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放饮茶饮的痛快,唐丰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一饮而尽,才继续刚才的问题:
“如镇南王府这般的势力,想必有谋士为世子出谋划策。我想知道,为世子提出覆灭唐府、安排行动计划的都是谁,家住何处。”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光听语气,听不出灭门之仇,反而像是在与朋友闲话交谈一般。
“另外,唐氏灭门案,就我所知,官府无作为,我想知道,是哪些人在这件事上为你们提供便利,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赵致一直沉默,不时的抽冷气,但也在仔细的听唐丰的话,等他说完,这才回道:“既然你一定要杀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那我就不杀你。”
唐丰沉默了一会,突然笑起来,说道:“我突然发现,死是很容易的事,活下去,才是艰难的。”
赵致因为手上的伤势,脑子有点短路,一时没听明白唐丰在讲什么。
倒是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放,似乎想到了什么。
很快,赵致便不需要他自己去思考了,因为唐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想到了一条更好的让你赎罪的办法。既然你愿意包庇手下的狗腿子,那咱们便来比拼一下意志力吧。
“人身上有两百多块骨头,每一块都有大用,但碎掉几块,也不至于让人活不下去。”
李放听着听着,面露惊色,一闪而逝。
赵致也明白了。
只见唐丰又满了一杯茶,染血的手端起粗瓷茶杯,画面有着说不出的残酷。
“我捏碎你一只手掌,你不说,没关系,你还有一只手掌和两只脚掌;等我把它们捏碎了,你还不说,也没关系,你还有肘骨、大臂骨,还有膝盖骨。”
室外,云瑶惊呼一声,不敢再偷听,连忙跑了开去。
室内。
赵致颤抖了起来,似乎随着唐丰的言语,伤口的疼痛又剧烈了起来。
说到这里,唐丰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这些无关性命的骨头都碎了,你还不说,也没关系。你还有眼睛,你还有耳朵。”
赵致不断的颤抖,寒意布满心间,眼里的怨恨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恐惧。
唐丰无视赵致的颤抖,继续讲述:“若是等我刺瞎你的双眼,刺聋你的耳朵,你还不说,我敬你是条汉子,就放了你。”
讲到这里,他总结道:“人就应该活着,才能好好的赎罪。我想,像你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决不肯自杀的吧?”
赵致从右手掌骨被捏碎的疯狂中清醒了过来。
唐丰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唤醒了他的理智。
他假想了一下被唐丰施以酷刑后的自己,手掌、脚掌俱碎,膝盖、大臂、肘骨被折,眼睛、耳朵被刺,那岂不是成了一个泥人?
相较于成为一个泥人,眼下仅仅是失去右手掌的状态,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不由升起无限的恐怖,他急速思索应对之法。
不说就会被上刑,说了就会被杀!
眼下于他而言,便只有一个“拖”字,拖到镇南王率大军前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