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荼蘼如是想着，坐在原地根本不想理会他。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想了，想到了白倪川这个家伙早就计划好了，她对他救了自己的愧疚感或者是感激之情，也能少那么一点。
因为他还是个大混蛋。
白倪川见苏荼蘼这种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这个动作却好像牵动了伤口，他忍不住再度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苏荼蘼转头，就见白倪川看向自己这边，笑得一脸和熙。
苏荼蘼神情一滞，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白倪川的声音很温柔。
但是这让苏荼蘼觉得很假，他的笑，他的声音，还有一切，都让苏荼蘼觉得假到不行，明明很蔑视别人，明明很讨厌周围的人，却还能看着自己讨厌的人笑出来。
如果是她，一定做不到。
“为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还能这样笑出来，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白倪川看着苏荼蘼，许久，他才道：“怕吧，但是我更怕无趣。”
“什……”苏荼蘼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白倪川却仰头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洞窟，开口道：“你有试过，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温度，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自己的感觉吗？”
“那又怎么样？”苏荼蘼冷声道。
白倪川的话，无疑勾起了苏荼蘼内心的逆鳞。
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温柔，没有感情，一碰就能疼痛难忍。
“啊，所以我说，我和你很像。”
“你的亲人，不是都在吗？”苏荼蘼忍不住道。
她没有记错，白倪川是白家的太子爷，父母健在，而且都是精英人士。
白倪川却道：“那样的亲人，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算了……”
听见对方的话，苏荼蘼忍不住缩了缩瞳孔。
随后，白倪川的声音继续传来。
“想要听个故事吗？”
“不想。”苏荼蘼黑着脸打断了对方的话，心脏却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面对苏荼蘼毫不留情的回绝，白倪川再度笑了起来，“听一听嘛，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笑吗？”
苏荼蘼脸色再度一变。
白倪川刚刚那副表情，是在……撒娇？
苏荼蘼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说就说吧，反正我们现在也干不了其他的事情。”
“真的。”
“真的，你个伤了的人都不怕伤口恶化，我怕些什么？”
“可你是医生啊，不应该关心病人的安危吗？”
“我没有你这种不爱惜生命还特别混蛋的病人。”
苏荼蘼说着，猛地看向了白倪川，却对上了对方温柔的眸子，茶色的眼眸，在火光下，就好像火红的夕阳，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上，然后再配上闪闪发光的光芒。
一瞬间，美地让人呼吸一滞。
苏荼蘼连忙别开了眼，道：“不是说要说故事吗，那就快点说吧……”
“好啊。”白倪川嘴角再度一勾，随后抬眼继续看向了头顶的岩壁，上面漆黑一片，映照在他的眸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