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段紫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嗓音暗哑,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要秦瑶吞噬,“不够,这样的补偿不够……”
他低下头,就欲吻上她的唇,却被灵巧地躲了开来。
“段紫谦,可别得寸进尺。”
秦瑶趁机绕过他,翻身下床,却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白玉药瓶。
“这是什么?”
她走过去,拿起药瓶打开一看,一阵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紫谦,这是……”
秦瑶霍然转身,就见段紫谦拉起了左手衣袖——他的手臂上草草有纱布包了一圈,纱布上还隐隐透出一片猩红之色。
“既然阿瑶想治好他,我自然不忍心让阿瑶失望。”段紫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阿瑶刚刚虽补偿了我,但现在好像又欠了我新的债了。”他笑容淡淡地注视着秦瑶,“阿瑶这次又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秦瑶心下动容,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她心知,以段紫谦的个性,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并不容易。
段紫谦翻身下床,走到秦瑶面前,双手往桌面上一撑,将她困在了桌前。
“阿瑶,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吻你……”
他低下头,正欲吻上面前的红唇,门外却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秦瑶丫头……”
是白老头。
总有人……喜欢打断他的好事……
段紫谦微闭了闭眼,这才勉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杀意,一脸郁瘁地直起身。
秦瑶忍不住轻笑出声。
“阿瑶,记住,你欠我的……”
段紫谦认命地走过去,猛地打了房门。
门一开,原本还在一心拼命敲门的白老头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栽了进来。
可此时他也顾不上教训段紫谦了,朝秦瑶直接扑了过去。
“秦瑶丫头,香香她不见了。”
*****
香香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的原因,据说是因为白老头正张罗着替香香选夫婿。
无论香香怎么解释怎么阻止,白老头都一意孤行,甚至还飞鸽传书联系了老友屠刀,想让屠刀的徒弟阿剑娶香香。
香香素来不待见那个阿剑,怎么也没想到师父竟然病急乱投医,就怕她嫁不出去一样,恨不得将她打包送出去,于是一怒之下,香香就离开了毒岭峰。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在绝色阁呆过又如何?谁敢嫌弃我毒圣的宝贝徒弟?要是敢,我就毒死他祖宗十八代……”白老头拉着秦瑶诉苦,秦瑶听得阵阵头大。
她发现毒圣老前辈制毒虽厉害,但在人情是故方面似乎有些不太着调。
香香分明是被他气的,他却还一厢情愿地以为香香是在自我嫌弃,自暴自弃。
想到这里,秦瑶不由扫了眼一旁老神在的段紫谦。
香香会被气成这样,追其缘由还不是因为这个大少爷的信口胡诌?
结果他倒好,和没事人一样坐在一旁听故事。
“阿瑶不用担心,南宫凌和池江玉不是已经追出去了吗?”
段紫谦的话却让白老头炸了,“那两个臭小子能顶什么用?一个整天戴着面具,边正脸都不露,另一个空有一身医术,却是三角猫的功夫,哪里比得上我老友屠刀的那个小阿剑。”
秦瑶闻言,额角青筋跳了跳。
香香瘫上这么一位师父,也难怪会被气得离家出走。
“前辈,有南宫和池玉在,香香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会让玄色司的人留意香香的下落。”秦瑶连忙出声安抚。
白老头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沮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这丫头别出事。”
他原本是想去追香香的,结果他这个宝贝徒弟竟然留了书信,言明如果他赶去追她的话,她就永远也不认他这个师父。
他心知香香这个丫头任性又固执,既在已经放出了这般狠话,就绝对不会轻易收回去,所以一时间他也不敢下山去追人,只能跑来找秦瑶。
毕竟平日里,他看香香和秦瑶感情还是挺不错的。
“前辈,香香的事就交给我们。”为了转移白老头的注意力,秦瑶将段紫谦的血拿了出来,“这是紫谦的血,就劳烦前辈帮忙医治一下南宫清了。”
白老头诧异地看了一眼段紫谦,“你不是不肯救他的吗?怎么突然间改主意了?”
段紫谦淡声道:“阿瑶想救,那便救。”
白老头轻挑了挑花白的眉毛,“那等我把你情敌救清醒,可别怨我。毕竟秦瑶丫头长得太像我的小绛雪了,你不知道,当年这个南宫清对我的徒弟有多痴情?否则不会因此而得了离魂之症。”
段紫谦抿唇沉默。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下了一夜的细雪终于停歇了。
当秦瑶来到白老头所住的院落时,就见那个满头花发的老人家正孤伶伶地坐在院子里看雪,那背影看起来略显几分落寞与萧瑟。
“前辈……”秦瑶轻唤。
“秦瑶丫头,你来啦。坐。”
白老头轻拍了拍一旁的石椅,秦瑶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今夜虽没有月光,但院子里却点着一排红色的兔子灯笼,将四周照亮如同白昼。
秦瑶诧异地看着满院子兔子灯笼,心下泛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前辈唤我前来,不知有何事?”
秦瑶是一个钟刻前接到白老头的传讯的,当时她正与段紫谦在讨价还价,她不想与段紫谦同床共枕,可偏偏某个大少爷却没想放过她。这场“争执”最终却以段紫谦莫名其妙昏睡过去为终结。
她正自担心以为段紫谦出了什么事,却不想,一转头就看见了窗外站着的白老头。
很显然是白老头在他们的屋子里下了什么药,才这么容易就将段紫谦给放倒了。
“秦瑶丫头,你可知道,今天其实是个特殊的日子。”
秦瑶微微一怔,“什么日子?”
“今天是绛雪的生辰……”白老头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之中,就连眼睛里都染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我家小绛雪啊,不仅和你长得像,甚至跟你一样,对兔子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喜爱,完全没有抵抗力……”
白老头说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秦瑶,喃喃自语:“像,真像,你们两个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但绛雪,五官看起来比较更冷一些。她比你还不爱说话。有时候,一天都没见她说一个字呢。想当年,我从雪地里把绛雪捡回来的时候,本来还想着有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难过,谁知道……”
白老头苦笑了一下,“谁知道,我捡回来的这个丫头从小就性子冷酷,更不爱说话。每每我为了让她说话,为了让她笑,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尽了,但成功的次数却不多……”
“不过小绛雪啊,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你别看她不苟言笑,心底却是极为柔软的,看到受伤的小动物她都捡回来替它们疗伤医治……”
秦瑶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特别喜欢兔子,每每看到兔子都走不动道。我曾经还取笑她,可能是兔子精转世,这才对兔子有着这样的执念。”
“我教了她一身的毒术,也教了她一身的武功,原本以为,这丫头会一直陪到我这把老骨头作古,谁知道,就在她及笄那一年,她遇上了南宫清。”
“或许,南宫清就是她的劫数。原本不爱说话,不爱笑的绛雪丫头,突然变得总是带着小女儿的羞涩,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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