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丰指着名单后面的官员给李放看，语带不可置信的问道：“沧州府、兴云府二府官场糜烂至此？连一府府尹也与我唐氏灭门案有关？”
李放解释道：“当初你父亲查人牙子案，却挖出一堆武林高手，这事本就有些奇怪。”
武林高手去当人贩子，不是说不行，却不合常理，毕竟一身的武功，干点啥不行？当人贩子也就算了，还非得去给唐休上点儿眼药？
唐丰额上青筋一闪而逝，眸子里闪烁着凶光，他握紧了拳头，却只能点头。
“所以，我们怀疑，人牙子案不过是个幌子，转移调查方向而已。你父亲是黄宗汉门下，就算党争失势，做个县令，肯定也有渠道联系黄党。大概对方就算搞出人牙子案，仍被唐大人抓住了手尾，这才迫不及待杀上唐府。”
“我们抓到很多舌头，所以有了这一份名单，”李放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但盗贼好杀，官员不行。”
就算朝廷的机构，要处理掉犯官，也需要走一套完整的流程，核实、判决、捉拿，都需要时间。
而且这里是沧州府，形势复杂，又远离皓京近六千里，天高皇帝远的，自然就没有效率。
唐丰略微平复了下心情，拎起茶壶灌了一气，才道：“你们是官，所以要遵守规则，而我不过是个混江湖的，应该不必理会这些。”
“唐丰，你冷静些，”李放劝慰道，“对方势力滔天，你一个人能有多大力量，杀掉十个、二十个，难道你能杀掉一百个？”
“借承天寺的力量复仇，也是复仇。”
唐丰对李放劝他借助外力复仇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承天寺？”
“我们是御马监下属承天寺，直属于当今皇上的秘密力量，由御马监掌印陈公公统领。”李放简单解释了一下。
京城“天怒”事件还没过去，消息也没有传递到沧州府来，李放尚未接到御马监陈公公在天罚之下灰飞烟灭的消息。
唐丰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抱拳为礼：“多谢前辈好意。可否召云瑶前来与晚辈相见？”
云瑶的师父，算是前辈，又得蒙她给予大量消息，唐丰至少在态度上恭敬了很多。
——尽管这女子美艳得让人出戏。
李放皱眉，听出他的拒绝之意，回答道：“她不会见你的。”
……
“师父，他往东南去了。”一脸横肉的云瑶进入茶室。
李放已经添了一壶新茶，正一杯一杯的饮。
她放下茶杯，让云瑶坐下，才说道：“适才他与我告别时，说要回靖丰县去祭奠家人。”
靖丰县还在沧州府东南方，唐丰自晏州那边过来，需要穿越沧州府城才能到达靖丰县。
因此，唐丰先至府城，再往靖丰。
“他叫我转告你，说让你别担心，他已经学到了复仇的本事。”
云瑶并不意外，分析道：“据当日陆端招供，丰哥和巧妹妹被一位少年模样绝世高手带走，入山后再无踪迹。今日丰哥归来，想必自保是没有问题的。”