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瘸子满身是血地被人从隔壁的房间里抬了出来，进去的时候他还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泼皮无赖样，现在就像是一条奄奄一息的土狗。
牧之珩看着就快只剩下出气的王瘸子道：现在你肯说了？
王瘸子受了一阵覆面——那些人将用水打湿了的纸一张一张敷在他的面上，在他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又拿开，随后又用重刑让他清醒。
就这么轮番受了不到三次，他身上已经没有半块好肉了，便觉得快要熬不住。
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巨大痛苦折磨着他，让他那股无赖之气都全部变成了畏畏缩缩的求饶。
王瘸子哑着嗓子道：我自然是说的！只是你的人未免太过分了些，将我在这里关了一夜，不给我大吃一顿我是断不肯说任何话的。
牧之珩道：你现在不怕受刑了？
王瘸子听他提到受刑只觉得全身都一阵阵钻心地疼，当即恶向胆边生道：若是你不让我好好吃喝一顿你也别想知道任何东西，横竖这不知不觉下毒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拉不了你一起死你也拦不住我自己去死！到时候你什么也别想从我嘴里问出来！
看着王瘸子摆出狰狞的面色威胁出声，华裕的暴脾气当即没有忍住想站出来对他拔剑，再一次被牧之珩阻止了。
牧之珩点了点头道：你最好肯说。你们按他说的去做。
王瘸子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当即对着牧之珩的手下们颐气指使来，又是伤药又是烤鸭和酒的，说话极其不客气。
华裕恨不得一剑刺死他，但有牧之珩的命令在前他默默忍下来，照着这个无赖说的去做了。
王瘸子一阵好吃好喝，对着牧之珩招了招手。
这动作倒好像牧之珩也不过是他的下人似的。
华裕这回没忍住一剑下去，若不是王瘸子缩得快他的手便没了。
他大爷的架子摆多了，见到华裕这个样子立刻不满得道：你做什么？！
华裕道：你放尊重些，要不再把你丢进去来一遍！
他这么一说王瘸子立刻想起刚刚受的苦，全身抖上了三抖。
王瘸子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立刻道：多的我没法说，去东街第三间三进的院子，那里头兴许有你想找的人。
他说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想必是再怎么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来更多的话了。
牧之珩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弄到没人的地方再受一天的刑吧，小心别给人弄死了，也不准昏过去。
王瘸子闻言面色变得死白，不顾一身的伤便想扑过去求饶道：大人！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已经招了啊！
牧之珩一脚下来却是碾碎了他的手指，十指连心疼得王瘸子脸都变形了，嘴里一阵嘶吼着在地上翻滚起来。
他看着地上翻滚着的无赖道：招是你应该招的，那些刑罚可不是用来让你招的，是用来提醒你不要朝不该下手的人下手。
说完他也没有停顿，在王瘸子撕心裂肺的呼痛声中下了客栈。
华裕在一片崇拜地看着他道：首领这一番真是解气，现在去东街么？
牧之珩看了看已经上了三竿的日头，对华裕道：让兄弟们换上便服，我们现在便赶过去，不要着急以防打草惊蛇。
东街那边多是市集之地，人多眼杂的不好大张旗鼓。
于是牧之珩也没有摆出大阵仗，带上几个好手跟在身边便朝东街那边过去了。
而在街对面，刚好出来买吃食的苏云良被身边的林湘一拉，奇道：诶云良你瞧，那不是你家夫君吗？他怎么在客栈楼下站着？别是背着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怎么可能，我夫君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苏云良一愣，先是下意识否定了她的话，随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第一眼先看到了牧之珩身边的华裕。
他和华裕似乎在说些什么，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很快他的周围出现了一些人，虽然看起来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市民模样，但里面有几张面孔她在牧之珩的手下里头见过。
苏云良立刻反应过来牧之珩这恐怕是在查什么查到头绪准备行动了。
她听管家说牧之珩今天一早就从宫中回来了，先是去看了他们随后便匆匆出府去了。
于是苏云良当机立断对林湘道：湘儿我们跟上去看看，夫君好像要做点什么。
她说着没有含糊，立刻小步走向了牧之珩那边。
卖烧饼的老板当即伸脖子想喊住她道：这位娘子你的葱油饼不要了？
林湘冲着他摆摆手道：不要了！
随后小跑着跟上了苏云良。
她们长得都纤细小巧，平常为了制药方便穿的衣裳也不突出，在人群里并不容易被辨认出来。
而牧之珩那边为了在繁华的大街上掩人耳目也没有走得很快，让这两条小尾巴一路跟他跟到了东街的院子前面。
东街这间院子早年闹过鬼，所以虽然是在繁华的地段也长久没有能卖出去，只是一直空着，行人也尽量不往这边过。
林湘拉了一把还想往前跟过去的苏云良低声道：云良！这前面没有行人，我们要是上去会被发现的！
已经发现了。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两人背后，将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苏云良转过去看到牧之珩的脸才放下心来，当即有点讪讪道：夫君，我们
牧之珩没说什么，只是道：娘子随我们一并来吧，放你们独自行动才更容易出事。娘子你现在虽然有些功夫傍身，但这样的事还是同为夫打商量为好，要不然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林湘看牧之珩一句埋怨和询问都没有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对苏云良嘀咕道：你这夫君身手真好，而且还是真的宠你，真是难得。
苏云良不知道答什么，只好觑着牧之珩的面色，见他没什么反应，也便平静地跟了过去。
牧之珩的人都到齐之后，他给了一个手势，作普通市民打扮的手下们便齐齐地冲进了院子里头去。在繁华的地段也长久没有能卖出去，只是一直空着，行人也尽量不往这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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