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凤洛天突然这么一说,有人信,自然也就有人怀疑。
倒是一直看着众人的阿左阿右闻言目光一闪,阿左依然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凤前辈果然学识渊博,这龙凤确实是轩辕皇族的圣物,也是轩辕皇族历任最高统治者才可用之物。”
阿左的话给了凤洛天的话一个肯定,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为的不止是他的肯定,更多的还是那句最高统治者才可用之物。
若是如此,那这奇宝山庄的来历可就值得人深究了。
凤洛天对于阿左带了点恭维的话嗤之以鼻,只哼笑一声,“这事儿跟学识渊博没有关系,不过到底是最高统治者?还是谋朝篡位之人,到了如今,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凤洛天这话轻悠悠的,可其中之意却惹人深思,方才大家还在想这奇宝山庄的真正来历,可他这一句,倒像是含沙射影一般。
阿左面上一直带着的笑终于沉了两分,他唇角动了动似乎正想再说什么,阿右已经当先开了口,“凤前辈这话也并无不是,八百年前的事,是非曲直确实难以说清。而今日我们也不是为了这八百年前的事来这里的,观宝之地还在前面,请大家跟上来吧。”
阿右的话就是要结束这个话题了,他说完之后也自顾转了身朝着殿堂左边一面石门而去,阿左默了默,看了凤洛天一眼也转身跟了上去,两人在那石门之前站了一瞬,那门不知怎的就打了开来,两个人也不看他人,自顾入门而去。
百来人看着他二人转眼消失在门前面色都是一变,又看了看凤洛天和慕容宸泽两人,见他们并未动作,一时间也都纠结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人突喝了一声,“一个个没胆儿的,怕什么,跟上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奇宝山庄今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说话的人是方才在殿中也出过声的秦和平,毕竟是将门之子,又是初生牛犊,自有一股天地不怕的冲劲,只见他一边说,一边大步朝着那打开的石门而去。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自然也就少了些畏惧,只再看了凤洛天三人一眼就都跟了上去,就怕走得慢了跟丢了会弄出什么机关来。
凤洛天瞧着众人离去只冷哼一声,又看向慕容宸泽和凤鸾歌,“你们不走了?”
凤鸾歌此时还想着凤洛天和阿左方才说的那话,见他发问,没回答他,反而抬了头再次看向殿顶,“这龙凤为何会动?”
凤洛天和慕容宸泽都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上去,凤洛天笑了笑正想开口,慕容宸泽已经低低解释道:“你看仔细些,那龙凤并非在动,而是刻画的本就并非那一对龙凤而已,只是这香的烟雾和周围夜明珠的光,让你看来像是这龙凤在动。”
慕容宸泽的解释让凤鸾歌微微一楞,凝了神又细看了一番,果然发现其实那殿顶刻画的红眸黑眼的龙凤并非一对,只是有深有浅,形态不一,却都栩栩如生。
只是这炉鼎中的香烟雾袅袅,让人视线受限,再加上那旁边夜明珠明暗不一的光,若不特别仔细,就会造成视线上看着这龙凤像在移动的错觉。
她总算了然的点了点头,而这一会儿那些人也都已经入了门,凤鸾歌看了眼慕容宸泽,“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我们还要去吗?”
慕容宸泽还未回答,凤洛天已经嗤笑一声,“能有什么不对,小小一个奇宝山庄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凤鸾歌皱眉看向他,抿了抿唇,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那青铜鼎炉的前面,绕着那鼎炉转了一圈,瞧着那鼎炉上的龙凤依旧是讥嘲冷笑,“不过是个冒牌皇族,如今倒是成了大家趋之若鹜的宝地了?”
他的话让凤鸾歌和慕容宸泽眉心都是一动,凤鸾歌突然发现凤洛天好像知道许多,她心思微动正想发问,却见凤洛天的手触上了那鼎炉上的凤眸,一边道:“你们看这凤眼,一看就是假……”
那假字之后是什么凤鸾歌不知道,因为凤洛天的话未曾说完,三人脚下已是一空,三个人没有任何防备的直直朝下落去。
“等等……”凤鸾歌在凤洛天的手碰上那凤眸之时心头就是一跳,虽然那凤眼未曾有血色,可她还是觉得会有异常,果然,不等她阻止的话说出,就听闻脚下一声裂响。
她面色一变,已经和慕容宸泽一起掉了下去,当然,凤洛天也不能幸免。
“哎呀……”
凤洛天一声惊呼未完,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这下面并非无底之处,而是一处深不过十丈的地底寒潭,可若是普通寒潭也就罢了,这寒潭之水黑如浓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水。
而冰寒之气猛然袭来,只让凤洛天浑身都冷出了鸡皮疙瘩,这要是掉下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
而慕容宸泽和凤鸾歌二人倒不如他那般惊慌,变故突生,慕容宸泽依然是揽着凤鸾歌未曾放松。
只是,眼见着这底下的墨黑寒潭,慕容宸泽的眼眸也随之变得漆黑无边,凤鸾歌心头也没有底,可还不等她去想此时应该如何办,却忽然觉得腰上一紧,凤鸾歌眉心一动根本来不及思考,一股子大力已经将她抛了起来,慕容宸泽的手同时离开了她的腰间。
凤鸾歌心思瞬间清明,她此时已经知道慕容宸泽要做什么,胸口处猛地一震,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将慕容宸泽抓住,可就是这一瞬,她已经被慕容宸泽那用了内力的一抛高高的抛了上去,而慕容宸泽则已经坠下了那寒潭,只留下一句,“不许跟下来,等我……”
“子煜……”凤鸾歌心头一痛,若按她的心意她是想要跟慕容宸泽一同下去,可慕容宸泽那句话,却让她打消了这消极的想法。
内息同时涌动,借着慕容宸泽的抛力她轻易的跃出了那地底开裂之处,重新落在了那殿堂之中。
脚下方站稳,她就忍不住探头朝那裂缝口朝下看去,却只能见到一片墨黑的寒潭,慕容宸泽和凤洛天都已经不见了人影,那潭中连波纹都未生,平静的好像根本未曾有人掉下去过一般。
凤鸾歌眉心狠狠的蹙在了一起,忍不住的再喊了几声,可始终无人应答,也没见到有人从那寒潭中浮起。
她心头某处莫名的一塌,只觉得会不会是自己估量错误,慕容宸泽虽厉害,可毕竟还是人,生死不由他定,若是他真的在这下面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地底的殿堂之中安静得好像只剩下凤鸾歌紧张的心跳之声,她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寒潭,咬着唇只盼着下一刻慕容宸泽就能从那潭中跃起身来。
这样等待的时间最是缓慢,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凤鸾歌的心已是悬到了喉咙口,可那潭面依然是一片平静。
她的心越来越沉,却还是不敢相信慕容宸泽和凤洛天会被这么一方小小的寒潭所困。
深吸了吸气,凤鸾歌双拳紧紧的一捏,脚下一动就朝那寒潭再次跳下,她肯定这寒潭之下必然有什么诡异之处,否则不会如此平静。
“小静……”
凤鸾歌脚下刚动,一声惊呼就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双手臂已经缠上了她的腰身,将她那朝寒潭跳跃而下的身子紧紧的抱住,再一个旋身回到了地面。
凤鸾歌神色寒凉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赵昶,眼中闪过一抹疑色,“你怎么在这里?”
他方才并未在大殿中,也没跟他们一起下来暗道,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眼中的怀疑丝毫没有遮掩,尽数落在了赵昶的眼中,赵昶眉色一变,松开了抱着她的手退后一步,才看着她勾了勾唇,“怎么,不想看到我?”
凤鸾歌皱了皱眉,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奇怪。刚才并没有看到你。”
赵昶闻言一笑,“我只是来的晚了些,今日才上山,刚刚才到。”
“是吗?”凤鸾歌眸光微眯,慕容宸泽和他说过,若是昨日未曾上山的,今日便不能上来了,赵昶又是如何上来的?何况,他不应该比她和慕容宸泽还慢?
她心中生出怀疑,可此时却顾不了这些,只看他一瞬目光就再次移向那寒潭,看着那始终没有动静的潭面心头不安也渐重起来,一颗心狠狠的纠在了一起。
赵昶察言观色的随她看了过去,眸光一闪,“你怎么了?为何想跳下去?”
凤鸾歌唇角紧抿一瞬,“子煜在下面。”
“子煜?”赵昶疑惑的皱眉,片刻才试探着问道:“是夏太子吗?”
凤鸾歌目光转向他,面色沉肃,道:“是白子煜。”
赵昶眉头皱得更紧,片刻才恍若明了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想下去找他?”
凤鸾歌深吸口气,看回寒潭不再说话。
赵昶见状无奈又苦涩的一笑,“你平日里倒是聪明,此时却怎的这么冲动?若他被困在下面,你大可找奇宝山庄的人,自己这样跳下去,岂不是太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