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忽然,一直沉默的阿雨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阿雨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地盯着眼前这个面色含羞的少女。
啊,啊...自...自然,阿雨哥哥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阿秋已经喜欢你好久了,只是你从来都没能将我放在心上。
少女脸色染上一层如霞的绯红,双眼不自觉含上一抹期待,肤白似雪,杏黄色的衣衫衬得她越发灵动,两只纤嫩的手不停的缠绕,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心底的紧张似的。
阿雨微微的扯了扯嘴唇,语气忽然变得暧昧起来,他单手挑起阿秋的下巴,将她抵在旁边的枫树下,低下头沉沉的看着她,道:那阿秋妹妹,可否愿意帮我做一件事?
听到意中人这般说话,阿秋心跳一滞,连交缠的手指都停住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那双狭长的凤眼里带着一丝看不清的缱绻,却深深的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阿秋妹妹,这句缠绵的话环绕在她的脑中,连整个人都跟着酥软了起来,
阿雨...阿雨哥哥想让阿秋做什么。
见到面前含羞带怯的少女,阿雨露出一丝极短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页纸,递给了她。阿秋一接过,却是一下子震惊起来,抬眼看向阿雨,急声问道:这不是制作毒药的方子?阿雨哥哥想要做什么?
阿雨也不急着回答,而是再一次将纸拿过来,哗啦一声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阿秋,道:你把这一截,写着毒药名字和症状的纸,夹在林家的藏书阁里,让林湘发现它。
阿秋不解:阿雨哥哥这是何意?
你且放心,我不过是对那些从前帮助过我的人心怀愧疚,却又不能做甚,以此来安个心,反正苏云良已然怀疑此次是毒,我也不过是把证据递给她罢了。
阿秋张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头儿将药方交给我是信任我,我不会把解药的办法给她们,头儿也不会发现,哪怕真的东窗事发,也不关你的事,我自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不会有任何危险,况且...
阿雨将她的碎发撩至耳后,温和的道:阿秋,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心怀善意的好姑娘,不过是受生活所迫罢了,对吗?
语罢,还不待阿秋开口,他忽地弯下腰,将两人的唇印在一起。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阿秋,帮帮我,好吗?
好...
翌日,夜晚的风雨不知道在哪个时辰彻底退场,只留下一座湿漉漉的城池,一地都是橙黄的枯萎的落叶,仿佛铺就了一层金色的地毯,马车辘辘的从上面驶过,伴随着积水四溅和叶子沙沙的声响。
林家的下人早就与苏云良混熟,此时见她来,带着一张笑脸便迎上来,苏夫人是来找小姐的叭,这会子小姐正在院子里头咧!
苏云良一边提着裙子下马车,一边微笑着回应守门小厮的话:正是来找你家小姐的,多谢了。
熟门熟路的晃过去,甫一进屋,只站在门口,便能瞧见林湘神色有些难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关切道:这是发生了何事,湘儿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
林湘见是她来,连忙起身,命左右的丫鬟都退下了,将苏云良往里屋里带。
我知晓你今日来所为何事,我昨日夜里也是想明白了,方才这么一查,倒是有一个叫做阿秋的丫头最为可疑,昨日我们两人在巨石处讲话,有丫鬟说她在背后晒书呢。
那她此时身在何处?苏云良微微蹙眉。
此时不在府上呢。林湘点点头,她今日休息,同屋的丫头说她一早便出门采购东西了。
那你可是有派人去寻?
这是自然,已经有些时候了,应该是快寻到了。说到这里,林湘又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便带着一个杏黄色衣衫的女子回来了。
小姐,阿秋已经带回。侍卫单膝下跪,抱拳作揖,沉声道。林湘看了一眼该女子的脸,微微点头,道:正是这个女子,银峰辛苦了,先退下吧。
是!
见到阿秋的样子,苏云良和林湘都惊异的对视了一眼,她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泪水却像河流一般,也不看旁边的人,只是喃喃道:阿雨哥哥死了...阿雨哥哥死了...他不是告诉阿秋不会出事儿么...
阿雨面色苍白,嘴唇发乌,整个身体遍体鳞伤,虽还在颤抖,却还是挺直背脊跪得端正,盯着眼前人的靴子。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阿雨,我待你不薄。面前那人蹲下身子,狠狠捏住他的下颌,未修剪的指甲掐进柔软的肉里,阿雨不自觉的唔了一声。
若非我心血来潮想要看看单子,怕是会一直被你蒙骗下去。假以时日,你是不是还要把解药的办法也一并给她们?
阿雨没有出声辩解,只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他一直是给冷心冷肺的人,只想着吃饱穿暖,自己过得好,便够了。阿春的死状浮现在他的面前,他知道自己不是如同他那般正义感如此强烈,性子如此决绝的人,只有那隐藏在黑暗里面,指甲缝那么大点的同情心,然而这指甲缝那么大点的同情心,却转瞬之间就要将他害死。
他忽然被狠狠的一踢,身子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因为柱子的阻拦又被迫滑下来,一口血噗的喷出来,染在他的嘴角,他的脖颈,他的衣衫。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给了。
不...早知道,不如把药方也一并交出去...
五马分尸。不远处的那人冷眼瞧着他,轻飘飘的飘出一句。
阿秋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苏云良和林湘。
那...你的那个阿雨哥哥...林湘有些不忍的问道,是被发现了吗?哀伤了很久的阿秋在讲述完事情的始末后,忽然变得冷静,冷静得让人微微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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