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慌不择路,忽然颜姗姗脚下一滑,收势不住,惊呼之下竟扯着小七摔成了一团,但二人还未及爬起,转眼,便被包围了。
完了!
小七在心底哀嚎了一声,只能紧抓着颜姗姗的手臂。
“这一回我们死定了!”小七颤声道。
颜姗姗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眼中却透着誓死如归般的决然,“死就死吧,咱们能拉就个垫背就拉几个。”
忽然,包围着他们的人群自动散了开来。
一名手执横笛的妙龄少女从分开人群中缓缓走来——赫然是安宁郡主南宫嘉。
颜姗姗和小七面前顿住步伐,南宫嘉放下了横笛,看着他们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与嘲讽,“我还以为是段紫谦和秦瑶呢?结果竟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小贼……白白浪费本郡主的功力……”
她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那些人便朝二人凶狠地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数十枚寒光疾射而来,射倒了离小七和颜姗姗最近的几个人。
南宫嘉面色微变,还未及反应,二道身影便飞身落入人群中,携手击退了蜂拥而来的人群。
正是急急赶来的秦瑶和段紫谦。
“未来少夫人……”
小七惊喜万分地朝秦瑶扑了过去,却被段紫谦一脚轻踹了回去。
“先打出去。”
这一声“未来少夫人”让人着实不爽,他就不应该救人。
踉跄摔在了地上的小七转眼就被人群给包围住了。
这该死的段紫谦啊!
他这是谋杀!
小七手忙脚乱地应战,所幸一旁的颜姗姗反应了过来帮了他一把。
“小七,这人谁啊?跟你有仇啊?”
不过武功很高啊!
颜姗姗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段紫谦,却隐约觉得段紫谦周身的气息有点儿不太对劲。
小七一边打,一边哼声,“他就是抓走颜爻的段紫谦。”
“什么?”颜姗姗闻言炸毛了,“我要杀了他。”
可惜,此时非比寻常,颜姗姗还没来得及冲向段紫谦,就又被目露凶光的人群给包围了。
虽说对方人数众多,但因为段紫谦与秦瑶的加入,局势还是渐渐被扭转。毕竟很多都是寻常百姓,并不如受过训练的人那般有战斗力,转眼便倒下了大半。
蓦地,笛声又响,那些原本隐凶狠如兽的人们也随着笛音而停下了动作,齐唰唰退到了一旁。
小七和颜姗姗早已满身狼狈,喘着气跑到了秦瑶和段紫谦身边,一脸警惕地盯着正在吹奏笛曲的安宁郡主。
随着笛声越渐高亢,段紫谦的脸色却越发苍白起来。
“紫谦。”秦瑶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就抓住了段紫谦的手。
“紫谦哥哥,你终于出现了呢。”
南宫嘉终于停下了吹奏,她紧紧盯着段紫谦,眼底渐渐漫上了阴狠的戾色,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我等你,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了。”
秦瑶怎么也没想到,吹奏笛曲之人竟然会是南宫嘉。
自打上次镇南王府一别,他们已许久没见到过南宫嘉了,只知她身上的迷心之毒已经解了,而后便不知所踪。
“紫谦哥哥,你知不知道,阿莫死了……”低下头,南宫嘉垂眸看着手里的横笛,“如果不是你这么狠心,置我身中迷心于不顾,阿莫又怎会死呢?”
还记得那日她自昏迷中醒来,她躺在阿莫的怀抱里,看到满身的痕迹时,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阿莫的女人。
那时,她是痛恨阿莫的。
区区一个侍卫而已,又怎能触碰她尊贵的身子?
可她还没来得及惩罚阿莫,阿莫便倒在了她的怀里。
那一天,阿莫跟她说了很多很多。
他说,他早已爱上了她,但因为身份卑微,他一直不敢吐露自己的心意。
他说,他心甘情愿为她解毒,他所求不多,只盼她以后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不要为了一份永远都得不到的感情而执着痛苦下去。
当阿莫在她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并不想阿莫死。
阿莫从小就守在她的身边,即使他的身份是王兄的侍卫,可每次她遇到危险,几乎都是阿莫挺身相救,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默默出现,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又默默离开……那一天,她怔然看着阿莫惨白无生气的脸,这才猛然惊觉,曾几何时,她竟早已习惯了阿莫的存在了,然而等她意识到的时候,阿莫已经不在了……
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横笛,她再度抬头看向了段紫谦,轻声出声,“紫谦哥哥,现在我终于等来了你来跟我作伴,等来……你给阿莫赎罪……”
笛音再响,段紫谦握着秦瑶的手蓦然一紧。
秦瑶看见了段紫谦眼底翻涌的血色,当机立断,手上一掷,银针再出,朝南宫嘉疾射而去。
然而,人影一闪,原本呆立在南宫嘉身边的人群里竟飞快地冲出了几道人影,为南宫嘉挡下了那些银针。
人影一个个地倒下,笛曲还在继续。
段紫谦眉心紧拧,面色煞白,不消片刻,额际便布上了一层冷汗。
“未来少夫人,是惑心术的反噬……”小七连声音都变了。
很显然,这笛曲对段紫谦的影响极大。
秦瑶眸色微暗,正欲松开段紫谦的手,前去阻止南宫嘉,却不想,竟被反手紧紧扣住。
“紫谦!”秦瑶对上了一双嗜血而充满了挣扎的眼睛。
正在吹奏笛曲的南宫嘉微微一顿,嘴角再度勾起了一抹诡异莫测的轻笑,“紫谦哥哥,杀了她。”
段紫谦瞳孔骤然一缩,最后一丝挣扎被血色完全吞没。
他朝秦瑶出手了。
剑光一闪,软剑已执于手中,一剑就朝秦瑶当胸疾刺而去。
匆忙间,秦瑶举手一拦,徒手抓住了锋利的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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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气弥漫的暗室里,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段元成被捆绑在了刑柱上,面色惨白,几乎奄奄一息。
“你这又何苦呢?”
段元成面前,手执长鞭的茹夫人看着自己这个曾经的枕边之人,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一百三十六鞭下去,段元成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
“雾楼令就比你的命还重要吗?”茹夫人冷笑着问。
段元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茹夫人一眼,却没回答。
茹夫人扬了扬手里的长鞭,看着长鞭上沾染的刺目血渍,眸色微深,“看在你们夫妻一载的情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硬扛了,你不说出雾楼令的下落,她是不会放过你的。”
段元成轻嗤了一声,“你觉得我拿出雾楼令,她就会放过我?”
茹夫人深深看了段元成一眼,“段元成,你果然还是不太了解女人。”
见段元成沉默,茹夫人眸色不由软了几分,“她再恨你,心里也不可能完全放下昔日的那段感情。你不如顺了她的心,交出雾楼令,再说几句女人爱听的话,或许,她还会看在你们往日……”
“哈哈哈……”段元成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怎么?硬的不成,现在改成软的了?你去告诉她,我宁愿带着雾楼令一起死,也绝不会交出来,她害了琴玉,这笔血债,我定要千倍万倍讨回来!”
茹夫人闻言,眼中陡然多出了一抹愤恨之色,“林琴玉!林琴玉!段元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除了林琴玉,别的女人就这么不入你的眼?”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
她一生为人所操控,本以为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却不想,与段元成同床共枕这一年,她的心竟也在不知不觉中丢了。
分明这个男人的心属于另一个女人,分明他们同床一年,这个男人连碰都没碰过她,甚至可以说,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眼,她还是不自觉地为他所吸引。
因为他的多情,也因为他的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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