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堡,盖恩家族的发源地,同样也是整个公国统治的根基。
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贵族和骑士,无一例外都是盖恩家族的死忠。
他们为盖恩家族效力已经有长达两百多年的时间,早已完成了从习惯到依赖的转变,就如同长期被人类豢养的狗,在失去主人后会表现出悲伤、失落和无所适从。
无论克拉伦斯下达什么样的命令,这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却执行,并将其视作自己生存的全部意义。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相当可悲的事情。
尤其克拉伦斯·盖恩大公在即位后,一向有点嫌弃这个地方,反倒是更喜欢繁华的大城市,为此斥资重金在远离风堡的山丘上建造了班拉特城,几乎一年四季都住在那边,极少会回到风堡这种乡下地方。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再次回到这个古老的地方,借助那些曾经遭到抛弃的贵族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大公阁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一名四十岁上下满脸坚毅的骑士单膝跪地汇报道。
“做的不错!记住,这次行动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意外,不然整个公国就有覆灭的危险。”克拉伦斯·盖恩表情严肃的叮嘱道。
做了这么年的国家最高领导者,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紧张和恐惧,就好像自己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面对野狼,心脏不断的狂跳,手心和额头不受控制的出汗。
“请放心!我发誓哪怕是一条龙也别想从城堡活着走出去。”骑士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听到这句话,克拉伦斯·盖恩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准备迎接前来参加宴会的贵族吧。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把他们全部安排到西侧的塔楼,东侧塔楼留给佛洛格。”
“如您所愿!”
骑士倒退着离开房间,消失在城堡那狭窄阴暗的走廊尽头。
大概两三天之后,各地的贵族领主们纷纷带着家人和仆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尽管他们前不久才经历了一场惨败,但脸上却没有一丁点沮丧或者悲伤的表情。
恰恰相反,一些家伙反倒是笑的更开心了。
因为战争又没有发生在自己的领地上,再加上王**的无条件释放俘虏,他们等同于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不用交赎金。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吗?
答案是没有了!
再加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克拉伦斯·盖恩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意图,可贵族们也不是傻瓜,多多少少都嗅到了一些阴谋和背叛的气息,甚至有些已经准备亲自下场,一起享受这场饕鬄盛宴。
等到艾尔伯特、乔尔和芭洛薇三人抵达的时候,整个风堡已经狂欢了好几天,每天都在举办比武大会,气氛简直热烈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打了胜仗呢。
“尊贵的大公阁下,非常荣幸能得到您的邀请。”乔尔伯爵刚一进入正厅就单手抚胸主动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我亲爱的朋友,别那么见外,快做下来喝上一杯。要知道你们可是击败强敌,成功占领了大片的土地,是这个国家当之无愧的英雄和功臣。”克拉伦斯·盖恩装模作样的大笑起来。
没办法!
这就是所谓的贵族风度!
明明心里想的都恨不能立刻弄死对方,可在动手之前都不能表露出来,甚至还要比以前更加热情,让别人觉得两人是最好的朋友和伙伴。
“不,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名合格封臣该做的事情。”乔尔伯爵不软不硬的回应道。
表面上,他这句话是在谦虚,可实际上是在体型自己名义上的君主,封君与封臣之间神圣的契约和彼此应尽的义务。
要是放在平时,这些话还能起点作用,至少能让克拉伦斯·盖恩打消铤而走险的念头。
可现在双方的矛盾已经彻底激化,剧烈的利益冲突和权力争斗决定了除非有一方倒下,否则绝对没有收手的可能。
更何况,这次的行动早就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是牵扯到无数的人和家族,连王国都掺和进来了。
想到这,克拉伦斯·盖恩仅仅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把目光投向三人中唯一的女性:“想必你就是被誉为帕拿毒蛇的芭洛薇女士吧?”
“没错,是我,大公阁下。”芭洛薇优雅的提起裙子鞠了一躬。
“还真是跟传闻中的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美丽和诱惑,但却又十分危险、致命。很高兴你能加入公国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作为最高统治者,我在此宣布承认你现在所拥有的爵位和领地范围。”克拉伦斯·盖恩意味深长的说道。
“感谢您的仁慈与慷慨。”
芭洛薇的兴致明显不是很高,仅仅是象征性的按照贵族礼仪做出回应。
从那张写着“不高兴”三个字的脸不难看出,她这次之所以前来完全是被迫的。
“好好享受宴会吧!”
克拉伦斯·盖恩也发现了“帕拿的毒蛇”不想搭理自己,没有继续讨没趣,把目光投向了三人中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佛洛格·黑泽尔男爵,我们又见面了。记得上一次的时候,你和你的手下就让所有人感到无比的惊艳。可谁能想到,那只是你传奇人生的开端,才短短一年过后,你居然奇袭奥塔林,成功将王国三分之一的领土硬生生抢了过来。”
“如果我说自己对于这些世俗间的领地、财富和贵族头衔完全不在意,你会相信吗?”艾尔伯特笑着反问道。
“信!我当然相信!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相信就够了,你觉得呢?”克拉伦斯·盖恩不动声色把话题抛了回去。
艾尔伯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有些事情并不是相信就能解决的。尤其是涉及到了具体利益的时候,往往只能依靠最原始、最纯粹的暴力来解决纠纷。不过你真的确定,自己手里掌握了足够强大的暴力吗?”
“不确定!不过我相信一点,那就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永远无法战胜许多人联合在一起的力量。”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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