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元门药谷内,云雾缭绕,山谷深处寂静无声。
屋子里光线昏暗,秦啸紧锁眉头,盘膝而坐。
他内心苦闷,刘炎生死未卜,昔日和善的同门如今已然面目全非,下一步,是要从赵全善口中撬出一些消息。
至于杨牧口中那管事堂大师兄是何许人也,秦啸心里没底。
此时的秦啸还不能将自己修行的秘密暴露出去,否则,迎接他的,将是更加剧烈的风暴。
本来,他从死神手下捡回一条命,这全仰仗着那莫名的运气。
日后面对的,不再是那些只会拳脚功夫的凡人,而是个个能致自己于死地的修真者。
虽然自己有万运老人的石珠在手,更有掌门令玉符在身,但是这也仅仅是能够保护自己一时,在那些强大的法术面前,自己这微薄的修为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秦啸知道,若是继续追查下去,必然在门派内树立更多敌人。
当日在大殿之上,那管事堂堂主明显对自己颇有敌意,现如今,掌门将药谷交给自己,恐怕那炼丹堂也会颇有微词。
如今在这门派内,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对方真的下起手来,给自己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恐怕是掌门也救不了自己。
秦啸绝不想让自己做一个无情无义之辈,秦啸忽然明白,凡人间相传的总归是传说,这修真者竟然还不如江湖侠客般侠肝义胆,修真之路,固然是九死一生,可是这生是何其艰难。
秦啸下定决心,固然会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处境,他仍然要继续追查下去。
毕竟,若是没有刘炎,自己恐怕早就烟消云散,怎么还能安心坐在这里。
就当是死过一次,日后的所有,都是赠其所赐。
秦啸正思索间,忽然听到谷外钟声大作,看来是有访客要来。
秦啸起身,将窗户敞开,向窗外发出一枝令箭,片刻后,钟声消了,秦啸在屋内静等来客。
秦啸远远看到来人的身影,那人身形娉婷,速度飞快,竟是单独一人。
不是病人,秦啸心想。
近了再看那人是个姑娘,那姑娘五官精致,皮肤雪白,长长的头发被风吹散在空中,稍显凌乱,那人在门前停了身形,理了理稍显杂乱的头发,蹦蹦跳跳地来到屋中。
是梁兰。
许久未见,梁兰似乎变了样子,早就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她的身材发育迅速,腰肢曼妙,胸部高隆,一身红色的门派法袍,仍然遮不住她那自内而外散发的少女气息。
秦啸内心有些许波动,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梁兰,你怎么来了!”看到来的人是梁兰,秦啸松了口气,面容缓和下来,赶忙站起身来迎接。
“怎么,我不能来呀?”梁兰眨了眨那大大的眸子,反问道。
“嗨,不是不是,当然能来了,只是我这都是来看病的,没想到是你。”秦啸赶忙解释。
“我······我也是来看病的。”梁兰在秦啸身边转了两圈,若有所思地回答。
“啊,你怎么了!快说说!我给你看看!”秦啸着急地问。
“说有病也有病,说没病吧,也没病。”梁兰往前探着身子,直勾勾地盯着秦啸。
秦啸顿时觉得脸一红,赶忙把目光挪开了。
“哎,真是个呆子。”梁兰收回目光,找了个椅子坐了上去,继续说道,“你看你,嘴上说着乐意,也不给客人倒点水喝,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秦啸楞了一下,赶忙去拿茶水。
“喂喂喂你是真傻啦?我不喝水,你家修真的还喝水啊?”梁兰悠悠地说道。
我就喝啊,秦啸心想。
“来来来,来跟我说说你的事迹。”梁兰拍了拍自己边上的椅子,示意秦啸坐下。
秦啸本想坐回原处,更迈两步,便看到梁兰嗖的起身扯着秦啸的袖子就往椅子上扥。
秦啸被梁兰拉扯着,坐了下来,便将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避重就轻地说了一通。
梁兰听得如痴如醉,大眼睛吧嗒吧嗒地眨,似乎在听说书先生说故事一样,沉醉其中。
“就是这样。”秦啸收了个尾。
“哇,你可真厉害,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你那医术,真的是梦中学会的?”梁兰一脸狐疑。
“是啊,就是这样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秦啸一脸正经。
“奥······”梁兰还是满脸的狐疑,就差“不信”这俩字写在脸上了。
“不说这个了,我想问你点事儿。”秦啸赶忙岔开话题。
“你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梁兰瞬间来了精神。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赵全善这个人?”秦啸直入主题。
“你这不说吧,我对他还没啥印象,听你一说在外门时那个想害你的内门弟子,我就想起来当时听别人说的一些往事来了。”梁兰若有所思。
“我只是听说,他初来门派时,根基差一点,当时内门又不缺根基好的凡人,所以他就被留在了外门,刘炎呢跟他同病相怜也是差一些进了内门,他跟刘炎关系很好,据说两人拜了把子,情同手足,后来,赵全善忽然间得了一颗能够改善根基的丹药,那种丹药对于根基很差的人和根基很好的人都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那种根基稍微改善一丝丝便能踏入内门的人来说,那可是无价之宝,毕竟,内门与外门的地位和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梁兰顿了顿,继续说道,“理所当然的,赵全善服用了丹药后便有了进入内门的资格,从此便与刘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据说,赵全善虽然进了内门,但是对外门的刘炎仍然是恭敬有加,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挺受其他弟子赞赏的。”
“不过······”梁兰话音一转。
“不过什么?”秦啸赶忙追问。
“不过我见过赵全善这人,我对此人没啥好印象,而且,赵全善进入内门不出半月,便与一位姑娘过起了神仙眷侣的日子。”
“这个姑娘是不是叫白莲?”秦啸的内心慢慢沉了下去。
“哎?你怎么知道?不过这位姑娘姓李,叫李白莲。”梁兰解释道。
秦啸眉头又皱了起来,想起当时刘炎与赵全善的对话,当时便觉得三人的关系颇为复杂,如今看来,确有此事。
“你想什么呐?”梁兰拿手在秦啸眼前晃了晃,企图将秦啸从沉思中拉出来。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梁兰回过神来,问道。
“没啦,就这些,”梁兰答道,“后来你们两人就都失踪了,我当时去外门打听,听众人说你们二人被安置到其他地方去了,好像说回来后很可能进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可是打听你们的去处,却是都说不知道。”
“我还问过我师父,就是藏书堂堂主,师傅他老人家也拐弯抹角打听过,那管事堂主只字不提,当时气得师傅够呛。”梁兰补充道。
梁兰的这些话给了秦啸很大的帮助,要想找到刘炎,还是得从赵全善身上着手,而且从梁兰的描述中,秦啸觉得,刘炎和赵全善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