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泽说到此处微顿了顿,微皱了眉心似乎在想要不要告诉慕容烈,其实让他一直不明不白的这感觉也是不错。
他难得的恶趣味起来,果然不再说下去,看了看慕容烈又恨又怒的表情,微眯了眯眼,只道:“你放心,虽然你的威胁对本宫起不了作用,可本宫今日却不会杀你,墨影,将他带走。”
慕容宸泽说不杀他,可显然也不会放了他。
慕容烈面色猛的一变,不知慕容宸泽到底想做什么,而墨影已经将那丝卷收好,上前一步靠近慕容烈,慕容烈不会武,后退几步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已经被制住不能动弹。
慕容宸泽不再管他,目光看向了那一直在看戏的白衣女子,微眯了眯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欲走。
而墨影也将慕容烈抗了起来准备离开,被墨影扛着,慕容烈脸色涨红,他堂堂夏国皇帝,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可今夜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被慕容宸泽算计完全来不及做什么准备,就如同瓮中之鳖一般落在了他的手中。
其实千算万算,他只因没算到这女人竟然会和慕容宸泽勾结在一起,这才是他失败最主要的原因。这与他而言,败得简直太过狼狈,可他又岂是这般容易就服输的人。
眼中如淬了毒,他倒看着慕容宸泽已经快到了那石门前的背影,恶狠狠的开了口,“你怕是还不知道你的女人如今已经落在了朕的手中吧。”
慕容宸泽的步子顿住,墨影欲离开的动作也僵住,而那白衣女子的唇角却疑惑的一抿。
随着他的话落,墓室中气温好像骤降,一瞬间就寒如同冰窟窿一般。
慕容宸泽缓缓的转了身,眸底如落了雾,只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看着被墨影抗在肩上倒挂着的慕容烈,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墨影耳中却觉得嗡嗡作响。他跟在殿下身边十几年,殿下每回怒恨到了极点之时就是这般,看似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震慑力,可下一秒或许就能将人千刀万剐撕成渣渣。
慕容烈被倒挂在墨影身上,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帝王的形象,血液倒涌,只觉得头晕脑胀,只是听着慕容宸泽问话,还是忍着狼狈,做出恶狠的样子笑道:“朕说,你的女人在朕的手上。若是你不想她死,朕劝你,还是将朕放了。若是朕出了事,她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他的话中带着挑衅和自得,慕容宸泽眸底已经黑如那墨色水池一般,浓得不见了底,闻言并未先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墨影的身上,缓缓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墨影呼吸一窒,他知道殿下是以为他们隐瞒了消息,忙解释道:“属下并未曾收到过太子妃出事的消息。”
“你们当然还没收到,不过朕想也快了,很快你就会收到消息,哈哈……”慕容烈接着墨影的话开口,他此时觉得自己简直太有先见之明,先找了人去劫持那凤鸾歌。
只要想到慕容宸泽痛苦的样子,他就觉得兴奋。此时当然也更顾不得太多,他若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慕容宸泽眸中的寒意不变,更添了些嗜血杀意,他看着面色涨红呼吸不畅却还徒自兴奋的慕容烈,轻声道:“放他下来。”
墨影眉心一紧,将肩头的慕容烈扔下了地,慕容烈被点了穴无法动弹,只能痛哼一声趴在地上干瞪着他们。
慕容宸泽已经重新走了回来,停在他身前,微微垂了眸,“她在哪里?”
慕容烈顺着眼前的紫色衣摆往上看,只见到慕容宸泽一张俊美却又毫无温度的脸,而他此时这般居高临下的模样,让慕容烈觉得自己只是他脚下一只蝼蚁,而这种被羞辱的感觉,让他的怒火攻了心,“你若不放了朕,你这辈子就不要再想见到她。朕保证,会让她会变成最肮脏下贱的女人……啊……”
他的话被痛呼声代替,慕容宸泽抬了一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这一脚分明带了内力,慕容烈唇角涌出暗红的血,额头青筋猛凸,双眼也爆睁着。可他不能动弹,此时就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一张嘴那血就涌个不停,只能眼睁睁瞪着慕容宸泽。
哪怕动作再凶狠,下手有多重,可慕容宸泽神色始终凉凉,唯有那眼底深处一抹浓重的嗜血之气暴露了他此时心中寒怒,“本想暂时先留着你的命,可你偏偏要找死。”
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杀了慕容烈?那一直在一边看戏的女子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几步到了他们身边,看了看被慕容宸泽踩在脚下面色越来越白的慕容烈,还是忍不住劝道:“太子殿下莫要冲动,可别忘了他留着还有用。”
慕容宸泽双眸黑如暗夜一般,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目光只落在慕容烈身上,凉声道:“没有他,本宫一样有其他的办法。”
慕容烈看着他那双欲将人吞噬的眸子周身都是一寒,心口处的重压一直未去,生命在流逝的感觉,让他真正感觉到了恐惧,他忍着痛断续的开口,“你……你不想……知道……”
“你不说,本宫一样会找到她。”慕容宸泽打断他,话中是对慕容烈的不屑以及自信。
这自信是对于凤鸾歌,他相信,那丫头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慕容烈抓到。可若是她真被抓了……
慕容宸泽想到这里,脚上的力道霍然一重,慕容烈闷哼一声,嘴角的血流得更欢,眼看着出气比进气多了。
墨影和那女子都沉默,墨影是不敢说什么,而那女子则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正只要不会影响到她就好,既然慕容宸泽说有办法,那她何必再担心?
不得不说,她对慕容宸泽确实是极其信任的。
可慕容宸泽却在这时收回了脚,扫慕容烈一眼,目光移向那黑色水池,忽然冷冷的勾了唇,“不过若是让你就这般死了却是可惜,不如让你也试试那不死不活的滋味,可好?”
他的话落,墓室中三人面色都异常起来,慕容烈虽然已经因为内伤昏昏沉沉,可到底是听明白了他这话中之意。
这一下,好像回光返照一般再次猛睁大了眼,不敢置信而又惊恐的吼道:“慕容宸泽……你敢。”
慕容宸泽瞧着他此时才完完全全露出的惊惧模样,眸光一动,添了些深长之意在其中,唇角微动了动,轻凉的道:“你觉得还有什么是本宫不敢的吗?”
话落,脚尖一挑,在其他两个人惊讶的目光中和慕容烈的吼叫声中将慕容烈踢进了那黑色水池。
尖叫随着落水声响起,慕容烈已经没入那水池之中。
那水池不知深浅,可却只将慕容烈下半身淹没,同凤鸾歌他们之前所见那些男人一般,留了上半身在外。
“啊……慕容宸泽……你不要……凤鸾歌的命了吗?啊……”
慕容烈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好像那水池下有什么怪兽正在啃噬他一般,痛苦之状无以言表。
慕容宸泽半眯了眸光,他知道这池水其实跟凤凰山那血池差不多,里面并没有什么怪物,说到底,不过是药池而已。
只不过,这药池中的药更多为毒,药性更重一些,所以让人更加痛苦。
若是有内力的人,许还能多抵抗些时间。可像慕容烈这般的,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药池侵蚀,毒素会蔓入他的心脉之中。
慕容烈开始还在不停的吼叫着,很快就求饶起来,“放……放了我……我……啊……我告诉……啊……”
他想要求饶,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再说不出来,这种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折磨,若非亲身体会,他怕是永远都想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千万只血蛭在从毛孔中朝体内涌,将他的皮肤撑开一个个的洞,钻入他的身体之中,从他的血管到他的五脏六腑都一点点的啃噬干净,到最后,还会爬进他的脑袋之中,只给他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空壳。
“啊……啊……”
慕容烈疯狂的痛叫着,墨影在一旁看着他这样子都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哪怕此时在那池水中的不是他,他却好像也能通过慕容烈那纠狂的表情感觉到那种痛苦了。
慕容宸泽面色却始终不变,耳边也似听不到慕容烈的痛叫和求饶,看了他片刻,霍然转身,只转身时目光从那白衣女子身上掠过,“别让他死得太快。”
他这话意那女子听明白了,就是不要让他太快变成那阴兵的模样呗,看来慕容宸泽还是想留着他的,许是因为怕自己真的会找不到凤鸾歌?
她的目光暗了暗,勾唇,“你倒是真把我当你下属了?这是在命令我,还是在请求我呢?”
“你以为你能做本宫的下属吗?”慕容宸泽淡淡的掠过她,说完之后就朝那墓室之外去。
他这话听不出是何意,那女子抿了抿唇,一笑,朝着他背影娇声道:“不是下属,就是请求了,好吧,殿下的这个请求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