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吧!”白老头摇头,眼底满是狐疑之色,以段家那小子对秦瑶丫头的占有欲,怎么可能让梁硕带秦瑶去桃源谷。
“有什么不可能啊?”梁硕忍不住翻白眼,“本少主可是瑶瑶明正言顺的未婚夫。”
“未婚夫?”白老头越发震惊了,“秦瑶丫头竟然跟你们桃源谷有这样的关系?”
桃源谷几乎不出世,谷中之人极少踏进坊间。
秦瑶怎会与桃源谷的少主有这样一层关系?
“你想知道?”梁硕神秘兮兮地朝白老头招了招手,“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白老头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快说快说,那丫头究竟……”
话音未落,一把白色的药粉猝不及防迎面撒来。
如此近的距离,毫无防备的白老头被撒了一个正着。
“你……”
闻到熟悉的药香,白老头面色剧震。
这不是他研制的三日失忆散吗?
念头才刚闪过,白老头脑海里便一阵晕眩,他摇摇晃晃地强撑着,“你小子哪里来的三日失忆散?”
这东西能消除人近三天的记忆,是他的镇门之宝啊。为什么在别人手里?
“段紫谦给的呀。”梁硕满脸得意地拍去了残留在手上的毒粉,“当然啦,他也是从你的宝贝徒弟香香手里坑来的。”
不得不承认,这段紫谦城府算计深得很。
方才他们在林子里“交易”的时候,不小心被毒圣给看到了,他们追过来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段紫谦便让他利用毒圣的好奇心,出奇制胜。
“你……你们……”
白老头简直要气吐血了,他们这两个臭小子竟然拿了他研制的毒药来整治他?
这是阴沟里翻了船了!
怒极攻心,白老头身形一晃,这一回是真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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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缓过来了,要知道我都饿了一天了。”茶棚里,小七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颜姗姗抹了抹嘴,自从颜爻离开后她好久没吃顿饱饭了。
“你赶紧结账了我们好赶路。”
小七摸了摸口袋,糟了,那天少主要付钱给颜爻,他把钱袋子给他后忘了取回。
小七讪讪地看了看颜姗姗,“姗姗姐,要不这顿你先付了?下次小七一定加倍请你吃顿好的。”
颜姗姗脸色一变,她哪里有钱啊?
她要是有钱,还会饿成这样?
颜姗姗猛地一拍桌面,“没钱你来吃什么东西?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现在居然让我出钱?”
看着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小七赶紧一把捂住颜姗姗的嘴。“姗姗姐,小点声,我小七好歹也是堂堂少主身边的红人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么吼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再说了,又不是不还你,就当我借成吗?”
颜姗姗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我也没钱。”
“什么?你也没钱?”小七急了,声线也不由拔高,“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能身上没钱呢?”
颜姗姗想要捂住小七的嘴巴却为时已晚,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朝这边走了过来。
“是谁,是谁没钱要吃霸王餐的?”
小七和颜姗姗同时指向了对方。
“是他。”
“是她。”
那几名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领首一人怒喝:“两个一起打。”
一声令下,几名大汉冲将过来,正当颜姗姗打算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时候,突然一阵笛音传来。
原本气势汹汹的打手们顿住了,仿佛被笛声吸引,连小七和颜姗姗都顾不上了,呆呆地僵立着。
小七和颜姗姗不由对视了一眼。
这笛声有古怪啊!
茶棚里,不仅是那打手,就连食客们的神情都渐渐变得呆滞空洞。
众人撇下小七和颜姗姗,整齐有序地朝笛声传来的方向缓缓走去。
“走,去看看。”颜姗姗兴奋地两眼冒光,“一定有好玩的事发生了。”
小七却是面色沉重,“一点也不好玩。”
这些人……好像是被人控制住了吧?
难道是……?
小七的心沉了下去。
颜姗姗却未察觉到小七的异样,抓起小七的手就兴冲冲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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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幽幽传来,仿佛无处不在。
原本还坐在树梢上聊天谈心的南宫凌和香香神色皆是一变。
“这笛声从哪里传来的?”香香拧眉,“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奇怪……”
南宫凌眸光一闪,飞身下树。
“南宫凌,你去哪?”
“香香,找个隔音好的地方躲起来,屏息凝神,别被这笛声影响……”
“什么?”香香不解,但还未及多问些什么,南宫凌早已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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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正在努力把昏睡的白老头搬上床榻的梁硕突然间动作一顿。
这笛声……梁硕面色微变,手上一松,也顾不上摔下床榻的白老头便向外疾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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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毒岭峰另一处偏院里,原本昏迷不醒的南宫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床榻边,穗儿一脸的呆滞。
南宫清起身,神情温和地看着穗儿,“穗儿,雾楼令呢?”
“在小姐手里。”穗儿僵着声,一字字回答。
南宫清垂下眼帘,薄唇却是轻轻一扬,“果然……”
忽然,门口出现了一道戴着半边黑色面具的修长身影。
“吹奏惑心曲的人是谁?”
走进来的人,赫然是南宫凌。
“你来了。”南宫清微微一笑,一贯的温雅如玉,仿佛感受不到南宫凌满是质问的目光。
南宫凌眼底冷怒依旧未散,“惑心曲一旦吹响,将会引起多大的震动,你身为南宫一族的少族主难道还不清楚吗?”
“南宫一族蛰伏良久,你不觉得此刻正是我们南宫一族出世的良机?”南宫清看了穗儿一眼,“毕竟,这段时间我们所需的人手已差不多够了。”
趁着所有的人都在找雾楼令,注意力转移,他们暗中早已布置得差不多了。
南宫凌眸色微闪,“但雾楼令还未到手……”
南宫清忽然抬头看向南宫凌,“你是为雾楼令,还是为段紫谦?”
南宫凌抿唇沉默。
“即使你有意脱离南宫一族,但你身上流着南宫族的血脉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南宫清收回了目光,嘴角的笑带着几分嘲讽,“南宫凌,在段紫谦将血给我解除离魂症的时候,你没有阻止,便代表着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南宫凌心神剧震,脸色煞白。半晌,他苦笑着,掩去了眼底复杂的神色,“这是我为南宫一族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南宫一族曾有过一个传说。习过本族惑心术的异姓者,迟早有一天会受到惑心术的反噬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但要完全操控他,施术者就必须与其血脉相融。
而血鸩之毒便是术引。
所以,南宫清所谓的离魂症,不过是一场布局。
他操控墨羽给段紫谦下毒,再一步步引导用段紫谦被血鸩之毒融合的血替他解症。而后他更是设法留在了毒岭峰,三番四次激怒段紫谦,他不过是想段紫谦情绪失控,想段紫谦所受的反噬加剧,好为他所控!
“我最终……还是做了对不起紫谦的事……”
南宫凌自嘲轻笑。
南宫清说的并没有错。
不管给自己多少理由和借口,他确实已经做出选择了。
当初他教段紫谦惑心术的时候,明知道段紫谦以后有可能会面临怎样的危险,他还是教了。
那时,他其实是抱着报复之心的。
他想着让段紫谦最后沦为行尸走肉,想让段元成痛不欲生,那也算是为他们南宫一族报仇了。
因为他与南宫清一样,肩上都扛着光复南宫一族的重任和使命。
他带着目的与段紫谦相遇。
他假意要与段紫谦合作,假意并不介意段元成当年所为,誓要找出灭族的真正仇人……可这么多年来,他与紫谦经历了太多太多,他们共过患难,同赴生死……他们早已不再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他后悔了。
但那时……他想弥补些什么已是来不及了。
他所会的惑心术,段紫谦几乎学了一个十成十,造成反噬是必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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