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露在工业园区的工作,基本步入正轨,虽然工作职场上的人事相处及找住宿地,发生了小插曲,但总体是顺利的。
在老家的二婶给田露打电话,说田金到工业园区来找工作了,希望田露能帮一把。
田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婶,她现在只是这座工业园区的新兵,新环境、新人事,没有权力也没有地位,怎么去帮堂弟找工作,除了靠他自己去凭能力去找,心有余力不足。
但又不能拒绝二婶,免得伤了亲人的心。
正当田露不知如何作答时,电话那头一贯爱做一家之主的二婶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弟今天下午的搭的一个乡亲的顺风车,到时你接应一下,我把田露电话给你。”
挂完电话后,田露感到莫名的压力,自己的工作、生活才刚理顺,才逐渐在这块弹丸之地站稳脚跟,暂且轻松一点,没料到又增加个无形的负担。
堂弟从校园踏入社会,还有很多要去引导,顿感肩上的负担无比重,但想到二婶照顾瘫痪在床的二叔,其艰辛和不容易,作为田家人,她觉得有义务和责任去帮助二婶一家。
可是自己翅膀尚嫩,对二婶的嘱托不知道能否完成,心里没个底,只能尽力而为。
田露不想因为堂弟找工作的事再去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给叶星空。可是凭一己之力,又感到压力山大,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照约定时间,在约定的路口接应到了堂弟。堂弟稚气未脱,又感觉经过了很多沧桑,不免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不由叹道人之所以四处奔波,都是为了有生存之道。
计划第一步给她找住宿地,丁家是不能去的,原本她就寄人篱下。
田露给他找了家平价旅社,让他暂且住一晚,然后带他去找工作。
田金勉强读完一个三类大学,专业知识和社会阅历浅薄,目前形势来讲,在工业园区找一个体面一点工作是不容易的,不管怎样,她要帮着田金去试一试。
她想过,如果让田金到她所在的工业园区分部工作,计算机应用和能说会写的能力这是基本功,田金不知道能否胜任,而且进工业园区工作室并非容易,人事要报到总部备案、审核,通过后才能定工薪。
田露自感能为小,即便许昌看几分薄面,允许田金到xt网络科技工业园区工作室工作,怎么能去找通总部的人,也就是说,即便田金在工业园区工作室工作,没有用人流程下来,做了工作是白搭,有谁愿意做一份没有报酬的工作呢。
帮助田金找工作这是一道难题,找住宿相对容易,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住宿恰恰只是需要花钱就能解决的事,对于田露而言,不算是什么大事。
在网上搜索适合田金做的事,做保安?修理工?酒店的服务员?收银员?这些不需要多大文凭就能完成的工作。
同田金商量后,田金内心虽不愿意做这让他觉得“低贱”的工作,但也毫无其他办法找更好工作的前提下,只能尚且如此。
在田露眼里,找这些在田金认为是“低贱”的工作也是不容易的事,首先看用人单位有无这方面的需求,其次看他愿不愿意去做。
洗碗刷盘子这档子事,现今都被智能机器代为清洗了,去污杀菌比人工清洗还要强,用工单位这方面需求越来越少;再说收银员一职,都是被自动刷卡结账取代,只有几处确需收银员的,职位少得可怜,基本上是饱和状态;再说公司站岗的保安职业,现今也是通过垄断的企业经过人员培训才向用人单位输送,没有经过保安公司的用工登记,各大公司门卫是不能安置用人的。
所以,田金现在连最基本的应聘求职都存在难题,求职一事,找了一圈子,田露还确实无能为力了。
正当田露一愁莫展之时,田金善解人意道“姐,我知道你尽力了,这几天一有空你就带我去咨询求职一事,暂时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也认了,我不想麻烦你了,在大学有一个好朋友,也可以说是女朋友之类的,他的父亲是运货司机,差一个人装货下货的帮手,让我去帮看看,一个月还有一定的工资,我想先去试试。”
田露噙着泪水,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为田金初踏社会的碰壁心疼。
看着面前因找工作被太阳晒得黝黑,而且很懂事的堂弟,心疼之感倍增,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都怪自己太无能了,难以帮助弟弟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为何别人家像堂弟般年龄的孩子就能在找工作上,那么顺利,过得那么潇洒,为何在田金身上就不行,难道就是天生的多苦多难吗,同为人,却不同命。
田露一阵心酸,忍住流泪,强颜带笑,哽咽道“也好,你先去朋友那里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先去做做,不合适的话,咱再去找找工作。加油!”
“嗯,姐,我会努力、会加油的。”田金带着像仍在青春发育期的男音,向田露道别。
他背着重重的包,拖上行李箱踏上下一个目的地。田露喊住他,叫来“的士”送他到车站。
上车挥手,呼“有事再联系”的殷殷嘱语,直到田金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视线。
田露低下头望着脚下的水泥地,大滴的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忍不住捂面嚎啕大哭。
为何品行如此好,肯做事的年轻人,却找不到如意的工作,何况求职要求也不高,为何却找不到工作?
她为田金求职艰辛而难过、而同情与怜悯,同时,也为自己力量不足而落泪。
心情五味杂陈,尤其看到年纪轻轻,就在外奔波的堂弟求职,心一酸,泪又哗啦啦掉下来。田露透过朦胧的睫毛,看着周围,阴郁心情之下的四周,没有一丝好看“颜色”。
几天后,二婶打电话来责问田露,为何没有帮田金找份工作,说她在经济开发区工业园为田金一份工作都找不到,完全不把弟弟和亲情当一回事。
二婶还数落田露,现在在大城市混好了,连家里人都不能照应,小时候白疼了田露云云之类话语。
田露动了动嘴唇,无以回答,内心的委屈暴增,再次大滴的眼泪流了下来。从眯起的氤氲眼缝,看到人世的艰辛,也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有些事不是她田露能帮就能帮得上的,她也想帮啊,能为不足啊。
谁能理解田露内心的矛盾和苦楚。
面对二婶的责问,田露只有默默地听着,不做辩解,她不想用言语伤了二婶,话说深了不行,说浅了也不行,二婶也是着了急一时图痛快说了不中听的话,丝毫没往该不该计较方面去想。
索性田露什么也不说。她始终觉得二婶能照顾二叔,不离不弃已经很让她佩服了,不想反驳或多加解释,以免伤了农村淳朴的亲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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