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哼笑一声别开脸去,“呵,太子殿下是厉害,以后我不问你就是了。”
凤鸾歌心头有些挫败,面色自然也就真的不好看,慕容宸泽看她一瞬,牵了牵唇,伸手就欲将她揽到怀中,“生气了?”
凤鸾歌不让他得逞,避开一步淡淡道:“我哪里敢生太子殿下的气呢?”
慕容宸泽看得出她当真有些气恼了,眸光一闪只再次拉了她到自己身边,不管她的挣扎将她抱住,“好了丫头,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好,莫气了,生气伤身。”
“哼。”凤鸾歌冷哼一声,也不再胡乱挣扎,只别过头去不看他,嘴上却道:“我没什么想知道的,你若想要告诉我什么,自己说就是了。”
这话带着些傲娇之意,慕容宸泽无奈的笑笑,“乖乖,你这可把我难住了,我可没什么隐瞒你的事儿,你让我说些什么?”
“是吗,果真没有?”凤鸾歌这才看回了他,满眼怀疑的挑眉,“那你说说,你到这奇宝山庄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别再说是陪她来的,她此时可不相信了。他分明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来这奇宝山庄。这一路却都做得一副为了陪她的样子,还让她好生感动了一番。
到了此时听他说起这些,才觉得自己其实是被他哄骗了,这样一想,她那气就更甚。
慕容宸泽眼见她眉色渐冷,眯了眯眸,只揽紧了她,眸色沉黯,“你怀疑我?”
凤鸾歌一窒,不知如何答话,只咬着唇略带着些倔强的看他,眼中尽是委屈。
两个人就这样看了彼此片刻,最后还是慕容宸泽败下阵来,他叹一声,忍了忍还是一弹她额头,“我对你如何你当真不知,现在竟然这般怀疑我?”
“谁让你有什么总不和我说?”凤鸾歌自觉有些理亏,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是他先理亏在前,抿了抿唇,也不再和他较劲,只低哼着埋怨一句。
慕容宸泽见她服软,语气也温软了几分,抚了抚她的额角,“我一开始,当真没想过能来这奇宝山庄,你不是不知?”
之前潼安的形势那般复杂,连他自己都未曾想过能脱得开身,若不是那墓中女子自己找上门来同他合作,他定然是真的走不开的,又如何能有时间来这奇宝山庄。
当初他不过是顺了凤鸾歌的心意,到了此时也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凤鸾歌闻言想了片刻,似乎也想到了这其中道理,可她还是有疑惑,“那你既然来了,自然就有目的了,除了找药,你还想做什么?”
方才他所说的那得奇宝者得天下绝对不是随感而发,他此番定然还有所图。
慕容宸泽轻笑,抚上她脸颊,低声道:“既然来了,自然要把想做的都做了,若不然,便要再等五年。”
凤鸾歌目光一闪,“你想要那奇宝?可你知道那所谓奇宝在哪里,是什么吗?”
慕容宸泽笑笑,目光却无比深寒,“那宝贝被隐了几百年,早该到了出世之时。我有预感,今年的赏奇大会,那‘奇宝’定会面世。”
“是吗?”凤鸾歌眉心紧紧的,“奇宝山庄的人会轻易让那宝贝面世?何况那宝贝究竟是何物都没人知道,就算面世了也不一定有人认得啊?”
慕容宸泽闻言却毫不担忧,只牵了唇角,“既然是‘奇宝’,自然有它特殊之处,也只有心明之人才能得之。”
他的话似有深意,凤鸾歌愁眉苦思,不知是怎么样的特殊之处才能得到它就能得天下?
慕容宸泽见她不解也只抬了她下巴让她仰头看着自己,“凤儿,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大陆八百年的分裂已然太久了,就算你我能等,也有人等不住了。”
“我知你心头始终记挂着魏国灭了凤尧之仇,可若除去这点,你可还想要这天下?”
凤鸾歌心弦一颤,天下这两个字在此时显得有些重,想不想要这天下吗?
说到底她不过一介女子,除了那些国仇家恨,她当真从未曾想过这些。可慕容宸泽今日这话却让她醍醐灌顶。
若是她想借慕容宸泽之手灭了魏国报凤尧之仇,那赵国必定不会坐视,如果这大陆中最强大的三个国家陷入战争,其他的小国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这天下必然大乱。
她的目的虽不是争夺天下,可真到了那时候,这些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可若是去争这天下,对她和慕容宸泽来说,真的好吗?
她看着慕容宸泽幽深如海的眸子,那眼中此时风平浪静看不出什么波涛,他的情绪一如既往的不易被人查探。
凤鸾歌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那你呢,你想要这天下吗?”
慕容宸泽目光终于一变,格外的悠远深沉,他静静的看了她片刻,才微勾了唇,声线温柔如水,“比起这天下,我更想要的,是你。”
凤鸾歌唇角紧紧抿着,慕容宸泽的话对于她来说并非不心动,只是她似乎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然,片刻之后她又听慕容宸泽一叹,语气带着些无奈,“可是你我如今身处之位,并不能由我随心所欲。你我若不争,就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之魂。丫头,我若孤身一人也并无所惧,可如今,我放不下你。”
凤鸾歌静静听他说着,表情淡淡,心中却已经是风起云涌。她知他并非只说好听之话,他说的话,句句都是事实。
他今日跟她说这番话,也不过是让她心有准备而已。
或许他已经知道,不管他们动不动,这天下都不会再安稳下去。而这赏奇大会,就会是这天下之乱的开始。
默了良久,凤鸾歌才深抿着唇点头,“我明白。”
慕容宸泽眯了眯眸,手指触上她紧抿的唇角,“丫头,不管如何,你要记住,于我而言,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得过你,哪怕是这天下。”
凤鸾歌闻言微楞,还来不及发问,慕容宸泽已经继续道:“所以,不管你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什么,都要记住先来问我,我永远不会骗你。”
慕容宸泽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太过突然。
凤鸾歌觉得他许还是有什么隐瞒着她,她神色沉了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如果有,你不如现在一并告诉我,免得我以后再来问你了。”
慕容宸泽抱着她的手不由收紧了些,眸色深长像在思索是否要告诉她什么。凤鸾歌也不催他,只由他抱着,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回答。
其实慕容宸泽会忽然说出这番话来也不过是心之所至,总觉得这赏奇大会会生出什么变故来才会想对她有此提醒。可此时凤鸾歌真问了,他又忽然有些不知如何说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慕容宸泽才侧过头再看了看窗外,随后手轻挥,竟是将那窗户关了上。
凤鸾歌眉心一动,还是未曾开口,只由着慕容宸泽关了窗户再看回她。
瞧着她始终沉静的神色,慕容宸泽叹了口气,“本想着回潼安再告诉你,我却始终有所忧虑……”
凤鸾歌闻言心思一动,果然,他有事瞒着她。挑了挑眉,她只问,“是什么事?”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快就能解决了潼安的事吗?”慕容宸泽先是一问,却没等她回答,已放开了揽着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转身重新走回了桌前,帮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似在想要从何说起。
因这事若说来就太过复杂,他若只说那神秘女子的事,可依着凤鸾歌的聪慧,有一点点的不合理之处她也会怀疑。
所以若要说,就要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这其中,自然包括了他的身世。
凤鸾歌看着他思虑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这样犹豫的慕容宸泽她还从未曾见过,她是不是不该这样逼他。
抿了抿唇,她忽然开了口,“罢了,你现在也不必想要如何跟我说,我暂时还不想知道。”
慕容宸泽微楞,转头看她,却见她神色平静,好像真的不想知道的模样。
“凤儿?”
慕容宸泽皱眉,凤鸾歌却忽然弯唇一笑,走近他几步站定在他身前,“你不必着急,等我真的想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再问你。”
顿了顿,她目光一转,又叹道:“因为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赏奇大会到底何时才会开始?”
他们是来参加赏奇大会的,可就这样被安置在这小院之中,那些人也没说大会到底何时开始,看之前的情况,这奇宝山庄也是不允许客人之间随意沟通的,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呆在这小院之中等待。
他们就好像是被软禁在了这小院之中一般,这样的感觉说来当真是不好。这奇宝山庄的人胆子倒也大得很,来这大会之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他们如此做,也不怕惹人不满。
凤鸾歌这话题跳跃,慕容宸泽楞了一瞬,可随后就知她其实只是不想为难自己,她分明看出来,自己还没有做好说出这一切的准备,这不过是她体贴自己的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