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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竟对自己这么依赖了?

    床榻上,段紫谦依旧昏睡不醒,秦瑶拿着手巾替段紫谦擦拭着额际的冷汗,却发现越擦越多。

    秦瑶手上动作一顿,只见段紫谦剑眉紧拧,似陷入某种梦魇之中,神色痛苦而挣扎,嘴里更是喃喃呓语着。

    秦瑶不由低下头,凑近了段紫谦唇边,只听他断断续续地低唤着一个熟悉的名字:“阿瑶……”

    秦瑶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便要往后退,蓦地手腕一凉,竟被一只汗湿冰冷的手给紧紧扣住了。

    “相公?”

    秦瑶错愕地朝段紫谦望去,却见他依旧双目紧闭,并未清醒。

    “阿瑶,别走……”

    那一道嘶哑虚弱的低唤让秦瑶呆怔在了那里,一时间无法理清自己的心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对自己这么依赖了?

    他们不过成亲几日而已。

    心下正自疑惑,穗儿轻轻推门而入,看到秦瑶被段紫谦拉住手腕,不由愣住,“他醒了?”

    “没醒。”秦瑶摇了摇头,小心地将段紫谦抓着自己的手给掰了开来。

    穗儿古怪的目光在段紫谦和秦瑶转了一圈,这才道:“小姐,池大夫让我把这东西给你。”

    她将手里的一个小布包递给了秦瑶,“池大夫说,这毒针上的毒名为魂殇,光凭他的解毒丹根本不可能完全解毒。此毒非常厉害,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五脏六腑枯竭,如果没有及时配制解药,就需要有人损耗内力为你强行驱毒。不过为你解毒之人,就有可能因为内力损伤过度,而遭到魂殇反噬。”

    秦瑶心头一沉,“池大夫可有说若被魂殇反噬了会如何?”

    穗儿摇头:“池大夫没说。”

    秦瑶垂下了眼眸。

    如果昨夜救她的人用的是内力……那么,那个人……

    “对了小姐,我刚才特意前去查探了一番,这段家父子间果然有问题……”

    穗儿的声音拉回了秦瑶的神思。

    “你查到了什么?”

    “好像自从段紫谦的生母过世后,段元成就对段紫谦跟对待仇人一般非打即骂。后来段元成更是性情大变,甚至将段府很多老人都赶走了,所以,现如今段府里的人都不太清楚当年曾经发生过什么?”

    秦瑶拧眉沉思,“难道跟段紫谦的生母有关?”

    “有可能。”

    秦瑶看了一眼床榻上昏睡的段紫谦,“这个段元成对待段紫谦的态度确实不太像一名父亲。”

    “小姐,这段府的水深得很。不说段元成,还有那个深居简出的段老夫人,也是诡异莫测,我看还是速战速决为上策。”

    秦瑶摇了摇头,眼底多出了一抹沉重,“只怕速战速决不易。段府之中应该有人跟我们抱着相同的目的。”

    “小姐是指那个闯东厢阁的黑衣女子?”

    “最近府里可有谁在喝药?”秦瑶问。

    “好像……没听说……”穗儿微一沉吟,“小姐,那我们现在……”

    “等。”

    穗儿不解,“等?等什么?”

    “等按耐不住的人。”秦瑶眸底划过了一丝幽幽暗芒。

    ****

    段府如雅居

    精致的妆台前,茹夫人正在打点着自己的妆容。

    铜镜里那张脸精致可人,顾盼生辉,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是绝色之姿。只可惜……她不喜欢这一张脸。

    她将手里的发簪随手丢到了面前,红唇微微一勾,嘴角笑容却是冰冷而嘲讽。

    短短一年之内,她之所以会成为继室,还不正是靠了这张脸?

    只因……这张脸多少有几分与那个故去之人相似。

    这建康城中,人人都以为她成了段家主母,风光无限,却无人知晓,即使她跟那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个男人也从未碰过她一分一毫。

    没想到,她那个枕边人还是长情之人呢?

    微微失神间,房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来。

    是侍女玉娟,她的手里正端着一碗参汤。

    “夫人,参汤已炖好了。”

    茹夫人淡淡应了一声,“放下吧。”

    玉娟应了一声“是”,便将参汤放在了桌上。

    “清风居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玉娟回道:“少爷依旧昏迷不醒。少夫人也只是守在一旁照顾,并没有什么异常。”

    “玉轩阁那边呢?”

    玉娟走过去,替茹夫人将桌上的发簪重新拿起,插回了发髻上。

    “老夫人进了玉轩阁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不过,还是让陈嬷嬷出来问了几次关于昨夜那场大火的事。看来老夫人这回要动真阁了。”

    茹夫人冷然一笑,“她在那里隐居了多年,老巢被人烧了,当然要动真阁。”

    忽然,她话语一顿,微笑,“既然他们这么急着找凶手,不如我送给他们一个。”

    玉娟双目一亮,“夫人是指……”

    茹夫人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玉娟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茹夫人这才看了面前的参汤一眼,随后又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出来,丢入了参汤里。

    “嗤——”汤水立刻变得浓黑如墨,一股浓烈的药味也随之四散开来,茹夫人不禁嫌恶拧眉。

    这鬼东西还真不是人喝的。

    可偏偏,她又不得不喝。

    自嘲一笑,她面色苍白地按着胸口轻咳了两声,便端起药碗将参汤一口饮尽。

    就在这时,窗台处忽传来了轻微响动。

    茹夫人面色微变,往窗台望去,只见一只翠鸟不知何时飞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茹夫人起身走了过去,朝那只翠鸟伸出了手。谁知翠鸟竟也不怕生,享受着茹夫人的轻抚。

    “每回你来准没什么好事。”

    茹夫人轻声低喃着,看似在漫不经心地逗弄鸟儿,却不着痕迹地从鸟儿腹下摸出了一张绑好的细小竹筒。

    竹筒一被取下,翠鸟便飞走了。

    她收回目光见左右无人,便取出了竹筒里的字条,展开一看,却是空白一片。

    倒是每次都这么小心谨慎。茹夫人脸露嘲讽之色。

    不远处的案桌前烛火摇曳,照射出了一片昏暗的光。

    茹夫人走过去,将手中字条置于火苗上方,轻而快速地扫过,字条上立刻显露出了一行字迹——“雾楼令”。

    ********

    天边渐渐露出了曙光,天辉从窗台折射而入,带来了一室光彩。

    原本趴睡在床头的秦瑶猛地眼开了眼睛,见段紫谦还在闭目沉睡,不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昨夜段紫谦又高烧不退,一直折腾到快要天亮才算消停。

    自从段紫谦受罚病倒后,身为父亲的段元成却是连一步也未踏入过清风居。

    父子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仇怨,竟会决裂至如斯境地?

    秦瑶正自思忖,忽然,床榻上原本昏迷的段紫谦缓缓睁开了眼睛。

    “相公,你醒了?”

    秦瑶低唤,却见段紫谦目光呆滞,神情空洞,也没任何言语。

    秦瑶微微一愣。

    难道是段紫谦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秦瑶看了段紫谦一眼,又试探似地唤了一声:“相公?”

    段紫谦依旧毫无反应。

    这时穗儿端着药走了进来。

    “小姐,药来了。”看到段紫谦,穗儿脸上露出了喜色,“咦,姑爷醒了?”

    秦瑶眼底却划过一抹异色,“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醒?”

    穗儿将药放在案桌上,走到床前,伸手在段紫谦面前扬了扬,段紫谦连眼睛都不眨。

    看着形如木偶般的段紫谦,穗儿叹了口气,语带怜惜,“也不知道这段少爷中的毒是谁下的,不要他性命反而只是为了让他变傻。穗儿听迟大夫的意思,段少爷能撑到现在都没完全傻掉已经是奇迹了。”

    秦瑶依旧垂眸沉默。

    穗儿察觉出了秦瑶的异样,“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秦瑶摇了摇头,目光再度落到了眼神空洞的段紫谦身上,“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个大少爷应该不容易那么快变傻。”

    穗儿一愣:“小姐的意思是……?”

    秦瑶神色淡淡,“穗儿,我忽然想起,我有一偏方,专治此症。”

    穗儿疑惑不已:“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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