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晗烟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用膳,只急急的看着苏妈妈道:“安夏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她想毒害大公主,被抓之后自尽了。”苏妈妈神色莫测的道。
“自尽?”凤晗烟倒抽一口冷气。
“公主,此事可是你……”
苏妈妈看着她,眼神复杂,昨夜她出去之后,莫不是就是去找安夏做这事的。
“我……”
凤晗烟满眼惊慌之色,“我怎知她如今竟连安夏都怀疑了?苏妈妈,现在怎么办,她会不会怀疑我?”
苏妈妈心中冷叱,大公主怕是早就怀疑她了。
可她此时却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安抚的道:“二公主莫要自乱了阵脚,那毒是安夏下的,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大公主怀疑,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如今安夏已经死了,更是死无对证,所以公主大可不必惊慌。”
凤晗烟听了她的话,慌乱的心才有些安稳下来,“是了,那毒本就是安夏下的,凤鸾歌就是再怀疑也没用。”
“不过经此一事,公主您以后跟大公主遇上,怕是要更加注意了些,莫要再出了什么岔子,惹得她怀疑。”
“我明白,安夏都死了,我又怎敢还跟以前一样大意?”
凤晗烟恨声道,她心中着实是恨透了凤鸾歌,可此事,却是她昨日受了刺激冲动了。
苏妈妈不再言语,重新伺候她用膳,心中却是在想要如何把这些事跟主子汇报,主子会不会责怪于她?
两人心思各异,房内一时便也安静了下去。
………
沐了浴,换了衣裙,没了那些血腥味,凤鸾歌才觉得清爽了些。
她坐在房中,一手扶着额头,看着安然从安夏房中找出来的东西出神。
迷药,毒药,甚至于月梦蓁所中的沐兰醉,真是一样不少。
所以阿蓁中毒也是安夏做的么,她到底为何这样做?
正想得出神,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子清冽的兰香,不用回头凤鸾歌也知道来人是谁。
“你这冲动的性子可真真是让人头疼。”
果然,清寒的声音很快的响起,白子煜已径自撩袍坐在了她身边,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目光从桌上那些东西上扫过。
凤鸾歌蹙了眉,心中明了他的意思,不过是说自己冲动杀了安夏,却留了一堆的问题。可她却也没有半点犹豫的回他,“她必须死!”
“为何?”
白子煜不知道她所想,见她如此倒也有些疑惑。
凤鸾歌勾了勾唇,意味不明的道:“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本来她也没想杀安夏,只想从她口中问出话来,可谁知她却忽然说出那样的话。
所以哪怕她只是猜的,也不能留。若不杀了她,难道让她胡言乱语惹人怀疑么?
白子煜楞了一楞,忽而恍然,也学着她的动作撑了额头,眯了眼看她,“那凤儿怎不杀了我,我知道的可是比她多的多。”
凤鸾歌默了默,忽然就笑了,慢慢靠近了他,近到二人几乎呼吸相闻。
白子煜看着近在眼前笑得甜美的娇艳人儿,她卷翘的睫毛轻闪,如羽毛一般在他心里缓缓撩动,带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有片刻的怔楞,眼前之人却忽然阴森森的来了一句,“你难道以为我不想么?”
若是能杀了他,她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现在?
白子煜清寒的眸子中光影忽闪,然后凤鸾歌只听得他叹然般的道:“凤儿若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来拿。”
呼吸一窒,她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又见着他双眸发亮的直勾勾看着她,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本就娇艳的小脸更渐红艳。
她暗骂自己太过沉不住气,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好像从未占过上风。
她退了回去,嘴角带着讽刺,“你倒是大方得很。”
白子煜挑眉,“怎么,凤儿不喜欢?”
凤鸾歌一哽,她果然是说不过这个男人,她说喜欢或者不喜欢似都不太对。
深深吸了口气,她才稍微冷静下来,随即又眯了眯眼:“你对我这里的事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从上次她去禁地他赶去救她,到这次她这边刚处理完安夏他就出现。
若说他没让人监视着她,谁会相信?
想到此,凤鸾歌眸中不由又带了些寒意。
“因为我让人跟着你。”
他依然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凤鸾歌却心火一起。
白子煜似对她了解极为透澈,她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是如何,所以还不待她发火,他又缓缓道:“若不让人跟着你,又怎能及时救了你?”
凤鸾歌手心一紧。
确实,他救她多次。若不是他,自己现在也不知是何模样?
“这么说,我莫不是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凤儿想如何谢我的……救命之恩。”
似是看不到她的冷然,白子煜淡淡勾唇,眸子中有种奇异的光彩。
凤鸾歌心跳一乱,看着他的眼,耳边响起的却是另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
她忽然阖上眼,试图把那些搅乱她心绪的东西都赶出去。
见她突然沉默,双唇紧抿,紧闭的双眼上眼睫密密颤动,娇艳的小脸上透着丝莫名的悲伤之意。
白子煜心中却是一酸,出口的话也带着股子寒凉之意,“在想什么?”
凤鸾歌睁眼,却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一双晶亮的杏眸此时显得有些黯沉。
白子煜盯了她半响,见她无言,又半眯了眸子,寒幽幽的道:“莫不是,在想那什么……泽哥哥?”
“白子煜!”
凤鸾歌突的站起了身,拳头紧握,俏脸之上全是隐忍。可对上他一双笼着寒意的眸子,已到了嘴边的那些狠话就是说不出口。
紧闭了闭眼,半响,才沉声开口:“我说过,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在想什么,想做什么,都无需你操心。所以不要再让你的人跟着我,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还有,以后若无事你便不要过来了。我这栖凤阁,不欢迎你!”
她的话,字字如钝刀般割在白子煜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