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露的工作和生活,在新开区顺风顺水。只要不接到二婶和奶奶电话,想必田露还生活在完美的公主般生活。
晚上,田露接到二婶电话,一接到二婶电话,田露心就揪了,毫毛竖了。
“露娃呀,之前跟你说的,要你帮着你哥在新开区找份工作的,你找到没有哇?”
“没、还没呢?”
“你怎么还没有找到呀,金娃他们两口子天天吵架,你弟媳说金娃再找不到工作就要离婚。”
“上次不是给了10万他们开店子了的吗?”
“他哪是那块料,他老婆天天‘逼逼裹裹’,逼他去赚钱。”刘大娥用方言说着,意思是媳妇天天唠叨,骂骂喋喋。
田露听后,心里像被什么抽了一下,该怎么回答二婶,又是愁上心头。
是给他找保安的工作吗?还是扫大街的工作?
这段时间确实没有留意田金工作一事,因为压根儿在新开区没找到适合他的工作。
“让他去培训吧,有一技之长后,才能找到工作。”田露不再想拖这个事,免得他们有个盼头和念想。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在大城市里嫁了那么个有钱人,还有了个好工作,你有头有脸了,叫你给他找份工作,就这么难吗?”
“二婶,找工作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找到工作的,您没有经历过,就觉得工作很好找。”
“我不管,好不容易家里培养了一个大学生,把你读出去了,为的是你能光宗耀祖,能在家里有苦难时帮衬一把。你可不能不管你弟呀,你也不想他两口子离婚的,对吗?家里就你们两个宝,要是金娃过得不好,你叫我和你爸妈、奶奶以后九泉之下怎么再见列祖列宗啊。”
刘大娥又开始炸人情泪。
田露不再做声了,心里疼、疼得让人有点抓狂。该怎么对二婶说难以帮田金找工作。
田露忧虑的是,一旦拒绝对二婶的帮忙,下一个电话就有可能会是奶奶,或者父亲。还有可能是听到奶奶说,你二婶哭得不行,你就不能帮帮吗?或者说你二婶急得住院了,再或者说你二婶要上吊等等。
每一句话都会让田露有些崩溃。
这样的亲情,真的是负担,让人负重。
田露如何帮她们,让她们不再像讨饭似的,将碗举得高高的,等待着田露往碗里放食物(钱)?
本想把真实想法告诉她们,真实的想法是,各人有各人的家,有了困难你们自己解决,我不是万能的。
后果将会遇见的是更严重的负重砸过来。比如,从此以后不再理会田露。这是田露不愿见到的,没了亲情,就感觉是孤芳野草,有再多的钱,如果亲情不在,人生没什么意义。这正是她的弱点。
可是对于无止尽的帮助,对于丁家也是不公平的,如果靠自己的能力,完全帮不上,只能依仗柯蓝。
田露只能回答刘大娥“再等我几天,我给您答复。”
“再等,等到几时?”刘大娥急不可待。
“明天好吗?不管怎样,我都会给您答复,等我消息。”田露回答道,这样的回答,刘大娥应该是满意的。
暂时可以应付刘大娥了。刘大娥终于挂下了电话。
田露的心情却像布满了阴霾,眼眶涌出泪水。
为何就不能心一横,与她们断了这份情。
不让她们联系到自己,两不相往来。可是,想象到的后果是,二婶或者奶奶会搭车不辞辛劳的到新开区来找她,说不定乞讨、说不定发寻人启事找田露,田露真的可以预见这样的情况,她们真的会这么做,对于田露认为的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会做得出来。
一想到廉价的亲情,头都是大的,甚至麻木到不知是谁对谁错了,到底要不要再继续盲目的去帮。
在新开区,找工作也不在行,资源有限,如果是帮自己找工作,几斤几两自己是知道的。关键是找合适田金的工作,怀疑田金的能力,明天先找看看,万一不行,只好麻烦柯蓝帮助田金找合适的工作了。
柯蓝帮着给田金找工作,如果让陈里木知晓这个事,她有个无能为的穷亲戚,会不会以势利眼看待田露,给田露的印象分再在打折扣。
这件事,田露得好好想想。
其实,二婶无尽的求助,田露都感到自己有心理问题了,都想向情感热线倾诉,到底该怎么做了。
再正面一想,这恐怕是考验田露有担当的时候来了,她一定要妥善处理好这事。一点担当和解决的办法都没有,那将来怎么可以搞工作挑重担呢。
给田金找工作,无非是两种途径,一个是网上,另一个是实体招工地方。按道理来说,许多工厂都招工人。
机械工、修理工、电焊工、搬运工、快递员、送餐团……,每一项职业都不容易,需要吃苦耐劳,劳动强度较大,多做多得。
田露目前能掌握到的只有这些信息,而且很多是需要本地户口的。向高薪阶层的企业,起码最基本的会电脑操作、脑力劳动为主,学历证书等等,对于田金而言,这是不切合实际的。
田露将这些情况反馈给刘大娥后,刘大娥细心的将这些职业用笔记下,以便田金去筛选。
田露告知刘大娥后,感觉心底的石头总算放下来了,感觉轻松多了,想着她们应该不会找她麻烦了。
在仙潜县城区住着的田金两口子接到刘大娥反馈的信息后,开始商议了,对刘大娥指出,这工作不合适那工作不合适。
工作被全盘否定。
刘大娥也拿这对活宝没办法了,干脆由着他们。
刘大娥把心事想法再度打电话告知田露,气也矮了半截,说道“谢谢露娃你的帮忙了,可能这些工作都不适合金娃,慢慢等等看吧。”
田露给刘大娥出主意,说道“仙潜县我有个同学做美容护肤的,让田金老婆去试试,据说还能每月有固定收入。”
刘大娥立刻打破,说道“不行不行,金娃媳妇去过,说每天给别人洗脸按摩的,看着别人躺着享受的样子,自己在那些恶心的皮肤上摸来摸去,还遭到呼来唤去,觉得恶心,说怎么也不愿去了。”
田露手指敲着旁边的沙发,想着该怎么出主意,说道“我还真没办法了,二婶。”
刘大娥继续说道“诶,侄女婿不是在那边混得很好吗,叫他安排个体面一点的工作,又高薪水的工作应该不难吧。”
绕来绕去,猜找高薪水工作才是重点。
田露干脆回答道“二婶,他们的工作都需要英语和计算机基本操作,可田金会吗?”
这一句话,终于把刘大娥说得不作声了,田露以为二婶就这样罢了,心里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没想到,大约一分钟后,刘大娥再次开口说道“露娃啊,我知道你心肠好,你看这样行不,你看你结婚时,给了你爸很多钱吧,给了金娃才10万的创业金,这远远的不够他打牙祭呢,这样吧,你和侄女婿再筹20万元后,等他们找工作或创业上,是生或死都与你不相关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你看成吗?”
田露算是明白了,找工作都是说辞,原来最终目的比找高薪工作更来得实际,目的是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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