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歌心中瞬间千回百转，不知道她若现在改口说昨夜在白子煜那里，会是怎样的结果？
也不知道，他们昨夜到底去没去慕兰轩？
众人见她一时不语，以为她心虚了。
二长老捋了捋胡须，轻笑了笑，“大公主怕是一时紧张记错了罢？大公主再好好想想，此次可得想清楚再说。”
“哼，什么紧张记错？大公主是我们凤族下任族长的继承人，怎么能如此轻率，竟然在族长和我们几位长老面前撒谎？”
三长老面色难看，看凤鸾歌的眼光中带着蔑视。
二长老佯装瞪他一眼，“老三，不得对大公主如此不敬。”
随即他又看着凤鸾歌，有些语重心长的道：“大公主，族中规矩，除去族长及大长老，其他人都不得私自进入禁地。哪怕公主已经是下任族长的继承人，可如今却还不是族长。若是公主您真的进了那禁地，我们也需得按照规矩办事。不过，若公主有合理的理由，是可以从轻处理的。”
凤鸾歌心中冷笑，这是将她当做犯人了？
可还不等她开口，凤晗烟又柔柔弱弱的抢了话，“父亲，长老，我相信姐姐，姐姐她说没去过定是没去过的，请父亲长老不要责罚姐姐。”
一边说，她竟还一边朝凤陌渊跪了下去，连声的哀求起来。
凤鸾歌见她这样，倒是有些好笑了，做戏做过头是要被雷劈的。她当真以为她那父亲和长老们是傻子么？
不过，看她那样子，她却突然有了几分兴致，她不就是喜欢白子煜么？
微勾了勾唇，她忽而弯腰去扶凤晗烟，眸中带着感激之色，“妹妹如此相信姐姐，姐姐心中甚慰。”
“姐姐……”
凤晗烟眸中一亮，虽然她一直觉得如今的凤鸾歌不太一样了，可见她这样子，倒还是跟以前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蠢笨。
她随着凤鸾歌的力道站起身来，刚想说什么，却又听得凤鸾歌叹息一声。
“其实我本不欲说的，毕竟对于女儿家这不是什么好事，可是……”
她又看了看凤晗烟，一脸为难之色，“妹妹这般相信我，我若不说出个所以然，倒觉得对不起妹妹了。我倒是无妨，可妹妹以后，又怎么面对父亲和各位长老呢？”
“姐姐？”
凤晗烟心中一揪，总觉得她下面要出口的话并不是她想听的，下意识就想阻止她。可凤鸾歌已快她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凤陌渊沉声道：“父亲，女儿不孝。昨夜女儿的确没在灼华居，而是……在慕兰轩。”
一语激起千层浪。
凤晗烟脸色惨白，捏着丝帕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可能？
她虽然不知她为何能从禁地逃出来，可她怎么可能在煜哥哥那里？
二长老三长老面面相觑，眼中都有惊讶，若她说的是真的，孤男寡女一整夜在一起能做什么？
怪道之前凤鸾歌不敢说，这未婚女子在成年男子处呆了一夜，哪怕如今他二人也算有婚约了，可毕竟还未婚，也太不知廉耻了些。
凤陌渊从开始问了那句之后就没再说话，他一直在观察着凤鸾歌。
殿中的女子从容淡定，哪怕刚才说谎被拆穿也丝毫不见惊慌。
而如今她大方承认昨夜在白子煜那里，虽跪在他面前，却依然是那直挺挺的姿态，傲然的看不出一丝半点的卑怯。
不说其他，就这心性也非一般女子能及。
凤鸾歌目光沉沉，她此时心中已经笃定，他们昨夜真的没去慕兰轩找她。
他们既然哪里都找了，为何独独不去慕兰轩？是觉得她完全不可能在那里，还是其他原因？
“你说谎！”
凤晗烟终于忍不住了，忽然颤抖着手指着她尖声道。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煜哥哥会这样，一定是凤鸾歌胡说八道。
“妹妹刚才不是很相信我么，怎么此时却又不信了？”
凤鸾歌蹙眉，疑惑的瞅她，不明所以的样子让凤晗烟一僵。
“我，我只是……姐姐，名节对于女子何等重要，我知道姐姐你不是这种人，何苦如此自毁名声呢？”
凤鸾歌心中暗笑，果然是会演戏的高手，反应还是很快的。
“我知道妹妹对我好，可是我也不能再欺骗父亲和各位长老。”
“你……”
“烟儿，你先下去！”终于，凤陌渊看不下去了，扫她一眼要她退下。
可凤晗烟怎甘心，还想说些什么，凤陌渊已再次开口，语中带了怒气，“下去！”
凤晗烟面色一白，眼眶一红，可她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紧咬着牙，终于不甘不愿的退出了升龙殿。
凤陌渊这才看向凤鸾歌，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冽，半响才道：“歌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女儿知道。”凤鸾歌不避不躲，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这么说，大公主昨夜真的在慕兰轩同煜公子……”
二长老迟疑的问道，却也似不好意思一般，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众人却都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虽在慕兰轩，可我同师兄之间并未有什么不可见人之事。”凤鸾歌唇角微抿，落落大方的道。
“哼，你既在他的慕兰轩中，却又什么事都没有？大公主是觉得我们几位长老很好蒙骗么？”三长老眼中的鄙夷一直没散，甚至更重。
凤鸾歌扫他一眼，眸光之中带了凌然，这三长老莫非是同凤鸾歌有什么过节，否则为何字里字外的总为难于她？
“因阿蓁无故中了毒，我去了慕兰轩同师兄商量如何为阿蓁寻找解药。可我之前坠马，这些日子都因噩梦没有睡好，很快便觉得有些累了。又怕自己回了栖凤阁，若是师兄有了解毒之法不能及时告知于我，便借了师兄的地方想要小憩片刻，谁知这一睡便睡过了头。”
她的话算不得滴水不漏，却也让人找不到半点由头，加之她的模样太过镇定从容，几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半响，二长老才开了口，依然是那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大公主如此说，倒也在理。只是这事我们也不能只听大公主片面之言，族长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