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眉眼轻挑,美目扫视陈越,诧异道:“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她其实是个吃货,但又是个手残,什么都想吃,又什么都不会做。
所以,她的择偶标准中,有一条就是最好要会做饭。
三人回到客厅。
客厅中间多了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儒雅中年男人。
“爸,你怎么出来了!医生说你现在应该静养。”白婧语赶紧上前扶住轮椅。
“你妈叫的声音这么大,我能不出来看看吗!”
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有什么好看的,陈越都已经帮我解决了!”
中年人的目光停留在陈越身上,面无表情。
“伯父,您好!”陈越礼貌性问好。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白父的背影。
欧阳见气氛有些不对,赶紧把陈越拉到沙发上,紧挨着她坐下来。
“婧语,泡茶!”白父转过轮椅,淡淡说道。
“爸,你今天喝什么茶?”白婧语一边从茶几上拿起茶具,一边问道。
“黑茶!”
“那茶太苦了!不适合……”
“正因为苦,才要喝!”
白婧语闻言,只好无奈从茶柜中挪出一罐陶瓷茶罐,烧一壶开水,泡茶。
“陈越,把茶瓯递给我一下!”
说完,她才想起,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茶瓯为何物,免得陈越在父亲面前出丑,她立即起身。
然而,还未起身,几只茶瓯已经递到她面前。
白父看见陈越持茶瓯的手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年轻人当中,竟然还有知道这些东西的。
茶有茶道。
同样是在上次那些杂乱的书中,有一本名叫《茶中六艺》的书,被他吸收。
陈越眼中,白婧语的手法虽有些生疏,但胜在灵巧,想来应该是最近新学的。
之前一本《茶经》,已经让他对大部分茶都有了深度的了解,只是没有机会品尝。
黑茶被称为茶中茶,算是茶中绝品。
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足够苦。
一杯,便能尝尽人生苦味!
“爸,茶沏好了!”
白婧语小心翼翼将茶端到父亲面前。
“给他也来一杯吧!”白父指着对面的陈越,平静开口道。
陈越早就跃跃欲试,听到白父的话,心中顿时欣喜,黑茶,可不是一般人有机会品尝的。
《茶经》的作者陆羽,本身就是个嗜茶如命的人,对黑茶更是推崇之至!
白婧语脸色有些为难,想当初,她第一次喝黑茶,差点把苦胆呕出来。
扛不住父亲和陈越的双重目光,还是递了过去。
白父端起茶,小抿一口,眯眼感受其苦在口腔,在食道中肆意撺掇。
同时示意陈越。
陈越丝毫不怵,端起面前的黑茶,冷至一定程度,直接喝下一大口。
白父见此,心中忍不住暗笑。
待会有你小子好受的,我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他见到陈越的第一眼,便瞬间认出陈越正是几年前的那个,差点睡了自己女儿的假女孩。
“好茶!”
陈越长舒一口气,不舍地将一大口茶咽入腹中。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品茶,竟就品到如此好茶,想来以后凡品再难入口。
忍不住在白家父女两人目瞪口呆中,再饮一大口。
白父皱眉,“饮茶可不是这么饮的!”
在他看来,陈越不过是掩饰的好,把喝茶当喝药,捏着鼻子,一口入肚,脸上才没有露出苦感。
他最不喜欢的正是那些不懂装懂,附风雅俗的年轻人!
“那伯父以为是怎样饮的!”
“自然应该慢慢品,品味其中的苦涩!”白父摇晃手中黑茶,散发阵阵幽香,缓缓而言。
“那是一般的茶,黑茶须直饮,苦味蕾就在舌根,不论如何,都避之不开,脱之不去,正如人生之苦!”
“若每一份苦,都细细品味,人生有何意义,茶也一样,正所谓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见微知著,但不能因小失大!”
“大苦是苦,不念回甘,更不必一味想将苦茶品至无味,不过是麻痹了味蕾,与饮酒何异?”
陈越一番话,顿时令白父陷入沉思。
良久,他端起黑茶,一饮而尽。
“烫……烫烫!”
“好茶啊!”
欧阳、白婧语和陈越三人,忍不住同时笑出声。
挪开偏见之后,白父和陈越畅聊开,才发现,这小子竟然对茶道精深至此,那句“尽精微”竟不是他的狂妄之语。
两人越聊越起兴,白父的眼睛越来越亮。
颇有忘年知音的味道。
生病以来,每天陪着他的都是病友,张口闭口都是病情如何,丝毫没有生活之高远情趣。
很久没有聊的这么开心了。
白母见此,还故意推迟了一些吃饭时间。
但如果再推迟下去,可能就直接吃晚饭了。
“你们俩,吃完饭再聊也不迟!”白母撇了一眼白父,没好气道。
“哦对,吃饭,吃饭!”
虽意犹未尽,这才想起陈越是客人,不能疏忽怠慢,急忙说道。
白婧语的一双大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饭桌上。
白母将一盆砂锅放到白父面前,说道:“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打开砂锅,一股浓郁的中草药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黄精!”他不敢置信道。
“是你女儿和欧阳,陈越他们今早刚挖的!本来准备晚上炖鸡汤给你喝的。你们聊了这么长时间,鸡也炖好了!”
白母笑着道。
“那边还有一大袋,年份应该都挺长的!”
白父的目光跟随白母的手指,集中到随意堆在墙边的黄精上。
“百年黄精!还有千年何首乌!”惊呼出声。
久病成医,他可不像白母那样不识货。
而且深知行情,不提那些小的,光是那株数百年的黄精,价值少说就几百万,而那千年何首乌,价值就更加难以估量。
眼睛盯在陈越身上,久久吐出一句,“年少有为啊!”
运气需要和实力匹配,机缘,一般人就算遇到,也多数抓不住。
“这些黄精,一千万,我都买了!”白父沉吟了一会儿,严肃看着陈越道。
自家女儿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说什么陈越和自家女儿还有欧阳一起挖的,多半是陈越找到,女儿最多帮着拿回来!
现场三女眼中展现震惊。
即使是欧阳,也没想到,这些黄精竟然值那么多钱。
那岂不是说,陈越两三个小时,就赚了一千万!
一千万,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难以赚到的钱,没想到陈越竟然如此果断的拒绝。
若是让他们知道,陈越不久前,刚拒绝了一个一千万,和一份年薪三百万的工作。
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