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歌一窒，又是一叹。
是，他们都没选择。
若是不进来，水银漫上来，他们一样是死。
“你开始就可以选择不要跟我下来。”
说到这，她又叹了一声，“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若我没跟你下来，才会后悔。”
他的语气平缓无波，没有什么情绪，可凤鸾歌的心却如被一根细细的针头扎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麻，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接话。
狭小密闭的棺木之中再次安静了下来，静的有些发闷。
而白子煜似总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叹了叹，微侧了身面向她，“你不必多想，人总归都会有死的那天。其实……”
他忽然顿了顿，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眸底若有光华流转，半响才叹笑一声，“我从不敢想还能有这一天。若真这般死了，也算是老天对我的恩赐了，至少，我们是在一起的。”
没曾想他会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话太容易让人误解。
凤鸾歌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把目光钉在棺木顶上，身子僵直，“白子煜，你……”
她才开口，白子煜却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柔，语气却是霸道，“好了，不许再说话，保持力气！”
凤鸾歌僵了僵，咬了唇强自压下心中的悸动。
这里的确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这棺木空间小，空气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闷，可是他们如今还在下沉，并未停下。
在这样的境地之下，一分一秒，都如同这下沉的棺木一般，沉重而又缓慢。
渐渐的，凤鸾歌呼吸有些憋闷起来，肺部如同压着一块石头，极为压抑难受，头也开始有些发晕。她不由伸出一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她不比白子煜，虽然有些功夫，却并不高深，偶尔的闭息可以，但太久，就会窒息。
察觉到她的异常，白子煜眉心紧了紧，握住她另一只手，语带关切，“难受么？”
凤鸾歌已没了力气说话，闭上眼微点了下头。
白子煜的眉心更紧，唇角紧紧抿着，看她本就白皙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他心中一刺，握着她的手动了动，与她五指相扣，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凤鸾歌的手被他握的发痛，本就难受的她正想发火，却忽然感觉有一股股清泉一般的气息从他们紧贴的掌心传入她的体内，流窜到她的奇经八脉之中。
本来沉闷的呼吸慢慢轻了起来，发晕的脑袋也渐渐恢复了些清明。她知道，他在用内力帮她，在这种时候！在他明明已经受了伤的情况下。
她心中莫名有些发苦，不懂他为何要如此？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先保住自己才对么，为何要为了她浪费内力。
“你不用这样，我……”
“别说话。”
白子煜狠狠皱着眉头，直觉她这张嘴出口的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凤鸾歌终于看向了他，眼前的男人早已没了初见时的阴寒诡异，他那双总是清疏的眸子里此时漾满的是对她的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