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刚才在梦中叫了一个名字。”
站在床边,他低头看她,目光幽远,声音极低极缓,“泽哥哥。他,是谁?”
凤鸾歌抬眸,四目相对,周遭空气忽而凝固成冰。
片刻,她轻咳两声,打破了这种让人尴尬不安的氛围。
将目光移开看向窗外,才发现,此时竟然已经是第二日。
泽哥哥?
她叫了这个名字吗?
似乎是的。
可他是谁,她也不知道。
凤鸾歌心中暗疑,却只抿了唇冷冷一笑,“他是谁与你有关系吗?”
顿了顿,又缓缓的道:“何况,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白子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深邃无波,直直的似是要看进她的心里,看清楚她说这话时的真心假意。
仿佛只是片刻,又仿佛过了很久。
终于,他转过身,唇角带着凤鸾歌看不见的苦涩。声音飘渺得如远山上的薄雾,风吹既散。
她只听得他道:“我很后悔……”
凤鸾歌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白子煜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似裹着一层纱布一般,让人看不明猜不透,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离去后,凤鸾歌又在床上坐了半响,梦中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播,她猛的闭上眼,指尖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薄被,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泽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凤鸾歌才缓了过来。
她深吸了口气睁开眼,却还不待她叫人,安夏就已经急忙忙的进来,说是月梦蓁中毒了。
月梦蓁中毒了,这事儿怎么听怎么不可信,昨日从她这里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毒了?
可当凤鸾歌带着安夏赶到灼华居,看到床上躺着的月梦蓁时,一颗心就如沉进了湖底。
床边坐着一位身穿竹青色衣衫的儒秀男子,三十几岁的样子,正是安夏她们口中的十四先生,凤十四。
凤十四正在为月梦蓁把脉,面色严肃,微皱着眉。
床边还站着一名身穿杏色衣裙的丫头,手里端着托盘,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这丫头凤鸾歌认得,正是月梦蓁贴身的丫头,安华。
而白子煜正坐在房中的红木小桌前,一手支头,一手端着白瓷茶杯,正看着那茶杯似在出神。
凤鸾歌站在门前,看到白子煜时心中一跳,她没想到,他竟然比她还来得快些。
白子煜显然也看到了凤鸾歌,微眯了眯眼,端了茶杯将那已凉掉的茶一饮而尽。
凤鸾歌抿了抿唇,踌躇了片刻才抬步进屋。凤十四正好诊完了脉,见她进来,忙起身想要行礼。
凤鸾歌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礼,“阿蓁她如何了?”
凤十四叹了叹,“从脉象上看,蓁小姐脉象平稳并未中毒,可从其面色看来却是中毒之症无疑。而且如今她只昏睡不醒,并无其他症状。加上安华这丫头呈上来的东西,我推断,蓁小姐所中之毒正是沐兰醉。此毒以香味迷人,不是剧毒,一般人吸入这香味之后不过睡上一两日,但若是吸了这香味的人又同时用了杏花所制的东西,便会生成剧毒。若是不及时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