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她曾不止一次的见识过老夫人和炆牧珍的不要脸。
若让她们知道玉是兄长送的,就算不要求他送一块一模一样的给炆牧珍,也定会想方设法的将她身上的抢走。
直接告诉她们玉是外祖送的,是最直接,最一劳永逸的说法。
谁让外祖是她们最忌惮的人!
“不过就是块玉,炆牧珍要是喜欢,送她好了。”炆长贤想也没想道。
旁人不知道,可他却知道,这枚玉明面上是他送的,可实际上,是东宫那位阴险狡诈的太子送的!
只要一想到此,他便窝火得厉害,怎么看那玉,都觉得极为不顺眼。
刚才是妹妹不让他说话,若让他说话,他必会顺水推舟将这玉给了那炆牧珍,待他日后,再寻个更好的给自己的妹妹。
炆元沅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哥哥,你刚说什么?送给她?把玉?”
炆长贤浑身一僵,立马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忙摆手,“没,没,为兄……为兄……”一边为兄个不停,一边脑子迅速转悠着想说辞,“为兄,为兄,哦,为兄是觉得为了一枚玉佩让妹妹受委屈不值当,恩,对,就是这样。”
他若是说得不那么磕磕绊绊,眼珠子转得不那么厉害,表现得不那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恐怕她有可能还真会信了他!
“不对,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兄长待她之好,她自是清楚,更不会怀疑。
可方才他明显向着炆牧珍的态度,又着实奇怪,依着她对兄长的了解,一旦兄长厌恶一个人,那必会厌恶到底。
他对炆牧珍虽现在还不至于相看两相厌,但对她诸多抱怨却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兄长之前说过,此云丝暖玉是他费了很多的功夫才找到的,能让他说出,不过是枚玉,这前后种种,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最重要的一点,兄长眼神闪躲得厉害,从始至终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故而,她猜测,他有事瞒着她!
炆长贤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就算如此,也不忘矢口否认自己没事瞒着她。
看他如此,炆元沅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没事,才怪!
可不论她怎么问,炆长贤仍否认到底,甚至在最后干脆逃了。
炆元沅顿住步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兄长逃跑的背影,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小姐,少爷他,有些不对劲。”杨嬷嬷上前道。
何止是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回一甯苑的路上,炆元沅一直在想这件事,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好似与玉有关。
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将玉解下来,翻来覆去端详了许久,也不曾看出任何的蹊跷,就在她快要放弃此念之际,指尖突然抚到一处细小的刻字。
急忙将玉倒过来看,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惊得她丢出去。
“这是……”一直伺候在侧的杨嬷嬷,不曾错漏炆元沅的动作,同样也看到了刻字,当下便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炆元沅心下沉了沉,“嬷嬷,你去将哥哥送我的南海粉珍珠簪拿过来。”
杨嬷嬷回神,连忙过去翻找,不一会,便捧了过来。
炆元沅手指微颤的打开盒子,将簪子拿出来,拿在手上仔细寻找,很快,在最顶端,找到了一处和玉上一模一样的刻字。
——寰!
联想到半个多月前,东宫送到将军府的饰物,以及当日在书房里,外祖与兄长所说过的话……
突然间,炆元沅什么都明白了!
不管是南海粉珍珠簪,还是云丝暖玉,根本就不是兄长特地寻来送给她的,而是东宫的太子卫寰宇!
想通这一点,炆元沅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短命鬼太子,究竟想干什么!
……
而与此同时福禄苑里。
炆泽轩也正与老夫人说着半个多月前东宫送去将军府女子饰物一事。
听完后,老夫人蹙眉道:“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泽轩,你太小题大做了。”
“若只是这些,的确不能说明什么,可再加上皇上的金口玉言呢?”
“皇上的金口玉言?什么意思?”
炆泽轩便将这半个多月来他所打听到的种种说了一遍。
当日在将军府,他便对此事上了心,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托了宫里的人打探消息,这一探,还真探出了点什么来。
万般没想到,皇上竟然有意将炆元沅赐婚给太子爷!
虽然至今尚未有圣旨下来,但是,赐婚一事是从陛下口中亲口说出,如今,也不过是差了一道明发昭谕。
听完儿子的话,老夫人即便再不愿相信,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炆元沅那狂妄的丫头要成为太子妃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在她面前就已经猖狂至极,倘若真让她成了太子妃,岂不是要上天了吗?
到时,她就更不会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而且,还有一点,她会将她的珍儿压得死死的!
短短一瞬间,老太太的思绪便转了好几道的弯,然后抓上自己的儿子,“好在赐婚圣旨尚未下达,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泽轩,这件事说什么也得阻止,一旦王氏的女儿成了太子妃,有一个爹是镇国大将军,女儿再是太子妃,这府上,无人再敢动她,所以,泽轩,我们得想个法子……”
想到什么,老太太眼睛突地一亮,“对了,咱们府上还有一位姑娘,姝儿她乖巧聪颖,长得也漂亮,更是燕京第一才女,陛下要赐婚,也得赐婚她才是。”
炆泽轩听着母亲的话越说越偏,低吼道:“母亲您糊涂了,陛下赐婚,岂是我等可以挑三拣四的?而且,您也说了,王氏有一个镇国大将军爹,同样的,炆元沅也有一个大将军外祖,您以为陛下赐婚是看在我国公府的面子上?这么多年,您还没认清楚国公府的地位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炆泽轩不得不承认,他们炆国公府,早已圣宠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