面对他的指责,百官不为所动,继续跪求。

    庸王昂首望着辛烨,等着他的下文,“皇帝,你也是这么想的?”

    辛烨沉默,良久才叹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庸王乃朕亲父,也不能例外。”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

    “好,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好得很!”庸王闻言却是一笑,笑声极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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