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宸泽再次回到怀恩殿时,宴席已过半。
殿中清歌妙舞,各人酒兴正酣,慕容宸泽俊脸沉冷如冰,眼底之色深暗不可测,缓步至位上坐下。
其实他本不想回来,他现在更想问清楚那丫头所说的话。可她却非让他先回宴中来,说今日毕竟是定王的接风宴,他若一晚上都不出现于他而言不好,至于她的事,等晚上回去再跟他细说。
慕容宸泽拗不过她,也心知她说的是事实,这宫中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何况,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他也大概能猜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另一片大陆,另一个时空。虽然他早觉得小凤儿说话做事与一般女子有些不同,却也不会想到,她的来历竟然会是这般?
“多年未见,太子殿下不同臣兄喝上一杯吗?”
刚坐下,坐在他下方的慕容辰翰就朝着他举了杯,慕容宸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他的下方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却还在拼命灌着酒的慕容辰安,脸色有些难看。
慕容辰翰顺着他的视线朝自己下方看去,眸色也是一深,勾了勾唇,“三哥只是在想三嫂了,方才一直念着舞儿舞儿。只可惜我未曾见过三嫂,不知到底是何等佳人,才能让三哥这么多年还这般想念?”
慕容宸泽听他所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一寒,只朝着身后宫人道:“带安王下去休息,莫让他再喝酒了。”
那宫人应声又叫了一人一同去扶慕容辰安,慕容辰安已然醉得有些糊涂,嘴里叫着“给本王滚”,“别拉本王”,可身上却绵软无力,根本就反抗不得,被两个宫人架着朝偏殿去。
慕容辰翰眼见着慕容辰安被带走,才重新看向慕容宸泽,眼中分明有深意,“太子殿下对三哥倒是极有心。”
“兄弟之间,当是如此。”慕容宸泽面色如常,淡淡回道,随后再端起白玉杯来,“四哥多年守边征战,战功赫赫,在我大夏百姓心中当得起一声英雄。辛苦了。”
慕容辰翰倒是笑了笑,“倒也说不上辛苦,更谈不上英雄,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
对着慕容宸泽,他何须说什么保家卫国的虚言,一切不过是责任而已,若不是慕容烈下旨,他也不愿意去做这英雄。
慕容宸泽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其实他更不愿意说这些虚言,不过在这方面,慕容辰翰也确实有让他佩服的地方而已。
他也微微勾唇,不再多言,举杯一饮而尽。
“刚才那位可就是传言中的未来太子妃,左相府越二小姐?”慕容辰翰也饮了酒,放下酒杯,眸中幽芒深邃。
虽然不过一眼,可他方才却是察觉到那女子看他的眼神,待他想要看过去时,她却已经快要昏迷。
而慕容宸泽的反应却也在他意料之外,大殿之中,竟不管不顾的用了轻功。只那一瞬,他就知道,慕容宸泽如今的功力许是已经在他之上。
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慕容宸泽眼底一片黑沉,他如今还不能确定凤儿同慕容辰翰是否相识……
唇角微微一抿,他只淡淡的道:“下月初23书网p;rdquo;
“太子殿下对她倒是情意颇深,不过她身子看来似乎不是太好?”慕容辰翰同他攀谈自如,倒真是一番兄弟友爱的模样。
慕容宸泽眼底虽沉,却也是面色淡然,声线依然是他特有的清冷,“不过是自小体弱,如今已无甚大碍。”
“那就好。”
“倒是四哥,也该是时候为我们找个四嫂了。”
慕容宸泽两指捏着玉杯缓缓摩挲着,说这话时音色淡淡,也听不出是真的在关心慕容辰翰,还是随意一说,或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慕容辰翰目光轻闪了闪,却是一笑,“方才父皇倒也提了这事,不过臣兄倒是认为,这事还得靠缘分。自然也要同太子殿下一样,遇着个合心意的才好,否则,岂非成了儿戏。”
眸子微垂,他当然知道慕容烈方才说了此事,墨影早在他进殿之前就将刚才殿中发生的事说与了他。
看了看杯中的清酒,举杯,慕容宸泽声音轻而缓,“那就祝四哥早日觅得合心之人。”
慕容辰翰缓缓勾唇,同举了杯,音色分明凉薄,“借太子殿下吉言。”
他二人自顾的谈论举杯,虽然大家不知他二人在说些什么,可那兄友弟恭的模样都让殿中各人心中暗自猜测。
人人都知道,定王回京,这京中自然不会再同以往一般风平浪静。
太子殿下稳坐储君之位多年,可他对陛下的态度,许是早就让陛下不满,如今陛下召定王回京,难道不是为了警告太子殿下吗?
而定王,九年在外征战,手握兵权,一回京又领了兵部之职,他的能力势力当然也不容小觑。
夏国已然平静了太久,可如今,怕是要变天了。
慕容烈此时眸色倒是沉寂,靠坐在龙椅之上,好像不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一般,只懒懒看着殿中歌舞。
可他这番模样,就更让那些大臣心中疑虑,拿不清陛下心思,就不知到底该如何站队,这以后,当要如何是好?
今日这宴会显然不同于以往,众人都未沉浸于那美酒歌舞之中,反而多了几分愁思。
而这份愁思,宁千姗显然也有。
刚才陛下想要将魏国九公主指婚给定王时她还高兴了一番,可谁知却被那什么七殿下拒绝了,这样的话,父亲是不是还是要让她嫁给定王?
虽然那定王确实不差,可是,她喜欢的人是安王啊。
“千姗,你到底想好了没?再拖下去可就没时间了。”崔媛儿看着她那纠结样,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如此胆小,还想做什么安王妃?
“可……这样真的可以吗?”宁千姗平日里看着虽然蛮横,可到底只是个被惯坏的,也没有什么主意和见识。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保准可以。”
崔媛儿眸色轻闪,想了想又道:“刚才我见着安王被人扶了下去,应该是喝醉了,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反正机会只这一次,你错过了可就没了。到时候你父亲要你嫁给定王你可别哭。”
宁千姗还是有些迟疑,可崔媛儿的话却说到了她心坎里,父亲前两天已经说了,不管是正妃侧妃,反正她是必须嫁给定王的,若是陛下不为定王赐婚,那这正妃之位定是她的无疑。
可是,她根本不稀罕那什么定王妃的位置,她当时就说不愿意嫁,却只换来父亲一个耳光和禁足的下场,若不是今日宫宴,她怕是还出不了门的。
媛儿说的没错,今天这机会若是错过了,也许当真就没有机会了。
不过,想到媛儿给她那东西,她还是止不住的有些脸红,“你给我那东西当真有用?”
“我父亲那三姨娘就是用这个迷得他七荤八素的,你说有用没用?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她那里骗来的,若不是你前两天让我帮你想办法,我才不会搭理她呢?”
崔媛儿撇了撇嘴,一副为了她牺牲了好多的样子。
宁千姗咬着唇,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对面的父亲,想了片刻,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的一点头,“好。我去。”
崔媛儿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嘲弄,面上却是不显,还安抚她道:“你不要太紧张,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嗯,那我们现在过去……”宁千姗朝着四方看了看,小声问道。
崔媛儿也四处看了看,眸色动了动才道:“你别急,我先去安排一下。”
……
另一边,凤鸾歌已然好了许多,可慕容宸泽走时还是叫了安秋过来照顾她,说他过去看看很快就来接她。
可她自己知道,刚才她会陷入昏迷还是因为那头痛,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毫无预警却总能让她痛不欲生。
此时头不那么痛了,她自然就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人,定王慕容辰翰。为什么他会跟陈璟长得一模一样?
她本来也早就不再想这些,毕竟,她如今已经到了另一片大陆,就是想也没用。
可慕容辰翰的出现,却让她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她梦里陈璟说过的话,在凤凰山中看到的现代的诗和字母,那壁画上的男人还有……慕容辰翰。
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慕容辰翰会不会就是陈璟?
只要这样一想,她就觉得寒意蚀骨,禁不住的有些害怕,若真是他,他又是怎么过来的,来做什么?若不是他,为何会长着和他一样的脸,连眼神,都那般相像。
“主子,还要喝水吗?”
安秋的声音将凤鸾歌从思虑中拉了回来,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摇了摇头,“宫宴结束了吗?”
“未曾,不过应该快了吧。”安秋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又到床边来想要扶凤鸾歌下床。
凤鸾歌拒绝了她,一边起身一边道:“我哪里就那么虚弱了,我自己来就好。对了,熙儿呢?”
“她还在外面,奴婢怕她吵着主子,就让她在殿中等着。”安秋皱着眉,她对于熙儿太过活跃的性子一直有些无奈。
凤鸾歌却只笑了笑,“熙儿年纪尚小,性子活泼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还是凤鸾歌的时候,性子倒是也和熙儿差不多,所以有些时候,她还真是羡慕熙儿能这样无忧无虑,更不想让熙儿也变成和她们这样,她若能一直这么快乐,她见着也会快乐几分。
安秋好像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默了默没再多说。
“我们也出去看看吧。”凤鸾歌将自己稍稍整理了一番,朝着门外去,安秋只跟在她身后。
她此时是在怀恩殿右边的偏殿,正厅里聚着各家贵女夫人们的丫鬟,因为不能进入正殿,她们都只能在此等候。
男宾所带的人都在左边偏殿之中,而左右偏殿的厢房都是用来给宾客休息的。
凤鸾歌出了房间,沿着一条回廊缓缓的走着,此时天色已黑,回廊两边每隔几步就悬着六角宫灯,虽不算亮如白昼,可这带点朦胧之意的清光却更让人觉得如临梦境。
春风微凉,带着些清幽的花草气息,让她有些凌乱的心绪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而这回廊连接着左右偏殿,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安秋就在身后提醒她,“主子,不能再走了,前面是左殿,是男宾休息的地方。”
凤鸾歌顿了步子,朝着前方看了看,有两个小太监在前面守着,怕也是担心有人走过了。
她又瞧了瞧天色,心想着慕容宸泽或许也该来接她了,点了点头,“回去吧。”
正要往回走,却又见到那左殿回廊尽头处走来一个身影,穿着小太监的衣裳,隔得也有些远,可凤鸾歌一眼就看出,那身形是个女子。
微眯了眯眼,她仔细的看了看那人,待看清之后,眼底幽光浮动。宁千姗,她打扮成这番模样做什么?
疑惑的蹙了蹙眉,不由就想到之前在殿中听到宁千姗和崔媛儿所谈的话,眼底幽色更深了两分。
而那小太监,却是宁千姗,她只微低着头,脚步有些急,到了一处房门前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随后又左右看了看,只见没人注意到她,才推了门进去。
等她消失在那房门前,凤鸾歌才带着安秋从一处廊柱后现身出来,皱眉看着宁千姗进的那间房,左殿可是男宾休息的地方,那房里的人会是谁呢?
而此时的房间里,宁千姗咬着唇,紧张兮兮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白衣男子,男子已然喝醉了,闭着眼,嘴里哼哼着不知在念什么?
一颗心控制不住的扑扑乱跳,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尽量让自己不要害怕。
媛儿说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身边的小太监被引走了,这附近也不会有其他人来,只要她抓紧时间,很快,她就能嫁给他了。
想到这儿,她没敢再多耽误,三两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颤抖着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来,将里面的药粉倒进了水中,或许是太过紧张,手抖得厉害,那药粉还洒了一些在桌上。
可她此时管不了这么多,只端着那水就朝床边去,直到走近,看着哪怕醉了也依然俊雅无双的男人,宁千姗一颗心跳得更快了。
这是她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可他心中却只有那个早就死了的女人,从来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媛儿说的没错,若她一直这样等着,最后只会失去他,他不会看到她的存在,而她也只能听从父亲的话嫁给定王。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坐下,将杯子放到一边,再忍着心跳和颤抖将慕容辰安半扶了起来。
慕容辰安对此没有丝毫的反抗,他已经醉迷糊了,顺着她的力道就微抬了身。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到他,让宁千姗忍不住面红耳赤,可她没忘记自己要做的事,一只手撑着他,一只手拿过一边的杯子,喂到了他的唇边。
慕容辰安果然很配合的喝了,许也是真的口渴了,竟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宁千姗眼中都是喜色,她让慕容辰安重新躺回去,放了杯子再重新回过眼来看他。
他的脸色有些红,应该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却更为他的清雅增添了一丝颜色,宁千姗微颤着手抚上了他的脸,低低的道:“安王,你别怪千姗,千姗只是太喜欢你了……”
话落,她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一吻,如同触了电一般,瞬间又直起了身,面色绯红、心如擂鼓的看着慕容辰安。
说到底,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这种事确实是做不来的,只觉得分外难为情。
她此时才有些为难起来,也不知该不该继续,继续的话又该如何做?
在她为难之时,慕容辰安却有些躁动起来,虽是醉得糊里糊涂,却也觉得体内有股子邪火在朝小腹处涌,周身也是越来越热。
他难耐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嘴里嚷嚷着,“孟文,把窗户打开。”
他一说话,宁千姗却是吓了一跳,以为他已经醒过来了,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床上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的人,虽然未曾睁眼,动作却是越来越大,只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扯得大开。
宁千姗终于意识到,他并非醒了,只是那药的效力发作了,看来媛儿果然没有骗她,这药还真是厉害。
眼见着慕容辰安的脸色越来越红,额头有汗珠开始沁出,她咬着红唇,再次伸出手去抚上他的额头,想帮他将那汗擦拭掉。
可她的手刚触上他的额,慕容辰安浑身都是一颤,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满足的喟叹一声,呼吸急促的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
“唔……”宁千姗还没来得及惊呼,慕容辰安已经动作极快的翻身压住了她。
宁千姗哪里想得到平日里清雅温润的安王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两个人呼吸胶着,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只让她也如同被点了火一般,浑身发烫。
宁千姗神魂都去了一半,想要拒绝却又想要更多,只能微抬了身子承受他的疯狂。
“舞儿……”
神识迷蒙之时,埋在她胸口的人忽然喃喃着出了声,宁千姗如被雷击一般瞬间清醒过来,抱着他的手忍不住的发颤,忍不住的就想要哭,他连这时候想的都是那个早就死了的女人吗?
他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在他身下的人是她。她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慕容辰安哪里知道这些,他此时已经被欲念所控,只将身下的人当成了他最爱的那人,呢喃着她的名字。
他此时这副模样,就算是宁千姗想要停止也是不可能的。
可就在这时,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慕容辰安不知道,宁千姗却是听到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难道那小太监回来了?
她心跳一顿,急急的转过头去,却在见到门前的人时面色霎然一白,越蓉华?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身上的人还在撕扯着她的衣裳,宁千姗僵硬着想要抗拒,可慕容辰安的力道哪里是她争得过的?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他剥得精光,而门前那人却只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宁千姗觉得自己要疯了,只能一边尽量同慕容辰安拉扯着,一边咬着牙看越蓉华,“你……你看什么?”
凤鸾歌冷冷勾唇,“看你们啊。这么精彩的场面百年也难得一见啊。”
宁千姗红唇被咬得发了白,可慕容辰安还在她身上亲吻着,一边同她拉扯,一边低低的哄道:“舞儿乖,别动,给我,我难受……”
他的话不止让宁千姗想哭了,凤鸾歌唇边的冷笑也沉了沉,唇角微微抿着,终于看不下去一般,走上前去,在宁千姗不敢相信的眼神下,抬手将慕容辰安劈晕了过去。
慕容辰安的动作猛的一顿,压倒在宁千姗的身上,只让宁千姗显些出不过气来。
“你……你怎么……这么厉害?”她使了劲儿将慕容辰安推开,自己扯过七零八落的衣裳将自己尽量的包裹起来,才害怕的看向凤鸾歌。
她竟然能一下将安王给劈晕?力气也太大了吧。
凤鸾歌微眯着眼瞧了瞧她,没有理她的问题,只淡淡的道:“宁小姐还是先把衣裳穿上离开这里为好,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怕是就只能去尼姑庵做姑子了。”
“你……”宁千姗咬着唇,面色不甘,这个越蓉华在这时候闯进来,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了想,她咬着牙道:“我已经是安王的人了,我为什么要出去。”
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她不能在这时候半途而废,虽然没有真正成了安王的人,可……刚才那些,她一个闺中女子,已然是不能嫁给别人了。
“是吗?”
凤鸾歌勾唇一笑,“既然如此,我就多找些人来看看,宁小姐是不是已经是安王的人了?”
话落,她转身就欲走,宁千姗面色一白,若是让别人看到,丢了右相府的脸面,父亲估计会打死她的。
“你等等。”她顾不得自己衣裳凌乱,慌忙从床上爬起,拦住了凤鸾歌。
“刚才你也看到了,安王那样对我,难道我还能嫁给别人吗?”
凤鸾歌瞧着她一脸的委屈,眸光微闪了闪,看向桌上那白色的粉末,嘴角勾起,“难道这不是宁小姐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吗?如今却是想怪到安王头上?”
“我……”宁千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眸色凄然的站着,倒真像是有天大的委屈一样,眼中的眼泪终于包不住,大颗大颗的朝外滚。
凤鸾歌嘴角沉了下去,默了默,似是终于看不下去,掏出丝帕递给她,“你和安王的事如何处理我不想管。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再不擦干眼泪穿好衣服出去,待会子人来了你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你在宫里对皇子下药,别说嫁给他了,陛下不治你的罪就算是恩赐了。”
她的话说的淡然,宁千姗胸口处却忽的一沉,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皇宫之中,陛下如何会容忍这等秽乱之事发生?
见她似乎想明白了,凤鸾歌微摇了摇头,转过身不再看她,“等出去之后,你是要把今夜之事告知他让他娶你,还是要瞒着,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不会多说一句,你且放心。”
宁千姗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想不明白越蓉华为何要这样放过她,还让她放心,也许,她也不是她想的那般讨厌。
一边想,她一边慌忙的把眼泪抹干,急急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而凤鸾歌背对着她,看着慕容辰安,眼底一片沉黯。
其实,她早在房外看了一会儿,倒不是想偷窥,只是在纠结。
从她知道‘同生’是慕容辰安给慕容宸泽所下的时候,她就对慕容辰安有些不满了,她觉得让他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可他毕竟又是姐姐最爱的人,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姐姐了?
直到他嘴里叫出了姐姐的名字,她心中才是一震,这么多年,他心中还是只有姐姐的,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找到姐姐,失去了最爱的人,其实是最痛苦的惩罚。
“我……我先出去了。”宁千姗收拾妥当,也不舍的看了看床上的人,才支吾着对凤鸾歌说道。
凤鸾歌没有回答她,她重重的抿了抿唇,还是转身拉开门跑了。
听见她跑远的声音,凤鸾歌才摇头一叹,走近床前,床上的人还昏迷着,可气息却依然粗重,额头的汗大颗大颗的朝下滚,面色红的如同要滴血。
而他此时衣衫还凌乱着,露着光洁的胸膛。
凤鸾歌脸色微微一红,迅速的移开了目光,有些为难的不知道该先走还是等慕容宸泽过来。
在她进来前已经让安秋去找慕容宸泽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快来了吧。
想了想,她还是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若是现在离开,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对得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