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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无声。

    梁硕却有些顶不住了,“那个……这个……其实段紫谦也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啊。他已经受到了惑心术的反噬,就算现在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但总有一天,他会完全失去理智。瑶瑶,你就跟回桃源谷吧,别辜负了那家伙的一番苦心,好不好?”

    秦瑶却是不答反问:“你给他泼的血究竟是什么?”

    梁硕愣了片刻,“我不知道啊。”

    “那不是你桃源谷的东西?”秦瑶拧眉,她原以为那东西应该是桃源谷的什么秘药之类的。

    “不是,那是段紫谦交给我的。”

    “那血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梁硕摇头,“他就是要我用这血泼他,然后,强行带你走。”

    秦瑶微微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却是一片无尽的冷色。

    “很好。”

    转过身,她大步离去。

    “很好?很好什么?”梁硕拿着伞满头雾水地站在那里,愣神间,秦瑶却早已走远了。

    “瑶瑶,你等等我啊!”

    他撑着伞追了上去。

    就在两个人离开不久,躲在后面偷听的小七和颜姗姗这才偷偷摸摸地走了出来。

    “少主真是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向少夫人表白呢?”小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颜姗姗却是一脸狐疑地看着秦瑶背影,怔然出神。

    老半天没见颜姗姗回应,小七疑惑地转头,“姗姗姐,你看什么呢?”

    颜姗姗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个叫秦瑶的,有点儿眼熟呢?”

    从先前秦瑶出现救他们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七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姗姗姐,你就别想着跟我们家未来少夫人乱攀关系了,你不是只记得你姐姐颜爻的脸吗?我告诉你,就算你姐姐现在是我们暗影楼的人,但我们桃源谷的关系可不是乱攀的……”

    颜姗姗赏了小七一个爆栗,“桃源谷算什么东西?我们姐妹才看不上!”

    小七捂着脑袋,一脸的一言难尽,“那你姐姐还加入我们少主的暗影楼?”

    “她那是被银子收买了。”

    提起她那个“视钱如命”的姐姐,颜姗姗只觉头疼。

    为了银子,她姐姐性命姐妹什么的皆可抛!

    这世上除了绛雪姐姐……突然,颜姗姗眸心剧烈一颤。

    绛雪!

    *****

    雪,终于停了,但寒风依旧冷凛,打在人的脸上隐隐作痛。

    有悠扬的琴声自雪中响起,南宫心竹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终于在覆满细雪的梅花树下看到了那一道清雅熟悉的身影。

    “你现在倒是有闲情逸致弹琴?”南宫心竹冷笑,看着南宫清的眼睛里比地上的积雪还要寒凉三分。

    南宫清停下了弹奏,他抬起头,温润一笑,“如今计划已完成了一半,母亲又何不尝试着放松一下心情?”

    “别叫我母亲。”南宫心竹低叱。

    南宫清垂下眼眸,“是。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您。”

    南宫心竹冷哼了一声,“可证实了雾楼令真正的下落?”

    南宫清伸手轻抚琴弦,“确实在段元成手里。”

    南宫心竹拧眉,“若真在他手里,为何我会惑心术控制他,却打探不出雾楼令的下落?”

    南宫清缓缓抬头,眉眼间一片平静无澜,“他身上应该有某种暗示禁制……是不是你当年曾经传授过他什么?”

    南宫心竹心头猛然一颤,似是想起了什么。

    她转身欲走,却在停住了脚步,转头冷冷看向南宫清。

    “记住,这一次切千不可吊以轻心,若为了秦瑶再度坏我大事,我绝不会轻饶于你。”

    丢下话,南宫心竹飞身离去。

    “铮然”一声,南宫清轻轻拔动了琴弦。

    “不轻饶于我啊?”他薄唇微牵,笑意嘲讽,“你又何曾想饶过我呢?母亲大人……”

    寂静的身后,南宫凌从角落里缓步而出。

    “你为何骗她?”南宫凌看着南宫清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不解之色。

    他分明已知道了雾楼令不在段元成手里,可为什么不告诉南宫心竹?

    “这不正是你所望吗?”

    南宫清没有回头。

    此时,冷风吹拂而来,一朵残梅随之飘落指间,艳红如血……

    *****

    阴冷的暗室里,淡淡的腥气浮动。

    段元成半趴在地上,浑身是伤,虽然浑身血湿,面色苍白,但那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南宫心竹垂眸看着匍匐在脚下的男人,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快意。

    “段元成,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紫谦呢?”

    南宫心竹嘴角微微一勾,“你急什么?你们父子很快就会见面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当初我对你做了什么,现在自然就能对他做什么?”南宫心竹嘴角笑容未落,“我倒要看看林琴玉的儿子被控制后,能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听说……他伤了秦瑶……”

    段元成瞳孔骤然一缩,眼中已流露出一丝恨意,“南宫心竹。”

    “恨我?是不是?”南宫心竹嘴角的笑容终于渐渐被疯狂的怨恨取代,“你现在这种心情,就如当初我恨你一样。哈哈哈……”

    她笑着,脸上扭曲的疤痕衬着她的五官越发恐怖。

    当初她太过相信他了。

    她爱他爱得太深太沉,甚至不惜告诉他族中某种禁制之法,结果,反倒让他利用来隐藏雾楼令的下落。

    “你要怎样才敢放过紫谦?”段元成沉声问。

    “我的条件我早已说得很清楚了,是你执迷不悟,这才害了自己的儿子!”

    段元成苦笑,“就算我早早便将雾楼令交给了你,你也不会轻饶于他。”

    “你倒是了解我。”南宫心竹紧紧盯着段元成,“但这也是你当年造的孽,不是吗?所以到最终,所有的罪孽就由你儿子来承担……”

    “你过来,我告诉你雾楼令的下落。”

    南宫心竹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段元成上下量了自己一眼,连笑容都显得虚弱不已,“我如今都沦落至这副模样了,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雾楼令的消息,让太多人知道。”

    说着,他看了眼南宫心竹身边一直垂首站立着的墨羽。

    南宫心竹半信半疑地走到了段元成面前。

    “你弯下腰,我没力气站起来……”段元成看着南宫心竹的眼睛,语气竟莫名的温柔了三分。

    那一瞬间,南宫心竹的神色恍惚了片刻,就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们相遇的最初,那个时候,段元成也是这般温柔地待她。

    情不自禁地,南宫心竹俯下了身。

    段元成嘴角一勾,附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南宫心竹,琴玉说,她在地下等我们。”

    南宫心竹心神剧震,紧接着,她只觉耳垂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随之涌了出来。

    剧痛之下,她猛然一掌拍出,直接将段元成一掌震飞。

    一直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墨羽面色一变,却是握紧了手心,没有再动作。

    捂着流血如注的耳朵,南宫心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段元成,你该死。”她盯着不远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个男人,恨意几乎将她吞噬。

    忽然,段元成低低笑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向南宫心竹的眼睛里竟带着一丝莫名的释然。

    “南宫心竹,你欠琴玉的,该还给她了,而我欠你的,也会还给你。”

    南宫心竹闻言心头猛然一沉,下一刻,一股剧痛袭遍了全身。

    原本血流如注的耳朵更是如同像是被千万把利刃在切割一般,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颤抖着手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摊开掌心却是一片骇人的黑色。

    她中毒了!

    南宫心竹眦目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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