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165章 你这颗心倒是硬得很

    想了想,还是答道:“将她送上山后我就离开了,尸体并未曾见到,可是大长老亲自书信与我和父亲说已经将她安葬,我和父亲回山中时也曾去看过。”

    “莫不是,大公主发现了什么问题?”说完之后,他又接了一句,目光从刚才见到凤鸾歌的不敬变得有些复杂,隐隐透着几分希望。

    可凤鸾歌却只面色如常的挑了挑眉,“大长老亲自书信给你们的?”所以,凤陌然真的是知道这事的?

    “是。”越文鸿点头。

    “越蓉华耳后可是有一个梨花胎记?”虽然听越蓉霜这般说,可凤鸾歌还是觉得越蓉霜不能尽信。

    越文鸿闻言目光转了转,似在回忆什么,半响才点了点头,“应该是的,若我没记错,那胎记应该是在右耳后。”

    笼在袖中的手霎然收紧,凤鸾歌眸色微微一变,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她深看了越文鸿一眼,不再多说的朝外走去。

    越文鸿却是不知到底怎么回事,腾的站起身来欲拦她,“公主且慢,公主问蓉华之事到底所为何由?”

    凤鸾歌皱了皱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紧抿了唇,还是道:“若是应该让你知道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和左相。现在,还请尚书大人让一让。”

    “……”越文鸿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在见着凤鸾歌眼中的沉暗后到底忍了下去,咬了咬牙,他退开到一边。

    看着面色不甘的越文鸿,凤鸾歌眸光更深了两分,她并没马上动,默了默,又忽然道:“尚书大人对我心存不满,我能理解。不过越蓉霜之事确是她咎由自取,尚书大人当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其实这世上的事也并非都是绝路,越蓉霜虽然算是废了,可她至少还活着。而大人,也许也会有另外的可能也不一定。”

    凤鸾歌最后这话说的虽然不明不白,可结合她今日所问的那些问题,越文鸿忽然觉得心中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希望。

    他看着凤鸾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心中却是压不住的激动,另外的可能?这个可能会不会是蓉华?

    相府门前,安心驾着马车,熙儿正等在马车前,见到凤鸾歌出来,熙儿忙小跑着迎了上去,对着凤鸾歌甜甜的笑了笑,“主子,你出来啦。”

    见着她的笑,凤鸾歌有些沉压的心好像瞬息间缓了几分,摸了摸她的头,一边朝马车去,一边应道:“嗯,等得无聊了。”

    熙儿撇了撇嘴,“是有一点,主子,我们现在是回太子府吗?”

    凤鸾歌已经踏着车镫上了马车,正弯腰进去,听着熙儿的话身形明显的微顿了顿才进了马车。

    “去驿馆。”进去之后,她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安心和熙儿都皱了皱眉,主子怎么忽然想起去驿馆了?

    而凤鸾歌已经靠在马车壁上闭了眼,今天没让安秋跟出来,就是因为她想去驿馆看一看。

    从龙头山下来已经有五天了,也不知道魏菀伊如今到底如何了?其实她还有很多的话想问她。

    特别是从越蓉霜口中知道那白衣神秘人之后,她就一直在想,那人到底是谁?

    在凤凰山时,她就曾经怀疑过苏妈妈或者凤晗烟的身后还有其他人,会不会就是这个人?

    凤鸾歌的死会不会就是同那人有关?既然这样,那魏菀伊也就是真正的凤鸾歌她是不是知道呢?

    她对自己的仇恨真的就是因为自己和她换了个身子吗?可从梓城初见她时,她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定也有人告诉她,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会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白衣神秘人。

    她在静静的思索着,马车缓缓朝着驿馆方向而去,她却不知道她刚刚离开,慕容宸泽就出现在了相府门口。

    其实他本是直接去了思月阁,却并没见到有人,才缓回到相府门前。

    “太子殿下,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小厮见着好像从天而降一般的人大吃一惊,忙不迭的下跪行礼。

    “你家二小姐呢?可有回来。”慕容宸泽眸光越渐森凉,心头所想是她到底跑去哪里了?难道她在躲着他?因为昨夜的事,她不愿意见他了。

    只要这样一想,心头就如同被人凌迟一般的痛。

    那小厮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见太子冷的这般恐怖,头也不敢抬,只喏喏着道:“回……回来了……又走了……”

    “去哪里了?”

    “好像是,是驿馆。”他刚才有听到二小姐的声音,好像是说去驿馆。

    驿馆正厅

    魏云奕见到凤鸾歌时有几分惊讶,“是你?你来做什么?”

    从龙头山下来之后,他一直在驿馆中照顾魏菀伊,也没见过她,可那天见她被慕容宸泽抱走的时候,伤得好像也不轻,她好的倒是快。

    凤鸾歌从知道他是魏国皇子开始,就没有办法拿好脸色对着他。此时也只面色沉黯,眸光寒凉的看他,“我过来,是找魏菀伊。她可还好?”

    魏云奕挑了挑眉,她眼中的冷漠明显得很,比起在梓城时更甚了几分,只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

    “阿九受伤很重,虽然勉强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到现在还不能下床就是了。”

    他在凤鸾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依然是以往那般有些懒散的模样,可那双桃花眼中的光却比平时灼亮了许多。

    “那烦劳七皇子带我过去见见她。”凤鸾歌眼底闪过几分暗芒,她并不想同魏云奕多说什么话。

    可魏云奕显然不这么想,他挑着眉凝着她,一手摸着下巴,好像在思索什么,“你和阿九是如何认识的?”

    “七皇子想知道,不是应该去问她吗?若是她不愿意告诉你,那么,恕我也不能相告。”

    虽然凤鸾歌不知道他和魏菀伊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在龙头山断崖之时,他为了保护魏菀伊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想来,他对魏菀伊的心思,怕是不会浅!

    魏云奕撇了撇嘴,故作忧郁的啧啧两声,“亏得爷对你一片真心,你如今要做那夏国太子的太子妃了,就对爷这般冷淡,怕是不好吧?”

    他的语气有些轻浮,凤鸾歌却只面色如常的挑了挑眉,“七皇子对我的真心就是帮着想杀我的人,甚至可以为了她去死,这就是七皇子的真心吗?”

    “我……阿九是我妹妹,我当然要护着她。”魏云奕眼中的光暗了两分,那话却分明有些迟疑。

    “是吗?”凤鸾歌轻笑一声,笑却不达眼底,依旧漠然。

    魏云奕不知道魏菀伊不是他真正的妹妹,虽然对她有心,却是不敢承认。想到此,心中忽然一动,昨天慕容宸泽说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要你。”

    忍不住心头发酸,她早就知道,这世间敢这般无所顾忌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就只有他了。

    初初听来却是震惊,只觉得他太过惊世骇俗,可此时想来,却不知怎么的,也许是同眼前的人有了对比,竟然就只剩下感动。

    魏云奕被她这两个字弄得也有些心中不适,这些日子来,他自己的反常他不是不明白,就算之前还是不懂,可在那断崖上生死一瞬之间,他早已经看清自己的心意。

    可是,那个人,是他的九妹。

    若是被人知道他对她有了那样的心思,怕是所有人都会不耻与他,甚至是连阿九也会觉得他是个怪物吧。

    两个人各有所思,这厅中一时间静了下来,片刻,凤鸾歌才重新去看魏云奕,一见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暗自叹了叹,“还是劳烦七皇子带我去见见你那九妹吧。”

    她说九妹分明就是故意,故意膈应魏云奕。果然,魏云奕面色更白了些,懊恼的抬眼去看凤鸾歌,“她现在受不得刺激,怕是不能见你。”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自己去找了。”凤鸾歌不欲在同他多言,起身就往外去。

    魏云奕恨恨的皱眉,起身跟上,“这里是驿馆,不是相府也不是太子府,越二小姐这般乱闯,是不是太不将本皇子放在眼中了。”

    “这里是我夏国的都城,夏国的驿馆,七皇子要耍皇子的威风,还是回你魏国去吧。”

    凤鸾歌脚下不停,只往里去,也不管那去的方向对是不对。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你就真的不怕我让人将你轰出去。”魏云奕咬牙切齿。

    “那七皇子就叫人来吧。”

    “你……”

    魏云奕简直有些抓狂,他知道她的功夫,若要硬闯,谁也拦不住,再加上她马上就要嫁给慕容宸泽了,夏国未来的太子妃,谁又敢轻易对她动手。

    咬了咬牙,他终于败下阵来,“你别乱走,这边。”

    凤鸾歌步子一顿,转身看他所指的方向,云淡风轻的道:“那就请七皇子带路吧。”

    魏云奕恨的牙痒痒,却也拿她无可奈何,一甩袖转身就走。

    “你那好太子将她伤得太重,阿九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之中,我刚才说她不能受刺激也不是瞎说,你同她见面之时,最好别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否则,就算大罗神仙怕是也保不住她。”

    一边走,魏云奕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到,他感觉这越蓉华是不想让阿九死的,在断崖之时也是她帮忙求的情,所以他才会对她如此说。

    凤鸾歌跟着他,闻言目光轻轻一闪,“她除了被太子所伤,还有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

    “三年前伤过肺腑,所以身子一直不好,靠着药养到现在。”

    显然魏云奕所说的不是凤鸾歌想问的,凤鸾歌默了默,又有些疑惑的道:“其他没有了吗,比如体内有什么奇怪的毒什么的?”

    “什么毒?”魏云奕步子一顿,猛的转身。

    凤鸾歌微楞了楞,若不是她离他有几步远,怕是就撞上了,可看他那副惊讶又疑惑的模样,分明就是也不知道了。

    所以,他和柳崖都查不出魏菀伊和慕容宸泽体内的那什么‘同生’,更不会知道那是什么?

    抿了抿唇,“我不过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是不好,所以这么一问而已,若是没有,那便是好,七皇子不用反应太过。”

    魏云奕面色一僵,他好像确实表现的太过了些,可她果真就是这么随便一问吗?

    狐疑的瞅了瞅她,却见她面色平静,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桃花眼微眯了眯,这几个人的秘密还真是多,这样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太不好。

    总有一天,他会查出这其中的秘密来。

    房中,魏菀伊正静静的躺着,好像睡着了一般,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已经被魏云奕赶了出去。

    凤鸾歌看着静养了这么些天面色还是很苍白的魏菀伊,眼底的光芒有些复杂。

    按照慕容宸泽的说法,是她从那城楼之上跳下,伤了这身子的根本。这些年来,她都是靠着无数的药物支撑着,活得应该是很苦。

    所以从另一面来说,她确实欠了魏菀伊。她占用了她的身体,却把这一副破败的身子留给了她,也难怪她会恨她。

    魏云奕站在凤鸾歌身边,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也很复杂,声线也难得的有些低沉,“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本来就已经支撑的很难了,这次受伤,基本上是将她的身子给掏空了。如今就算这般慢慢的养着,却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到最后,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凤鸾歌眸光却是一紧,若是魏菀伊坚持不住了,那子煜怎么办……

    “我想和她单独说说话,你能先出去吗?”她心中绷得紧,面色却还是平静,只转头看着魏云奕。

    魏云奕眉心皱了皱,单独留下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如果我想要她死,她就不会现在还活着。说起来,我比谁都想她能好好活下去。”

    似乎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凤鸾歌勾了勾唇,目光重新落回魏菀伊的身上。

    魏云奕眯了眯眼,也看了看魏菀伊,叹了叹转身出门,只在转身的时候又低低的说出四个字,“别刺激她。”

    凤鸾歌浅浅的一笑,未曾回答,在他出门之后才缓缓走近床边,垂眸看着好像睡得很熟的人,颇有几分感叹的道:“他这么关心你,你就没有一点的感动吗?”

    魏菀伊的眼睫微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眼,音色又低又哑,“我并没求他关心我。”

    这话中的无情让凤鸾歌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她随意在床边的一张板凳上坐下,凝着魏菀伊,“他为了保护你连命都差点没了,你这颗心倒是硬得很。”

    魏菀伊眉心动了动,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好像很累的样子,片刻才又哑着嗓子道:“若我没记错,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你。”

    凤鸾歌却只轻笑一声摇头,“自欺欺人真的好吗?他的心思,你怕是早已心知肚明。”

    魏菀伊这回没有接话,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在想什么,凤鸾歌唇角又勾了一勾,话锋却是一转,“说来,你我好像从未这般平心静气的说过话,从在梓城见面开始,你对我就心怀恨意,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这般恨我?”

    “可刚刚,我想明白了,若我是你,怕是也会恨的。”

    凤鸾歌后面这句话声音很低,魏菀伊却睁了眼,有些讥讽的看她,“怎么,想用这样的话来打动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你姐姐的下落和解那‘同生’的办法了吗?”

    双眸猛的一狭,凤鸾歌的眸光变得有些凉,却也不过转瞬,她默了片刻,才有些语气莫名的道:“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不过,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魏菀伊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冷笑一声,“不是为了这个,莫不是真来找我谈心的?我们之间怕是没什么好谈的。”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凤鸾歌没管她的冷笑和讽刺,突然问了一句。

    魏菀伊一怔,显然没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我醒来的时候是半年前,那时候你刚在山中狩猎坠了马,你呢,你是什么醒来的?”

    本就很白的脸色好像更白,魏菀伊艰难的闭了闭眼,才重新看向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凤鸾歌叹了叹,“你不必对我如此小心翼翼,我只不过是想把这一切的事情弄清楚而已。重生到你的身上并非我所愿,那时候,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也对这种离奇的事儿感到很恐慌。”

    “可是显然,你是知道我没有死的,你甚至知道我从城楼跳下之后在你的身体里重生了。这很奇怪不是吗?如果没有人告诉你,你是如何知道的?告诉你的人,又是谁呢?”

    说到这里,她的眸光慢慢变得郑重起来,也不管魏菀伊是否在听,是否愿意听,只自顾的道:“刚到凤凰山时,我还曾怀疑过你的死,因为你的马术很好,怎么会轻易坠马而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